天真的嘴,裂得更大了,望着宇文熠看的眼睛,晶晶发亮。
宇文熠斜睨他一眼,很想将他踩到泥土里去,这个护卫越来越不听话也越来越废物了。
但看向贺兰时,又是温和浅浅的笑容,“这就去。”
宇文熠往屋里走去了。
贺兰歪着头,笑眯眯看着天真,“你们说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军事机密!”天真嘿嘿一笑,不予理会。
“不说就不说,了不起啊?”贺兰轻嗤。
宇文熠走进正屋,云舒已经吃好了,正端着茶水浅抿着。
“再吃点呀,还有很多。”云舒将几个盘子,推向宇文熠。
宇文熠想到下午隔壁的宴席,头又疼了,他轻咳一声,在云舒的对面坐下,浅浅笑道,“阿妮找我,想说什么?”
“哦,也没什么,你写给我的曲子《问情》,为什么隔壁的管绿卉也会弹?我记得你说过,这只曲子只让我一人弹的。”云舒的脸上不见生气,而是笑眯眯的。
宇文熠一怔,“曲子?”他黑着脸,“阿妮,你吃醋了?”
云舒冷笑,吃醋?“没有没有,我很大度哦,要是你两个是真心的,我不介意给你……”纳妾。
宇文熠蹭地站起身来,一把拽起云舒的胳膊,将她拽进卧房,抬脚一勾,砰——,门被反关上了。
他抓着云舒的肩头一个反转,将她抵在门上,上下其手,三两下就拨了个精光。
云舒惊得脑袋一阵发懵,“你……你说了不胡来的……”
居然一件都不剩的,这个混蛋!
“你胡说,我就胡来。”宇文熠上下打量着她,耳根渐渐发烫,嗓音也沙哑起来。
头一回,将她看得这么清楚。
“要打赌吗?”云舒咬着牙,眼睛往哪儿看呢?
“这儿……,一个多月不见,丰盈了不少。”他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一处看着,目光透着好奇,“居然会变?”
云舒低头看向自已身前,脸腾地红了。
“宇文熠!”她咬了咬牙,忽然朝他怀里扑了过去,“不许看。”
宇文熠笑了,看着她的后背笑道,“好,不笑。”
“眼睛闭上,手放身后。”云舒下着命令。
“好。”宇文熠轻轻扬起唇角,事情要做得点得为止,凡事不能做过。
“不许看啊。”云舒松开抱着他的手,后退两步。
“好。”宇文熠依旧浅浅含笑,心中却在抱怨着,就不能多抱他一会儿么?
云舒的眼睛一直盯着宇文熠,伸手将地上的衣衫,飞快捡起,一件件穿起来。
穿好中衣,穿外衫时,她才说道,“现在,我问你正事,认真回答我。还有,我不是在吃醋,我是问正事。我担心你被人算计。”
宇文熠听到她说,她不是吃醋时,心中有些失落,又听到最后一句,说担心他被人算计时,心中是满满的幸福。
他睁开眼来,哀怨一叹,“阿妮居然不吃醋?我变得这么不重要了么?”
“别闹,说正事呢,我信你。”云舒看着他,目光真诚,“毫无保留的信你。”
宇文熠走过去,伸手揽着她的腰身,目光柔柔望进她的眼里,说起了城中可能出现奸细的事,“我查不出原因,而管氏兄妹对我又一向阴奉阳违,所以,我打算从他们的身上着手暗查。”
“然后,你将目光锁在管绿卉的身上?”云舒揶揄一笑。
宇文熠皱着眉头,“阿妮,是她主动的,我便将计就计了。”
“哦,是她主动的,”云舒眨着眼,笑眯眯看着他,“说说你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具体的说,她是哪个时候,看上你的?”
“阿妮吃醋了?”宇文熠眉舒展开来,浅浅笑道。
“呵呵,怎么可能?”云舒嗤笑,“我好奇而已。”
一再强调自已没吃醋,却一再追问管绿卉的事情,这还真是嘴硬呢!宇文熠的心情,忽然大好,他便说道,“是管平武,带着他的妹妹去找的我,当时,我正在抚琴,便是那只曲子《问情》。”
“然后呢?你将曲谱送与她了?”云舒眯着眼问。
“怎么可能?阿妮,那是专门给你写的。”
“可管绿卉却会了。”云舒嗤笑一声。
“她记性倒是好,记了个大半,也总是利用这只曲子,找借口见我,问我曲谱,我当然不会给了。”
“所以,她就一直缠着你要?”云舒咬着小白牙。
“我也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接近管平武,借机查查那个奸细。”
“嗯,说的倒是那么回事呢。”云舒认认真真地点了点头。
“阿妮,你刚才还说信我的。”宇文熠又开始幽怨了。
“你带我去赴宴,我就信你。”云舒依旧笑眯眯着看着她。
宇文熠:“……”他又头疼起来。管绿卉盯着他看时,简直如疯子似的,云舒万一真的吃醋了,生气了?
如何是好?
“心中有鬼吗?还是……借机行事,另有企图?嗯?”云舒踮起脚尖,力图让自已的目光与他直视。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
宇文熠妥协了,“好好好,带你去。”
“那就这么说定了。”云舒放开他,转身走到梳妆台前挽发,“说好了啊,我是你的门客,云先生。”
“是,云先生。”宇文熠伸手揉揉额头,头好疼。
……
和云舒商议好后,宇文熠马上派了天真回复管平武,会准时赴宴。
天真走后,管平武笑着对管绿卉说道,“你还不快去准备起来?今天的机会,可着实的难得呢,终于将熠王请动了。”
“我早就准备好了,只等……熠王那条鱼儿上钩。”管绿卉眼波生媚,得意一笑,“倒是哥哥你,好好的准备你的事情吧。妹妹的将来,可全靠哥哥的相帮了。”
“放心,咱们兄妹二人,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管平武哈哈一笑。
开怀大笑之后,心中却在冷笑着,作着自已的盘算。
管氏有二房,大房的嫡子是管平南,不管是长相也好,还是才学也好,武功也好,他并不输于管平南,皇上的目光只瞧着长房,一直忽视着二房。
他几时才能出人头地?
管平武不服自已的命运,所以,他才要铤而走险一次。
成,将来便是封侯拜相,不成,大不了带着妹妹逃走。
二房只有他们兄妹二人了,哪儿不是家?
管平武如是想着,盘算着,脸上的神色,越来越得意。
……
时间很快就到了下午,太阳微微偏西的时候,宁园的宅子门打开了,宇文熠和云舒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宇文熠穿一身绣着暗纹竹枝图的浅紫色常服,墨发高束,戴着紫玉冠,手里捏一把白纸折扇,风流倜傥。
云舒则是一身灰色的布袍,易了容的脸上,贴着两撇小胡子,服下哑声丸后,俨然是个中年的老实书生。
为了装得像,她连手的皮肤也抹黑了些。
天真走在他二人身后,发现宇文熠看向云舒的目光,带着嫌弃,他忍不住好笑,他家主子,是不是怕自已看多了女扮男装的舒姑娘,担心自已成断袖?
哈哈哈哈,有趣!
贺兰没有跟着,云舒另派任务给她去了。
两家隔得近,车马轿子什么的,完全用不着。
管府的宅子门口,候着管平武和管府的管家。管平武在晌午后,就一直等在这里,只等宇文熠来了,好亲自接见。
这会儿见宇文熠走来了,管平武马上从台阶上走下来,十分恭敬着朝宇文熠走来,“熠王殿下?想不到熠王殿下也在宁园中。”
宇文熠看一眼“中年男子”云舒,轻咳一声,“本王和云先生在京城见过面,算是熟人了,听说宁园被她买了去,特意来看她,管二少爷邀请本王,本王将她一并带了来,管二少爷不会有想法吧?”
管平武摆手笑道,“哪里哪里,云先生肯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呢。”口里说着奉承话,心里却在暗骂,他想法当然是有了,他宴请宇文熠,是别有目的,现在多一个人,还怎么展开拳脚办事?
“那就好,本王放心了。”宇文熠轻轻一笑。他要先将一军!
管平武说了声“请”,带着宇文熠和云舒,还有天真,往后宅而来。
弯来饶去,来到一座厅堂前。
云舒打量着四周,这个地方,倒是幽静呢,“这地方不错,干些坏事,前院那儿也不会有人发现,是吧,管二少爷?”
云舒眨巴了下眼睛,似笑非笑看着管平武。
管平武脸色一窘,讪讪笑道,“云先生,宅子里有大量护卫暗守着,不会有事的,云先生可放心吃酒。”
云舒拱手一礼,“那就好,在下就放心了。”
管平武在前面走着,偶尔回头看一眼云舒,这位的眼睛,像在哪里见过?
云舒和宇文熠,跟着管平武进了厅堂。天真走在最后,四周打量了下,也跟着进去了。
于管平武看不见时,天真朝宇文熠摇摇头,用唇语说道,“没有异样。”
“再观察。”宇文熠同样用唇语,无声地下着命令。
“是,明白。”
进了厅堂后,大家按着主次落座。
虽然宇文熠是客人,但因为他身份高贵,管平武不管自坐上首,请了宇文熠上座,宇文熠也不客气,坐下了。
管平武坐左边侧座,云舒坐右边。
管平武比他堂哥管平南圆滑,天南海北,什么话都会说,云舒静静听着,不说话。
宇文熠则有一句没有一句的附和。
不一会儿,便有仆人送来酒水,管平武讨好说道,“熠王殿下请尝尝看,这是城里昌记酒行刚刚送来的米酿,这昌记酒行,可是云州城酒水酿得最好的一家。”
“昌记酒行啊,听说过听说过,他家的酒水远近闻名呢。”云舒浅浅一笑,朝宇文熠眨眨眼,“王爷,尝尝看?”
快喝了吧,醉了才好办事。她笑眯眯着,朝宇文熠无声说了几个字。
这个小女人,这么想看他出丑?宇文熠的脸色阴沉沉一片。
管平南端着酒水,走到上首,亲自给宇文熠倒起了酒水。
云舒端起酒杯,闻了闻,浅浅抿了一口,笑道,“果然好酒啊,要是伴上美人美曲,那就更妙了。”
管平武斜斜瞥了她一眼,心中冷笑,美人见得早,死得更早。
这个碍事的家伙,看他怎么收拾他!
“云先生说的极是。”管平武微微一笑,“美酒当配美人美曲。”他朝身边的仆人点了下头,“请小姐前来。”
“是,少爷。”仆人下去了。
云舒又悄悄看一眼宇文熠,喝酒。
没过一会儿,一个侍女,扶着一个绿衣年轻小姐,走进了正厅。
云舒抬眸看去,管绿卉今天的妆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精致,而且,从她走进小厅后,眼睛就一直看向上首的宇文熠,目光灼灼深情。
可真是大胆呢!当她这正妻死了吗?
云舒低下头去,唇角勾了抹冷笑。
“小女管绿卉,参见熠王殿下。”管绿卉走到宇文熠的面前,盈盈拜下。
她穿着一身浅绿色的锦裙,腰身束得极细,低着头,露一弯雪白的玉颈。
天真看一眼宇文熠,抿唇忍笑。
因为宇文熠在看云舒,半丝儿眼神也不敢瞧管绿卉那儿。
管绿卉的腿还一直弯着,弯得她腿都酸麻了,只得再次说道,“小女管绿卉,给熠王殿下问安。”
“哪儿来的咸鱼味儿?”宇文熠侧过身,问着管平武,“府上今天在晒咸鱼吗?”
管平武听得一头的雾水,“什么咸鱼?”
“我闻到了一股子咸鱼味,就刚才才有的。”说着,他皱了皱鼻子,一脸的嫌弃样。
管绿卉听出了宇文熠的话外之音,低着头,咬了咬唇,又伤心又委屈,想放声大哭。
宇文熠的话,分明是说她身上有咸鱼味,明明没有啊,她的衣衫上熏的是牡丹花香啊,听说熠王殿下最喜欢这种花香,她特意打听了,将所有衣衫都熏了这个味,他怎么又嫌弃了?
管平武怔了怔,恍然大悟后,朝管绿卉使了个眼色。
管绿卉也不等宇文熠喊她平身了,自已站起身来,退到较后的位置坐下,怀里抱着琵琶,看一眼宇文熠后,一脸的哀怨。
“怎敢劳动管小姐前来献乐?在下受宠若惊了。”云舒站起身来,朝管绿卉拱手一礼。
管绿卉朝她翻了个白眼,心中说你谁呀?她明明是来给宇文熠献乐的,你算老几?
“妹妹,你最近不是新学了只曲子吗?弹来听听,请熠王殿下点评下?”管平武看一眼宇文熠,示意管绿卉快行动。
“是。”管绿卉朝宇文熠颔首,“小女献丑了。”
于是,这边的管绿卉叮叮冬冬的弹起了琵琶,那边,管平武不停地给宇文熠劝酒,并同时兼顾下云舒。
云舒装成一个迂腐爱美色的老实书生样,他一劝,她便喝,眼睛再瞄一眼管绿卉,嗯,确实是宇文熠写的《问情》,管绿卉的记忆不错,记了九层的曲谱。
两三杯酒下肚,云舒便以手支头,眼神迷糊起来。
管平武眼神一亮,朝身侧的仆人说道,“云先生醉酒了,扶云先生下去休息吧。”
“我没醉,没醉呢……,我……还能喝一坛……”云舒摆摆手,伸手去抓杯子,却故意不抓牢,将杯子碰倒了。
管平武冷笑,醉得头都打晃了,还说不醉?他朝仆人摆摆手。
仆人走上前,扶起云舒就走。
“带我上哪去?有酒……吗?”
“先生,有有有,当然有酒了。”仆人陪着笑脸说道。
云舒装醉,低着头,认真地记路线。、
发现那仆人将她引到了一处小客房,也不跟她多话了,将她往椅上一推,拍拍袖子就走了,走时,还锁了门。
锁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