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显宏更是冷笑,心中则在琢磨着,怎么退了婚才好,殷府都这样了,哪能帮封家?
拖后腿还差不多,不行,他封家万万不能娶没落的殷家女。
殷昌盛瞪眼看向殷燕。
殷燕忙说道,“女儿去看看情况。”低着头,缩着脖子离开正堂,慌忙离开了这里。
才下台阶,她便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殷莺一手抚着额头,一手捂着肚子嚷着,“你撞坏我肚里的孩子了。”
殷燕脸一黑,伸手一捂她的嘴|巴,低声喝道,“死丫头,你还没有嫁人,哪来的孩子?你羞不羞的?”一面呵斥她,一面将她往外推。
府里的仆人差不多跑完了,没人管着疯子妹妹,这个疯子殷莺就跑出来胡言乱语了。
可殷莺的疯劲一犯,牛都拦不住的。
她咬一口捂着嘴巴的手,大声嚷着,“我嫁了啊,我嫁给大哥了啊,我们都洞洞过了。呕——”嚷完,还张着嘴干吐起来。
把个殷燕彻底吓坏了。
有走来的一个吊唁的宾客,惊得目瞪口呆。
殷燕拼命解释,“我妹妹……醉酒了,胡言乱语了。”
宾客脸色讪讪,什么也不说,抬步离开。
但另有一个人却是气炸了,“本公子却觉得,管少夫人的妹妹,不像是醉酒之人,而是像一个有了身孕之人呢。”封伟辰伸手撩开花枝,似笑非笑,“在下懂医术,请容在下给她把把脉。”
那个宾客主仆听到封伟辰这么说,又不走了,停了脚步看热闹。
殷燕窘在当地,面对封伟辰和那个宾客主仆,不知是该拒绝好,还是同意好。
妹妹是怎么疯的,遭遇了什么,母亲全跟她说了,要不然,她也不会恨上殷云舒,紧张殷莺的胡言乱语。
时间过了快一个月,万一真的有了……
丢脸的可就不光是殷莺一个人,而是整个殷府了,还会影响殷怜蓉的婚事。
殷燕又气又急,不知怎么办才好。
而封伟辰才不容她想办法,已经走过去抓起殷莺的手腕把起脉来,没一会儿,他的脸色就变了,大声怒道,“这还没有进我封家的门呢,就给本公子戴绿帽子了?殷三小姐的本事,倒是大得很呢!不好意思,本公子不喜欢做便宜爹——”
他袖子一甩,大步进了一旁的正堂,没一会儿,封显宏就走出来了,脸色发青的殷昌盛则跟在他的身后。
封显宏冷冷说道,“我封府,不管怎么说也是京城名门世家,是绝对不会娶一个未过门,就怀了他人孩子的媳妇的,告辞!”
说完,他哼了一声,甩袖离去,封伟辰则跟在他的身后,父子二人冷着脸一起离开了。
有几个跟着走出来的宾客,纷纷朝这里看来,有人窃窃私语,有人眼神嘲讽。
殷昌盛父子几人,脸色窘得恨不得将自己埋了。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将你妹妹弄走?”殷昌盛朝殷燕低声喝道。
殷燕窘着脸,半推半哄着将殷莺带走了。
“放开我,放开我!”殷莺一直扭扭捏捏着。
“白苏!把她给我打昏!”殷燕看到白苏走来,厉声喝道。这个不省心的妹妹,她真想扔到护城河里去。
白苏挑了下眉尖,伸手一劈,殷莺软倒在地。
殷燕嫌弃得扶都不想扶了,还是白苏伸手将殷莺拎了起来,拖回了她的屋子。
这个样子的殷莺,自然是不能再放她出来了,殷燕将她的脚上捆了绳子,绑在椅子上。
“少夫人,这得找人看着才是,一直绑着,也不是办法。”白苏说道。
谁能想到,殷府的三姑娘,居然是个疯子。
“这会儿有人手看着她吗?”殷燕气得阴着脸。
白苏,“……”
殷燕走累了,身子一矮,坐到椅上。这时,她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说道,“白苏,你不是会医术吗?给她把把脉,看她有没有怀孕。”
回头想想,她总怀疑封伟辰是故意那么嚷着的,封家一直想悔婚,之前有大姐威慑着他们,封家还算老实,大姐没了后,封家就开始不将殷家放在眼里了。
殷莺出事,还不到一个月,一个月就有反应?她不相信。没准是吃坏了东西。
“是。”白苏应道,她卷起殷莺的袖子,开始把起脉来。没一会儿,她咦了一声。
“怎样?白苏?”殷燕忙问。
“三小姐没有怀孕啊。”白苏说道。
“好个封伟辰!”殷燕咬牙切齿,“他居然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嚷着莺儿怀孕了,殷府的脸面还往哪儿搁?我饶不了他!”
白苏收回手,看了她一眼,心中说道,如今的殷府哪里还有面子?早被殷家人自己,折腾没了吧?
京城人提到殷府,谁不眼神古怪?
“我找他去!我要他当面澄清这个误会!”殷燕站起身来,退了丧服大步往外走,“把门锁起来,再不能让三小姐跑出去了,你和我一起去封府。”
白苏心中笑了笑,找到封家,有用吗?
那封家早有休殷莺的心,只是差一个借口而已,“是。”她是仆人,只得附和应道。
殷府的仆人只余少量几个仆人在,连车夫都赶着马车跑走了。把个殷燕气得更加脸黑。不得已,她只好租辆马车。又怕人认出她笑话她一个三品诰命居然租马车,她将披风的帽子拉得极低,又用手帕将脸蒙住了。
白苏皱了下眉头,拔下另一只银钗付了车费。
车夫十分的诧异,居然是没有银子的两人?但看看银钗的成色还算上成,勉强收下了。
殷燕如今没有现成的银子,取银子还得去管氏的别庄,但那庄子离得远,时间来不及,见那车夫还嫌弃,便冷笑道,“这只银钗够跑个来回了,你赶不赶车?不赶车我坐别的马车。”
车夫懒洋洋地收了银钗,说道,“行了行了,我今天得空,拉你们一趟吧。”瞧着穿得挺好的,居然用银钗?嗤——
马车一路疾驰,赶到了封府。
殷燕身份不低,封府的人自然不敢怠慢,守门的马上将她往里迎。
封伟辰听说她来了,冷冷地笑了笑,“哦?还追来了?要替她妹妹出口气?本公子在皇后娘娘在时,也想休了她妹子,她算老几?”
封继夫人拉着封伟辰的手,问道,“儿子,那殷莺真的怀上了?”
封伟辰挑眉,“娘,你想当便宜祖母?”
“废话,又不是你的,我当什么祖母?我只是感到好奇而已,真是……真是他哥哥的种?”心中则在冷笑,瞧瞧殷府的家风,哥哥和妹妹,呵呵,真是要笑死了。
真为太子感到悲哀,居然有个这样的外祖家。
又想着,真是万万没想到,殷家三女儿居然是个疯子还是个不知检点的,幸好今天发现了品性,要不然将来娶到家里,他家还不得被全京城人笑死?
“没有。”封传辰哈哈一笑,“那殷莺疯子,长得又貌美,听她说些疯言疯语,没准,还真是哥哥妹妹的,我说怀了,十个有九个会相信。”
封继夫人眯了下眼,“若是殷家发现,你耍了他们,殷莺并没有怀上呢?还不得找上门来?”
封伟辰袖子一甩,冷冷一笑,“那我也有说话,我就问他们家,殷燕是不是处子!都哥哥妹妹了,怎么可能还是呢?若不是,我更是不要!难不成,他们家还要强塞到咱们家来?”
封继夫人眼神一亮,伸手一拍大|腿,“哎呀,这话真是不错呢。”
正说着话,有仆人前来汇报,殷燕来访。
封继夫人冷笑,“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请她到正堂,这就前去。”
仆人应了一声,离去了。
封伟辰冷笑,“娘,咱们一起见见那位管少夫人。”
“看她还嚣张不嚣张。”封继夫人冷嗤。
母子两个到了前院会客的正堂,走进屋里,便见一身华贵衣袍的殷燕,坐在客座上,衣衫素雅,华美,但是头上……没有几根发钗。
殷家的钱财被仆人洗劫一空,连打赏轿夫的钱都没有了,还是这位二小姐拔了发钗付的轿子钱,封继夫人心中乐不可支。
殷府,竟沦落到如此可怜的地步了?
退婚,一定要退婚!
“管少夫人,真是稀客呢。”封继夫人微微一笑,“哦,殷府的夫人,几时出殡啦?届时,我看有没有时间,前去送送行。”言外之意,你娘的棺木马上要出殡了,你还有心情跑我封府来问责?也不怕你娘踢开棺木板子来骂你?
殷燕赶时间而来,心中本就焦急,被封继夫人当面指出痛处,气得脸色铁青。
她茶水也喝不进去了,看一眼闲闲走来的封传辰,压着怒火问道,“我来封府呢,是有句话想问问封公子。”她眼神一寒,“我妹妹根本没有怀孕,为何封公子当着一众宾客和一众仆人的面,说她怀孕了,是何意?你们封府,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解释!若不然,咱们皇上那儿理论去!”
相公管平南来信,再过几天就要到京城了,皇上已颁发了兵部右侍郎的任命书,而且,将军封号仍就不变,不仅如此,还有去年建立战功的封赏。
也就是说,她夫君管平南,从此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她可以挺着腰杆跟封府斗到底。
封继夫人才不怕她,自己有理呀,理论就理论,自己又不是吓大的。“辰儿,怎么回事呢?”她问是问,但没有一丝责备的意思。
殷燕冷着脸,看着母子俩。
封伟辰抖了抖袍子摆,笑道,“管少夫人,若殷三小姐不是怀孕了,她吐什么?”
“她吃坏肚子了。”殷燕怒道。
封伟辰淡淡扬眉,“是吗?在下并不觉得,要不,请个宫中的女医,验验殷三小姐的身子?若是处子,就是在下看错了脉象,愿跪在殷府的府门前磕头请罪,若不是处子,管少夫人给在下认个错吧。跪就不必了,站在我封府的府门口,说一声误会了,就可以了。”
殷燕:“……”能验吗?殷燕早就不是处子了。这一验,殷燕的丑事就得抖出来。
“好个封伟辰,咱们走着瞧!”殷燕气哼哼站起身来,甩袖离去。
“管少夫人好走,就不远送了。”封伟辰看着她的背影,微微一笑。
待殷燕走得没了影儿了,封继夫人拍拍儿子的手背,笑道,“儿啊,还是你的主意好,瞧,气跑了呢,哈哈哈哈。”
“那是,咱们占理呢。”
封继夫人又说道,“事不宜迟,你马上写份休书,命人送到殷府,这亲事,就此退掉。”
“休书么,简单得很。”封伟辰得意一笑,弹弹袖子,“片该就能写好。”
殷燕怒气冲冲走出封府,坐着租来的马车,沿路返回,车里,白苏安慰着她,“少夫人,这种事儿,还是……算了吧。”越闹越丢名声,只会让全京城人白白看笑话。
“算不了!”殷燕咬牙切齿,“我会跟封府没完!”
封府府门对面,停着一辆马车,车很普通,但也不是寒酸的那种,赶车的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厮。
小厮打了个哈欠,朝身后的马车嚅说道,“姑娘,管少夫人的马车走了,咱们也走吧?不是说好了要到殷府去的吗?”这回呀,大约是姑娘最后一次去殷府了。
过了正月十五,姑娘就得改姓卢了,都姓卢了,去啥封府呢?
云舒正挑着帘子看向封府的府门,见殷燕离开,她也放下了帘子。听得阿六问她,便说道,“嗯,是要去殷府了,看笑话去。”
“是。”阿六咧嘴一笑,将马车调了个头,赶往殷府。
贺兰朝殷云舒竖了个大拇指,打着手势道,“姑娘这招绝。让殷莺干吐了几口,就要未婚被休,殷府今天,可谓是雪上加霜。”
云舒淡淡一笑,“他们自找的。”
她重生一睁眼,便见殷莺指挥着丫头往她身上倒凉水,滴水成冰的日水,浑然不管发烧的她是不是会被冻死。
将她的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女秋霜秋露害得半死半残,正是殷莺的杰作。
她更查出,原主落水昏迷,也是殷莺推落入水的。
殷莺,不配过太平日子!
至于封家,下一个便是他们了!
殷燕恨上封家,定是不会手软的,她正好坐山观虎斗!
……
云舒到了殷府,所见到的,正如她所想像的那样,殷大夫人出殡,俨然成了京城开春最大的一个笑话。
没有仆人洒纸钱烧香火哭丧不说,连端茶水给客人喝的人都没有。府里的仆人受不了殷燕的严厉管制,偷走了所有财物并跑路的消息,随着吊唁客人的嘴巴,一下子传遍全城。
另外,小女儿未嫁有孕,还是个疯子的事,也是传得沸沸扬扬,疯子的话,虽说都是颠三倒四的,但其实很少有假话,她嚷着和哥哥洞房过了,人们目瞪口呆后,便是一阵哄堂大笑。
殷燕恨不得遁走,可她身为殷府的女儿,又做不到不出面。
气得她不停地咬牙,她究竟是哪里没有管好?害得殷府成了这般田地?
在殷大夫人的棺木要起棺时,封家来人了,递来了休书。
这下子,议论的笑话更是多了。
连混沌的殷长风,也咬牙骂着封家。
只有殷昌盛不敢骂,因为过了今天,他还得被羁押回大理寺的牢房。
他怕封显宏杀了他。
……
殷大夫人的葬礼,在一片混乱中结束了。
殷昌盛和殷长风,本来该继续进牢里的,这回,殷燕出面了,亲自到永王和宇文恒的面前求情。
两人看在她夫君管平南和太子的份上,免了他们的牢狱之灾。不过,一向小气抠门的永王,这回接着敲起了竹杠,非说上回被殷长风打过的旧伤复发了,得花八万银子买药材疗养。
八万?
如今的殷府,连仆人的月银都付不起了,哪有八万的银子给他?
殷燕的手头上倒是有些钱,但她是个小气吝啬的人,再加上她怕动用管家的太多银子,引得管平南恼火,便说手头上也没有多少银子,她的私房银子原先放在殷府的,也被一并偷了呢。
八万银子的筹集期限,只有两天,殷昌盛无法,只好卖宅子。
京城不乏有钱人,殷府是处翻新的大宅子,府里环境优美,卖宅子的牌子一挂,马上有人出来买走了。
大宅子住不起了,殷昌盛只得租小宅子。
太小的宅子,殷燕不同意租,她好歹是三品夫人,娘家太寒酸,她将来怎么抬头?
“不敢怎么着,也要租个四进门的宅子。”殷燕说道。
卖大宅子的银子有八万多两,还了永王的债,还剩余一些。
四进门的宅子得九千两一座,殷昌盛的钱不够,殷燕只肯借出两千两。
离着买新宅的钱,还差三千两。
再说了,还得生活,殷昌盛是愁死了,便推着殷长风,“你就没有置下一个半个的铺子,收点租金回来贴补家用?”
殷长风眼睛一亮,对呀,他还有一房外室呢,他怎么给忘记了?
“我去借借看。”殷长风一拍大|腿,抬步往外走去。
府里马车也没有了,殷长风只好租车。
今天卖宅子还债多的钱,他和他老爹殷昌盛,一人分得了二千多两银子,殷长风拿出一角银子,再次装起了大爷,“走,去富贵干货南北行。”
车夫得到的是一两多的银子,捏在手里大喜,“公子您坐好咯,马上到你说的地儿。”
殷长风没有仆人跟着,一个人闷闷地坐着。
但到了他说的地儿,车夫却说道,“公子,按着你说的地址,到了这处地方,但这路口,没有干货铺子南北行呀,只有一家赌坊。”
“怎么可能?你走错地儿了吧?”殷长风挑了帘子来看,可不,左右的铺子,还是原来的铺子,街道,还是原先的街道,唯一变了的,便是他送给外室的干货铺子。
梁金花将干货行,改成了赌坊吗?
赌坊好,赌坊钱更多。
殷长风付了车费,弹弹袖子,乐呵呵往赌坊里走。
门口守门的见他一个贵气的公子走进来,马上笑着往里迎,“公子,楼上还有单间,雅坐,那儿安静,楼下太吵,都是玩小的。”
“我找你们老板娘,她人呢?叫她速来见我。”殷长风甩甩袖子,抬步往楼上走,他记得,楼上有一间大屋子,是他和金花的卧房,不知有没有被改掉。
伙计一愣,老板娘?
难道是说今天来的白氏白夫人?
他伸手挠挠头,“那公子您等着,我给你请去。”
他们东家刘仕说,从今天起,这赌坊有一半的收入,是白夫人的,因为白夫人入股了,这样算来,也是老板娘吧。
白氏得知刘仕竟是赌坊的东家,十分的惊讶,刘仕说她帮了他赚了大钱,非要拉着她入股。
她想了想,入股坐着收钱,何乐而不为呢?便同意了。这会儿正在帐房里看帐本呢,就有伙计说,有个贵公子要见她。
她愣了愣,贵公子?她哪认识什么贵公子?
一旁的青竹说道,“夫人,您是老板娘呀,客人要见您,很正常啊。这可是赌坊。”
白氏想了想,也对呢,“好,带我去见他。”
伙计引着白氏,到了二楼的一间专门招待贵客的屋子。
“请问,是这位公子要见我吗?”白氏看着屋中背着身子站在窗口的男子问道。
殷长风正站在窗边看风景,听到白氏的声音,顿时一愣,马上回头来看,发现还真是白氏,气得他脸色顿时铁青,贱人,她居然在这儿?
这里这么多的男人,她敢抛头露面?
还敢会什么公子?
“好你个贱人,你还果然不检点啊?老子今天打不死你!”说着,他撸了撸袖子,怒气冲冲大步朝白氏冲来。
白氏也惊住了,怎么会是殷长风这个无赖?
吓呆的她,都不知躲避挥来的拳头了。
“你居然不怕打?”有人沉声轻哼,一把拉开白氏,抬脚狠狠朝殷长风踢去,“在爷的地盘上打人,想死吗?”
这一脚踢得很重,直接将殷长风踢向对面的窗口,踢到了楼下。
“啊,刘大哥威武。”青竹拍拍手,朝刘仕竖了个大拇指。
白氏脸一窘,“多……多谢。”
“不必谢,在下看他不顺眼。”刘仕早想打殷长风了,今天见着,不打个痛快,对不起他好久没揍人的拳头。
他袖子一甩,大步往楼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