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停电了。”林筱轻声说。
“靠……这种地方也会停电嘛。”
顾一凌感觉有点无语,不过这停电赶的也太巧了吧,恰恰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
而且此时此刻,偌大的屋子里只有他和林筱两个人,会不会在桌下已经为他们准备好了香薰蜡烛了呢?顾一凌很难不继续这样想下去。
他赶紧在桌下一阵摸索,还真给他猜对了,下面果然有一盒未开封的蜡烛,就连打火机还有火柴盒都贴心地备在了一边。
“你在找什么?”林筱摸着黑问。
“有蜡烛。”顾一凌把蜡烛点亮以后,摆在了餐桌中间——居然是爱心形状的蜡烛,呲呲的燃烧以后,散发出淡淡的薰衣草香味。
这氛围感不就一下子出来了,临江的别墅,黑暗的空间,柔和的烛光,关键最重要的是,坐在烛光下两相望着的男孩和女人,
已经不用想了,这一切肯定都是老爹安排的。还得是亲爹啊,吃个饭的功夫就神不知鬼不觉把机会给他们创造出来了,而能把握多少就要全看顾一凌之后的表演了。
不过顾一凌总感觉差了一丝什么,对,差了音乐,这个时候如果能配上一首浪漫美妙的bGm起到的效果绝对不止于锦上添花。
连唐代诗人王翰都说,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虽然人家是马上要上沙场了,但他和筱筱听了琵琶如果能上战场也挺好啊。
不过顾一凌能想到的,顾锋能不想到?
老爹的安排何止于此?老爹一再贯彻:“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的思想,就算顾一凌是爱情傻子,也得让他抱得美人归。
顾峰这时已经出现在了别墅区的后花园里,一身白色的正装,黑领带,缓慢向前迈着步子。
“顾总,您好。”演奏团中的年长男人戴着白手套,手里扶着一只小提琴,微微颔首。
旁边全是演奏服的男孩和女孩,组成了一只列队。
顾老板财大气粗,居然请来了一整只乐队来,只为屋子里的两个人演奏。
他们一齐奏响了乐器,低回婉转的器乐声飘荡在了风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一直传进了旁边临江的别墅客厅里。
“氛围感啊,氛围,重要的是给他们塑造出一种美好的感觉。”顾峰嚷嚷。
“嘿嘿嘿,好巧啊。”顾一凌装着傻,龇牙咧嘴笑了起来。
“是有点巧。”不知林筱是不是也在装傻。
“别客气呀,我们开动吃饭,尝尝我老爹的手艺?”顾一凌问。
他恍惚间想起来,第一天和十年后的林筱见面时,他们也是坐在同样的烛光下。
只是那时候,自己才最初见到十年后的林筱,还在担忧她有没有新喜欢上的人了,甚至怕她已经结婚了。
而如今,他们又重新牵过手,拥抱过,她也逐渐朝自己打开心门,似乎一切都在继续朝好的方向发展下去吧。
“嗯,味道不错。”林筱惊喜地眨了眨眼。
“是吧,我老爹的手艺其实挺好的,所以我烧得菜也好吃啊,这些都是有基因遗传的。”顾一凌洋洋得意地看着林筱的脸。
今天这整个场子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因此顾一凌可以肆无忌惮地欣赏林筱的美貌。
他大着胆子,从上到下,从发梢到脚尖欣赏着林筱,烛光给她白皙的脸颊涂上了一层明丽可见的暖色。
混熟了以后就是不一样啊,再也不用像头一晚他们坐在烛光下那么拘谨安分了,生怕多看了她一眼,就会被她吃掉一样。
“好看吗?”林筱忽然冷不丁地开口。
“啊……好,好看。”
“我和十八岁的林筱,谁更好看?”她漫不经心地端起了红酒杯,注视着里面晃荡的葡萄酒,娇艳的香气仿佛溢了出来。
顾一凌两眼一瞪,眼珠子都像要滚下来了,心跳陡然定了一下。
这是什么送命题?十八岁的林筱和现在的她,那不都是同一个人吗?同一个人,还需要比较谁更好看吗?
如果自己回答她更好看,那岂不是说十八岁的林筱不好看。
什么啊,十八岁的林筱好好看的,活泼又可爱,还会撒娇卖萌,简直是一只萌萌的小怪兽。
可如果说十八岁的林筱更好看……卧槽,顾一凌想不下去了,越想越是一个圈,怎么也绕不出去。
出题人仅仅只是坐在椅子上,悠然自得地玩弄着指尖上的红酒杯,但顾一凌感觉那只手似是有魔力一般,在她的的手心上把玩的可是自己的心啊。
“要我说都漂亮行吗?”顾一凌试探地说。
“嗯,吃饭吧。”
“啊?”他瞪大了眼睛。
就这?她这么容易就放自己过了?就怕那种死缠蛮打的女人。
好开心呀。顾一凌暗暗感到窃喜,抓起了筷子,一抬头就能看见她那双温婉的眼睛。
他感觉自己离她好近好近,一伸手就能把她抓在掌心中,就像小时候抱着喜欢的奥特曼玩具,就可以开心的玩一整天。
顾一凌首先夹了一筷子麻婆豆腐,熟悉的滋味涌上舌头,是家的味道又回来了啊。
若有若无的音乐声再度响起,隐约有雄厚中音的歌手开始演唱,是张智霖翻唱过的《天梯》,一首很老的歌了,灰常浪漫。
“……双手拥抱可跟天对赌,无论有几高就如绝路,隔绝尘俗只想要跟你可终老……”
“你知道这首歌讲了一个什么故事吗?”林筱问。
“什么啊?”顾一凌不解地抬起脑袋。
林筱只是笑了笑,不再说话。
后来顾一凌耐不住好奇的劲,搜索了一下,那故事感动过无数人:在上世纪五十年代,一个姐姐救了一个好运的小弟弟。
弟弟便对姐姐一见钟情,可当时姐弟恋是不为世人祝福的。
奈何世俗眼光,两人携手私奔至深山老林,男人为了女人出行安全,一辈子都忙得在悬崖峭壁上开辟石梯通向外界。
那条山路甚至现在都还在,如今已有6000多级,被称为“爱情天梯”。
顾一凌轻轻哼唱了起来:“千夫所指里,谁理登不登对……从崎岖这路途,开垦给你,可走得更好,能共你沿途来爬这天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