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三皇子没少给自己洗脑。
他原本也没多喜欢洛莹莹。
只记得她在皇后攒的那一群里算是出挑的。
后来看见画师送来的画像,跟宫里舞坊里的美人相比,倒觉得一般。
在相貌上挑不出优点,他只能试着从她的性格上挑闪光点。
只是。
他跟她仅有那一次接触,他如何了解她的脾性。
从他人口中,或多或少都带着滤镜。
又或是。
他偷偷出宫见她?
不妥,这不合规矩。
于是,万般纠结下,他只能臆想。
臆想她成为自己喜欢的样子。
他希望她是个清醒且洒脱的女子,不纠结情爱,但心里只能爱他。
能替他挑起大梁,将后院打理得井井有条,不会跟他的妾室争风吃醋,是个合格的主母。
如果她能将这些全部做到的话,等日后他登基为皇,他不介意继续让她当自己的皇后。
哪怕她身份差强人意,他也能替她摆平。
但刚刚,三皇子着实失望了一下。
他要的并不是一个百依百顺的婢女,更不是凡事只倚着他,没有自己思想的傀儡。
两三句话后,三皇子就编了个理由离开了。
洛莹莹并没因为三皇子对自己的冷眼感到低落,相反,她没有任何感觉。
她的心早就已经给别人了,至于三皇子对她是什么感觉,她也不在乎。
这一切,倒是让不远处的洛邢林看在眼里。
他当了一整天三皇子的跟屁虫,自然不会在这最后一刻放弃自己的计划。
见三皇子板着脸朝自己走来,洛邢林多问一嘴,“我二姐姐不如殿下的意?”
三皇子自己也说不出来,“她并没做错什么,只是给本殿下的感觉一般。”
洛邢林清楚三皇子就是个又当又立的人,但这点,他绝不可能当着他的面说出口,只能哄着:“人生在世,知己难求,您别多想,这世间又不止我二姐姐一名女子。”
洛邢林猜测,洛莹莹定是太保守了,才招得三皇子讨厌。
如今的男人谁不喜欢主动上进的女人?
。
事实证明。
洛邢林猜错了。
当他让人去舞坊领了两名还未开苞的清纯少女过来时,三皇子生气地摔了茶盏。
“你这是想让我挨父皇的骂吗?”
洛邢林盯着地上的碎片,实在不解三皇子到底在发哪门子脾气。
他不喜欢吗?
明明之前,他还同他说,自己没少替宫女和这舞女开苞。
洛邢林打心里觉得,自己跟三皇子是一路货色。
所以他便用自己的心思去揣摩三皇子的心思,以为他喜欢的,他也应该喜欢。
他今晚在宫中留宿,是三皇子要求的。
但这会儿,他却因为这一点小事要赶他出宫。
晚宴已经散了有一会儿了。
皇后特意派人去洛府传话,要留洛雁一晚。
至于其他人,在晚宴散后,就带着家眷离宫了。
洛莹莹同洛屿泽说道:“后宫的事容不得我多打听,皇后只说,太子亲自过来保下了她,至于具体的,我也不得知。”
洛莹莹说的是实话,不过这实话她是从皇后宫中的洗扫宫女口中买来的。
稍加修改,便成了新的意思。
太子来,自然不是专程为了保她,而是为了余家小姐才保的她。
洛屿泽面上虽没任何情绪,但洛莹莹注意到,他的五指早已攥成拳头,而他的唇瓣,早已抿成一把尺。
“走吧。”
既是皇后留的人,他也没理由再去讨回来。
更何况,一个妾而已,哪里值得他这般费心。
洛府,沈思琼已经睡了一茬,突然听见外面的动静。
青儿被她送走了,洛雁跟着洛屿泽一同进宫了,这会儿韶光院就她一人屋里亮着光。
洛屿泽醉醺醺地闯进来,吓了沈思琼一跳,匆忙穿衣,“爷这是做什么?”
上辈子,她已经对他心死,不然不会甘心帮他和洛雁私奔。
这辈子,掺和着上一辈子的恩怨,她更加爱不起来。
见他扶桌坐下,沈思琼只起身给他倒了杯水,“看样子爷是喝多了,跟洛氏又吵架了?”
用素喜的话来说,她如今的做法就是爱情保安,嗯,洛屿泽和洛雁的爱情保安。
洛屿泽将杯中凉水一饮而尽,冷得冰牙。
沈思琼也没耐心再嘱咐人下去给他热一盏新茶,反正他每次来,不过就是来问几句话就走了,再专门烧一盏茶,实在不值当。
“不算吵架。”
洛屿泽脸色阴沉,“是她不要我了。”
“何来此意?”
不就是进宫一趟,前后不过费了四五个时辰,怎么就扯上要不要了?
再说,以洛雁如今的身份,也没资格谈要不要吧?
她的身契还在洛家。
洛屿泽垂下眼帘,头次感到挫败,“但那人是太子。”
沈思琼本想安慰他一番,但听见这句话,瞬间闭了口。
太子啊。
前世,太子确实勤政爱民,只可惜命不长。
说实话,要不是她娘拦着,不许他爹向太后举荐她入宫为太子妃,怕是她又得跟余清婉抢上一抢。
她曾有幸见过太子几面,清清瘦瘦,好一副样貌。
虽然洛屿泽更出众一些,但她不得不承认,太子的脾气更好一些。
待谁都温和,尤其对自己身边的太监,更是好得没话说。
这些都是她亲眼所见。
沈思琼并非泼他冷水,只因那人是太子。
“爷还是洗洗睡吧。”
照他三天两头虐洛雁的程度,太子简直就是一道光,直挺挺地照进她的世界,谁能不心动。
沈思琼连具体发生了什么都懒得问,一棍棒直接将洛屿泽打死。
洛屿泽更加垂头丧气,“所以,你也觉得我不配?”
沈思琼不懂男人为什么总是纠结配不配这个问题。
她今天的心情也不好,免不了火气大了些,“爷但凡要是长个脑子,就该清楚女人是要被呵护的,爱人如养花,不爱则坏花。像她那朵娇花,如今被您、被您身边的人折磨成什么样子,您次次不是置之不理,就是冷眼相对,雪上加霜。就算那人是钢铁一般的心,也受不得您这三天两头的冷脸啊。”
她都同他说过多少次了,让他好好反省,怎么他一次都没记住,还来问她?
有这功夫,说不定都把人抢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