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星号的行动非常隐密,开始的时候确实瞒过了敌人,可是随着导弹不断飞近,而且还不止一枚,这个异常情况迅速引起了敌军的注意,原本分散在暗影附近的敌舰渐渐向落星号方向集结。
等导弹飞近之后,敌舰锁定导弹开火拦截。
探测到焰弹的轨迹,导弹立刻在程序的控制下蛇行规避,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敌舰再蠢再笨也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更多敌舰迅速集结,其中一部分脱离主队,加速冲向落星号所在的小行星群。
敌人和铜阳军连续交锋三个多月,早就熟悉了人类那一套战法,只要确定导弹的来向,就能大致判断人类战舰在哪个方位。
骆宇知道落星号的位置瞒不住了,也不敢抱任何侥幸心理,干脆把心一横,命令战舰火力全开。
一声令下,落星号所有舰炮全部瞄准目标开火,所有导弹巢全部打开,导弹不要钱一样撒出去,只用了短短十多秒钟,就向敌军发『射』导弹一千四百多枚。
落星号的突然暴发打了敌人一个措手不及,所有敌舰不约而同地向来袭的导弹开火。
骆宇惊诧莫名,敌军忙着拦截导弹,居然没有敌舰找落星号的麻烦!
落星号不是第一次和敌舰接触,对敌人的战术同样非常熟悉,这个异常现象立刻引起了骆宇的注意很明显,敌人这是觉得拦截导弹比对付落星号更重要,也就是说,敌军的第一要务是保证那个暗影的安全,而不是追击落星号!
骆宇不清楚暗影到底有什么作用,但心底已经有所猜测,他的内心深处剧烈地挣扎,但很快就下定了决心:“参谋长,传我的命令,全体弃舰,马上!”
参谋长瞪大眼睛:“舰长?”
“执行命令,马上!”骆宇的语气不容置疑。
“是!”参谋长好像猜到了什么,猛地敬了一个军礼。
命令下达,落星号上所有舰员以最快速度进入救生艇,只有骆宇依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一动不动。
其他舰桥军官都离开了,只有参谋长还没走:“舰长,走吧。”
“你走吧。”骆宇声音平静,目光一直盯着屏幕上的暗影,“我是舰长,就应该留下。”
“舰长”
“我没时间和你啰嗦,我命令你,走。”骆宇的声音依旧平静,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死寂。
参谋长知道骆宇想干什么,还想再劝几句,不想骆宇猛然回头,瞪大双眼声如绽雷:“滚!”
他不敢让参谋长再说话,怕自己的决心被参谋长的劝说动摇生死间有大恐怖,他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也觉得自己不怕死,但他不知道,当自己真的面对死亡时,还能不能像现在一样强自镇定。
参谋长脸『色』一白,抬手敬礼,嘴唇嚅动几下,却没发出任何声音,最后猛然转身,匆匆离开舰桥。
最后一艘救生艇离舰,骆宇的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个没有人看到的苦笑:“碎星,人都离开了吗?”
“离开了。”人工智能回答。
骆宇幽幽地叹了口气,戴好全景头盔:“都走了好,都走了好啊就剩下我一个了”
不什么为什么,他的心绪突然变得异常坦然,所有的焦虑全都消失不见,整个人就像机器一样冷静:“碎星,提升反应堆功率,推进器出力百分之五十,超光速引擎准备!”
“反应堆功率提升,引擎半功率输出,超光速引擎准备完毕!”
“上舵45,右舵4!”
人工智能立刻执行命令,骆宇眼前一花,正面变成一片空无一物的星空,敌舰和暗影全都挪到下侧方。
“碎星,全舰火力做好准备,脱出超光速后立即开火!”
“准备完毕”
“超光速引擎启动”
话音未落,落星号瞬间进入超光速,眨眼间出现在暗影正上方。
然而直到脱出超光速,骆宇才发现暗影上方同样敌舰密布,但他没有选择,短暂停留片刻,一边向敌舰开火,一边将舰上剩余的导弹全部发『射』出去。
骆宇本打算趁敌舰忙着拦截导弹时找机会冲过去,不想导弹离舰,碎星已经发出警报,落星号附近发现七处超光速辐『射』,而且敌舰全部出现在落星号与暗影之间。
骆宇恢复正常的时候,敌舰已经脱出超光速,根本不给落星号靠近暗影的机会。
他很想用量子传送对付敌舰,可双方的距离远超两万公里,而且暗影上的盘面越来越亮,虽然他不清楚敌人想干什么,但他知道敌人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骆宇猛地一咬牙,放弃正面突破的想法:“碎星,准备超光速机动,脱出后立刻撞击目标!”
“准备完毕”
骆宇的右手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本以为可以一直平静到最后的心绪也跟着『乱』成一团『乱』麻。
他的脸上浮现一抹苦涩:“碎星,都到这个份儿上了我才后悔,是不是特别蠢?”
“抱歉,我不懂您的意思。”
“不懂也好,让人知道我怂了,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算了,反正就是那么回事,老子活了七八十年,这辈子也不算白活,死就死吧碎星,启动超光速引擎!”
落星号瞬间化为一道蓝光,又在极短的时间内脱出超光速,出现在暗影的另一侧。
不等骆宇恢复过来,落星号已经在人工智能的控制下调转方向,正对暗影启动超光速引擎,瞬间化为一道直冲暗影的流光,一头钻进暗影之中,转眼间又从暗影的另一侧钻出来。
碎星发现本应出现在撞击未在预定时间内发生,立刻按标准程序中止任务脱出超光速,等骆宇恢复过来,才发现四周全是敌舰,他的视线几乎要被四面八方飞来的焰弹铺满,到底有多少焰弹数都数不清。
他整个人都懵了,没亲身经历过这样的场景,很难想象数以万计的炮弹同时飞过来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情,哪怕他早就下定必死的决心,依然险些当场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