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到这个份儿上,再没脑子也知道人工智能想干什么:导弹击伤目标,战舰再赶过来补刀,双管齐下彻底摧毁敌舰,这战术水平可以啊!
罗洪忍不住赞叹,背后这人真不简单,才多长时间就干掉了两艘敌舰?他突然生出几分野望,如果长戈号能把所有敌舰统统干掉该有多好?
他很清楚这很难做到,可做不做得到是一回事,想不想却是另外一回事。
摧毁三号敌舰令所有人兴奋不已,舰桥里的气氛像过年一样热闹,然而意外情况又一次出现,长戈号居然调转方向,重新锁定二号目标!
罗洪只舒心了那么一小会儿,就被现实打击得暴跳如雷,再也维持不住人设:“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看前后间隔时间不长,可二号目标逃跑的速度实在不慢,按敌我现在的相对速度,等长戈号追上目标时二号目标已经和远处那四艘敌舰汇合,以一对五,长戈号有几分胜算?
说几分都是往自己人脸上贴金,真打起来只怕半点胜算都没有。
舰桥里没人敢说话,就连胡健都老老实实,一副乖宝宝的模样。
罗洪胸膛剧烈起伏,连喘了几口气之后终于冷静了一点:“无论如何,都不能再追了!”
胡健鼓起勇气:“将军,问题是咱们根本控制不了战舰啊!”
“那个人就在舰上!”罗洪肯定地说。
大伙听得莫名其妙,都不明白罗洪指的是谁。
罗洪压根儿不解释,扭头看向叶婧雯:“小叶,你能不能控制通讯系统向全舰广播?”
叶婧雯特意看了一下自己的权限:“可以!”
火控系统控制着全舰的武器装备,而这所有的信号传递都需要通讯系统辅助,两个系统部分权限重叠,所以她可以通过火控系统切入通讯系统。
不过这种手段只能实现舰内通讯,想和外界联系她就无能为力了。
“很好!”罗洪站了起来,“向全舰广播,让所有人都能听见我的声音”
叶婧雯脑中闪过几个念头,很快就完成了目标:“可以了!”
罗洪长吸一口气,用尽可能平静的声音说:“同志们,我是罗洪,此时此刻,我舰正在追击一艘敌舰,我并不畏惧敌人,但我必须要说,现在并不是追击的时机!敌舰将于不久之后与另外四艘敌舰汇合,我们只有一艘战舰,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战胜敌人我知道你就在我们之中,咱们这些人活下来不容易,我恳请你停止追击,再晚一会儿,战舰就危险了”
广播开始的时候秦虎压根儿就没在意,可是听着听着才意识到情况不对:“青衣,出来!”
舱顶投下一束光,一身戎装的青衣出现:“舰长,您找我!”
秦虎躺在床上,投影的姿态也进行了相应的调整,横在空中适应舰长大人的姿势。
秦虎眉头紧锁:“你正在追击敌舰?”
“是!”
“为什么?”
“您命令我全力摧毁敌舰。”青衣的小脸上写满了无辜。
秦虎眨眨眼睛,全力摧毁就不管不顾死命猛追?这个人工智能是不是有点二?但是和人工智能咬字眼没有半点意义,他也不想问青衣究竟怎么理解这句话,干脆利落地纠正:“停止追击,马上脱离!”
“是!”青衣答应一声,随即又问,“目标是什么地方?”
秦虎心说我哪知道?可他担心青衣再搞出什么『乱』子,想了想说:“找个安全的地方!”
“明白!”青衣答应,澜沧星系俯视图出现在她身边,图上不断出现各种杂『乱』的线条,几秒钟后线条消失,“灰星区未发现敌舰,建议转移到灰星区外。”
灰星是澜沧星系最边缘的行星,因其表面呈青灰『色』而得名,它的平均半长轴不低于二十个天文单位,是这个星系的边缘。
虽然人类早就进入星际殖民时代,秦虎从小接受的教育也都与星际殖民有关,但是对普通人来说,航天仍然是常人难以企及的特殊职业。
秦虎生在澜沧长在澜沧,虽然从小到大连澜京都很少离开,说逃就要逃往星系边缘,心里突然空『荡』『荡』的,就像整个人悬在半空,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好似无根的浮萍。
他不舍地看着青衣:“现在走了,是不是以后就回不来了?”
“根据我的计算,几率很小。”青衣如实回答。
秦虎面『露』苦涩:“我想再看看澜沧,再看看澜京,行吗?”
“当然可以!”青衣说罢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慢慢旋转的澜沧星。
秦虎指尖轻轻一拨,澜沧星的旋转速度快了那么一点,再轻轻一点,又停止了转动。
他找到了澜京,手指一划将澜京扩大,立刻看到一片废墟,还有废墟上那艘扎眼的维森战舰。
秦虎幽幽一叹,如今的澜京早就不是他记忆中的那个城市,看了,也只是徒增悲伤。
转动图像,又找到其他几座城市,结果都和澜京一样,每座城市正中都有一艘维森战舰。
一股邪火猛地从秦虎心底蹿出来:“青衣,能不能帮我个忙?”
青衣出现:“您说!”
“离开之前,能把这些维森战舰都炸了吗?”
青衣点头:“没问题!”
“那行,炸了它们咱们就离开!”秦虎重重地挥拳。
他这样做并不是为了泄愤,而是看到那些战舰,就想起自己在澜京废墟中不断地挣扎,却怎么都看不到明天的那些日子。
所以他想炸掉那几艘敌舰,哪怕能让废墟里的幸存者轻松一天也好,也许就能给幸存者创造逃出城市的条件,最终得以生还。
青衣瞬间消失不见,与此同时,长戈号停止追击,调整方向靠近澜沧星。
众人都很疑『惑』,不明白背后那个人想干什么,许多人甚至开始担心,害怕长戈号重新降落澜沧。
罗洪看到这一幕长长地松了口气,只要背后那个不追敌舰他就满意了,旁的他想管也管不了为啥突然觉得心这么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