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贾南风立刻给身后一人使了一个眼色。
那太监立刻转身出去,不久之后,便带着一个身着内宫服饰,长相颇为出众女官进来。
“此女何人?”卫瓘和韩家老祖齐齐一怔。
因为在这里坐着无一不是身份显赫之人。
就连一半朝堂大夫都无权掺和,可是贾后却让人带来一个宫中女官。
宫中女官,虽说官职很高,但其地位还不如外庭一个大夫。
当女官走入厅堂内。
便朝着诸公行了一个圈礼。
无论是气势,还是眼神,都一点也不榷场。
看到这一幕的卫瓘等人纷纷拧眉,不知其底细。
贾后踱步走向女官,质询道,“诗婉...说说吧,你对眼下洛阳城军防看法”。
贾后话音刚落,便被几个老人齐齐踱步走出呵斥。
“胡闹,此等军国大事,岂能让一个夫人谗言”
他们个个怒不可遏,尤其是那个杵着拐棍的老者,简直就要栖身上来打人。
贾后被这几个老臣气势一迫,竟然也有些气馁。
此时她拧眉朝着何诗婉望去。
见到贾后为难表情,何诗婉却一脸淡然迈出一步。
挡在贾后那些臣公面前,然后神态自然侃侃而谈。
“婢子出来并非是要掺和军国大事,而是为守卫自己家园,若一个平民百姓家要被人破坏了,其家中女子也不能拿起武器反抗吗”
何诗婉目光凌厉盯着那几个胡须花白老臣公,气势一点也不弱。
几个老臣公被这么一个后宫女官盯着,内心更加激愤不已。
可是面对何诗婉诡辩,他们一时也找不出何时理由。
便冷哼一声,“此事岂能和小小百姓之家相提并论”。
“非也....”何诗婉故意拉长腔调,学着对面臣公口吻道,“老臣公可知圣人礼学有言,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可见圣人对个人小家之重视,而国也是大家之大家也....”
何诗婉先是摆出圣人之言压迫对方,尤其是这几个老臣公大都是文官。
自然无法对圣人之言做出反驳。
接着何诗婉又道,“既然国是大家之家,吾等也是家之一份子,在值此家国危亡之时,略尽吾等之微薄之力又有何不可?”。
何诗婉犀利言词,瞬间便让几个宦海沉浮老臣公有些词穷了。
只是作为男尊女卑古代顽固思想正统之下,他们始终无法接受女子参事议政。
于是便有人怒叱一声,“巧言令色之徒,难道你忘记纲常伦理,男尊女卑之纲常人伦大道了吗?汝等既然身为内宫女官,便要恪守己任,不要擅自走出来魅惑人常”。
这话说得有些重了,似乎在给何诗婉扣上诸位古代褒姒,妲己之流了。
若是何诗婉不知进退,下一步他们会以妖女祸国之言论,将其拿下,甚至就地正法。
这是臣公步步紧逼,也让何诗婉再一次感受到来自小时候那种无力感。
她现在才清楚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会因为自己是一个女儿身被人伤害。
哪怕自己现在已经位居一品。
作为女人就有错吗?何诗婉内心无比偏激怒吼起来。
她骨子里面那种反叛世俗念头便犹如滔天之水般绵延起来。
何诗婉深吸一口气,终于压抑住内心那股郁闷压抑之气。
随之她缓缓转身,盯着那几位须发
皆白老臣公道,“诸公如此英雄了得,那么这主事者,便有诸位臣公领旨可否?”
何诗婉语气一转,目光瞥向贾南风。
此时贾后也瞬间领会,适时插言道,“几位臣公若是肯为国护卫,可入忠国宗祠...不知谁肯接此任命?”
这一番话,说得几个老臣公脸色齐齐一变。
让他们在诡辩可以,可是让他们去带兵和奴兵对抗。
那决不可能的。
于是几个臣公愤恨扫了何诗婉一眼,便齐齐退了回去。
“老臣等年迈体弱,无力单词重任”其中一个老者还是又迈出一步朝着贾南风拱手回道。
其它几个老臣公也是随声附和。
贾南风冷笑一声,“既然诸公都不肯出战,又为何阻挠我的宫中女官提出人选呢?她也只是提出一个建议,并非是掺于政事”。
几个老臣公先是被逼迫,眼下也无法再出言反驳,只能任由着贾后自说自话了。
贾后又将目光扫向何诗婉道,“把你想法说出来吧”
“是”何诗婉袖袍一甩,做了一个大大臣礼、
这一幕看得老臣公眼睛都快凸出来了。
这是什么啊?
臣礼?
难道他们要当众改变男主天下纲常伦理吗?
何诗婉这一动作,就连贾南风也是一怔,不过随之她脸上便流露出狂喜之色。
然而这一幕,却让一直默不作声卫瓘以及羊琇等人脸色极为难看。
“启禀王后,臣却有一人推荐,其人在吾父郡守之管辖下一县之尉官属臣,此人年约三十...”何诗婉早就做了准备,一口气把叶弘生平,以及他坐下许多功绩,还有先帝册封事情都一一罗列。
最后还刻意腔调十里坡大捷,以此来封堵诸位臣公口实。
听到何诗婉举荐,羊琇和卫瓘都愣住了,他们原本也打算推荐叶弘来做这个晋兵右武将军的。
谁知却被这个小妮子抢了先。
羊琇和卫瓘看不透这何诗婉以及贾后用心何在。
卫瓘不得不压低声音问羊琇,“难道他还和贾后有所牵扯吗”。
卫瓘可不想自己千万苦培育的人才,成为别人嫁衣。
羊琇立刻笃定摇头,“恰恰相反,据老夫暗访所知,其人和贾后还有过很深矛盾呢”
卫瓘又拧眉道,“可眼下这主仆二人,竟然一起举荐他,其中可有缘故?”。
羊琇也是诧异摇头,“这个我也想不出缘由,或许等老夫回去亲自问他便可知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