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领闻言,以为叶弘是在消遣,于是愤怒将手臂按在腰间说,“若大人戏弄在下,大可不必,尽管命令人将小人脑袋摘走便是”。
看到将领那种视死如归表情,叶弘也清楚,这人肯定是抱着必死信念来的。
若自己不给他解药,他肯定不会活着离开的。
想到这,叶弘无奈摇头,立刻回头看向吴先生。
此时吴秀才也会意点了点头,便走回去,不消片刻,便拿着几颗药丸出来。
“这是解药,每隔三个时辰服用一颗,最多两日便可痊愈”
接过解药后,那个汉子才神色一松,冲着叶弘一抱拳道,“多谢大人赐药,不然小人老小一家都要惨死屠刀之下”。
叶弘这才明白,此人为何如此不怕死。
“好了,那解药回去交差吧,还有带一句话回去给商隐”
“多行不义必自毙”
说完,叶弘便也不再理睬汉子,转身纵马朝着洛阳方向疾驰。
洛阳城。
短短几日。
这座繁华都城,便完全变了一个模样。
从前满街风流公子,美丽俏佳人不见了。
转而来的是一队队策马奔驰骑兵。
还有一些差役模样的人,正在四处搜索什么人。
总之,眼下洛阳城,早已不是什么安逸享乐之所。
而是许多人都想要逃离的地方。
有富商早已携带着家财连夜出城,自东南方向乘坐水路南下。
还有人赶在封城之前逃亡城外乡下。
繁华古都在转瞬之间便已经显出一丝破败之相。
看到眼前一幕幕,站在城中心华服青年眉梢微微一挑。
曾经十数年记忆中洛阳城,那可是他心目中最渴望存在。
尤其是面对着那些连绵高大皇城时。
那种欲望便似滚烫之水烹煮一般。
眼下这一切都已经处于自己触手可及地方。
或许还不止于此。
华服青年微微昂起头,曾经他无数次匍匐在这些人脚下,然而这一刻,他们也都卑微在自己数十万铁骑淫威之下仓惶躲藏。
华服青年就是早于几日前抵达洛阳的刘渊。
他并未立刻对洛阳城展开军师行动,而是在洛阳城外百里内驻扎。
自己却乔装改扮混进洛阳城内。
刘渊一来想要故地重游,二来也是想要在城内找些帮手。
毕竟想要单凭强攻拿下这座古城,实在有些艰难。
尤其是草原骑兵不善于攻城状态下,若晋兵固城死守。
恐怕自己要付出惨重代价。
于是刘渊便潜入洛阳城,准备寻找那个曾经和他再草原上有过约定的人。
眼下也只有借助他的力量,才可轻而易举拿下这座都城。
刘渊思忖片刻,便转身朝着另外一条幽深巷子走去。
这里不是主街,显得更加萧瑟清冷。
但地面却出奇整洁,由此可见,居住这里人很喜欢干净。
走过几条巷子,刘渊便抵达一处宅邸。
这宅邸并不大,看起来也就是一般富户所居。
然而距离这宅邸十米内便布满各色守护,他们三五人一组,一共不少于百人。
这些人神色凝重扫视着刘渊。
“站住”其中一人迈步走出,拿手指向刘渊面颊。
“退回去,不然休怪我们出手无情”。
刘渊急忙停下步伐,凝望着那个护卫说,“劳烦给传禀一声,刘渊求见天师本尊”。
“你有什么资格面见天师,快滚”谁知刘渊话还未说完,便被那人堵了回来。
刘渊身旁几个蛮横护卫立刻便要发作冲出,却被刘渊阻挠道,“滚回去”
说完,刘渊神色一肃,又自胸口摸出一个令符说,“这是天师赐予天师令,请你过目”。
接过刘渊手里令符,那个护卫神色瞬变,立刻朝着刘渊恭敬一礼。
“属下不知是紫麟使者驾到,属下该死”那个护卫面露紧张之色跪拜在刘渊脚下。
此时就连刘渊也没想到,区区一块紫色令符,竟然在天师教如此有地位。
之前刘渊从那个天师教徒手中接过它时,还不以为意。
“不必紧张,快带我们去见天师”刘渊眼下是有求于人,自然不会摆谱。
那个护卫急忙起身,当先引领着刘渊朝着院落中走去。
这是一个三进院落,其内假山花园,凉亭也是十分格雅。
尤其是处处可见书画以及文房四宝,都让此地主人显得那么具有文学素养。
对于天师其人,刘渊早在洛阳城内便有所了解。
却并未真正接触过。
毕竟当时刘渊身份地位都是处于寄人篱下,岂能被天师教看上。
当刘渊走入第二进后,便被正厅中一个清瘦老者所吸引。
此人手持茶盏,神色淡然盯着手中书本在观看。
似乎对于外界一切都莫不在乎。
但当刘渊走入厅门那一刻,他随口说了一句,“大单于贲临,真让草堂蓬荜生辉啊”。
刘渊见自己身份被人一眼道破,也就不再伪装,立刻揭开包巾说,“弟子刘渊拜见天师”。
这一刻刘渊竟然以弟子礼节跪在老者面前。
见状,老者终于放下手里书册,疾步走到刘渊面前,一伸手将其搀扶起来。
“既然你执弟子礼节,那么你我也就不算外人了,说吧,大单于来此有何意图?”
老者随手招呼人给刘渊拿了一个方凳过来。
又有人奉茶。
茶水很是清澈,不是洛阳官面上茶,更像是安邑县炒茶。
对于茶道,刘渊并不上心,他眼下目光灼灼盯在老者脸上说,“老天师,帮弟子完成大业,吾比奉承天师为国教”。
此言一出,也算是刘渊对天师教彻底坦诚了。
老者眉梢微微一挑,伸手拿起茶盏泯了一口,沉吟道,“单于宏图志愿顾然不错,但单于可想过那颖王本意是要坐上那至尊宝座的,而非将这司马家天下拱手于人”。
很明显,老者是对于刘渊势力不太认可。
话都到了这一步,刘渊也不再隐藏说,“这一次吾纠结草原诸部精英人马,主力战骑就有十二万人,还有沿途归顺汉将,也不再少数,他们可都是只认得我的黑鹰旗的,而不知什么颖王”。
这一番话,刘渊说得斩钉截铁。
使得老者面颊微微一颤,他原本昏暗眸子中,闪烁出一道道精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