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晕,前尘往事皆入梦来。
当年我被『奶』『奶』捡回家后,那对狗男女天天指鼻子骂『奶』『奶』。
不过他们也只是骂骂,不敢真的把我扔出去。
毕竟他们要靠我『奶』『奶』养活,真把『奶』『奶』惹『毛』了,到时候不给他们钱,他们就傻眼了。
就这么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对我和『奶』『奶』的态度突然变了。
整天给我买好吃的,还带我去山上玩。
『奶』『奶』说我从小就机灵聪明,嘴巴甜,所有人都喜欢我,那时候的我真觉得自己可以这样幸福的过一辈子。
在我五岁的时候,那个女人怀孕了。
十年来她第一次怀孕,大家都高兴坏了,次年就生下一个男孩。
当时,那男人捏着我的脸,眼睛里是说不出的激动和兴奋,“村头的王婆子还真灵,她说只要好吃好喝的供着你老子就会有儿子,还真被她说中了,他娘的!”
王婆子是村里的神婆,算卦很准,村子的人有什么头疼脑热都会去她那,连母猪下多少猪仔也找她算。
被他这么一说,我才知道,原来他们对我好只是因为王婆子的一句话:只要对我好就会有儿子。
像是真的为了印证王婆子的话,在生下弟弟之后,那个女人接二连三又生了两个孩子,都是男娃。
随着弟弟们的降临,我在家中的位置一落千丈。
每天不但要做饭洗碗洗衣服还要割草喂猪,还吃不饱穿不暖。
那个女人一看我可以做事了,就把我当牲口使唤,撺掇着男的从『奶』『奶』那里把我要过来。
每周末『奶』『奶』过来看我的时候,就把我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奶』『奶』一走,立马扒光我的衣服叫我去干活。
她们还威胁我,如果我敢说出去,就打死我和我『奶』『奶』。
那时候我年纪小,那对狗男女又凶狠,我害怕,就真的一个字都不敢对外说。
只知道埋头拼命干活。
后来,那个女人终于不生了,因为她再也怀不上了。
当时我端着做好的饭给她吃,她嫌弃我做的菜油放多了,站起来打我。
我被打怕了,条件反『射』『性』撒腿就跑,她就在后面追着我满院子跑。
在打我的过程中,她不小心摔了一跤,肚子的孩子没保住还伤了身子,再也怀不上娃。
那男的勃然大怒,把我关在房间里用鞭子打了整整三天。
那鞭子是一种帆布鞭子,好几个穗,沾上水之后,分量足,村里人把它叫做懒驴愁,用来赶驴,一鞭子下去驴跑的飞快,面一会儿就被磨好。
这东西抽在身上刚开始是感觉不到疼的,然后就开始发麻,最后才会是那种阴疼。
针扎似的,疼的你四肢百骸五脏六腑都烧了起来。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虽然我也想着她以后生不出来孩子,但我从来没想过害她,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我哭着喊着跪着求饶,土地上扬起一层灰,和着眼泪瞬间就成了泥脸。
只要是个人看到我这样子都会心软,结果那男人不为所动,疯了一般抽我。
他是想要抽死我!
整整三天三夜!
我米水未尽一滴。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如果不是姥姥,我就死在了那间小黑屋里。
是她听到消息连夜从隔壁山赶过来,将我救了出来。
虽然我得救了,但是我恨那个男人,恨不得也抽他一鞭子叫他受我受过的疼。
然而我不敢,不但不敢还得每天提着小短腿鞍前马后不停的伺候他。
因为我不巴结他的话,他就会打我,往死里打。
后来,随着我长大,那男的看我的眼神就慢慢变了。
像是盯上猎物的一头狼,瘆的慌。
偶然的一次,被我发现,这恶心男竟然偷看我洗澡!
当时我吓坏了,轮着棒槌照着他的头打,那女的听见响声跑来帮忙,一来二去,左邻右舍都来围观。
结果那男的反咬我一口,竟然说我勾|引他。
那女的转身就往我脸上乎了两巴掌,指着我鼻子对周围的邻居说我是小娼『妇』,勾|引她男人。
两人说的有鼻子有眼,大家也就信了。
大家走后,那对狗男女把我关在房间打到大半夜。
她对着我又掐又拧,天天干农活的她手劲比男人都大,疼的我直叫。
那女的不解气,找来绣花针使劲往我身上扎。
疼得我撕心裂肺。
她还叫我跪下给她磕头认错,我当然不肯,她就指挥他男人,把我吊在院子的槐树上用鞭子抽了大半夜。
我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第二天,那女的把村里的王媒婆叫来,想把我卖给村里的尤大做童养媳。
她的如意算盘打的好啊,不但打发了我这个碍眼的,还能拿到钱,一举两得。
我当然不干。
那女的就和王媒婆把我捆在家里,说我不答应就不放我出来。
我这人别的没有,就一身贱骨头,死扛了五天,到后来是那女的先妥协。
她怕把我饿死了不好给我『奶』『奶』交代。
但又不甘心就这么轻易放过我,就把尤大带到家里来,说先让我和尤大生米煮成熟饭,到时候我就是不愿意也没办法了。
那对狗男女使劲把我按在地上,尤大肥胖的身体压着我,伸手就扯我的衣服。
我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但本能的恐惧叫我拼命反抗。
千钧一发时刻,是听到风声的『奶』『奶』赶来救了我。
『奶』『奶』和那对狗男女大闹了一场,那对狗男女死不悔改还反咬一口,『奶』『奶』气的整个人直抖,最后,『奶』『奶』说要断绝关系,他们这才害怕了。
后来,在『奶』『奶』的坚持下,他们协议好,以后我跟着『奶』『奶』过,他们绝对不再踏进『奶』『奶』家一步,也不再多看我一眼。
前提就是,『奶』『奶』给他们的生活费要比平时的多两倍。
在那个年代的小山沟里,大家能吃饱肚子就不错了,他们一大家子人倒好,地都不种还天天吃肉,每次换季都有两身新衣服。
钱都哪里来的?还不是从我『奶』『奶』那里抢来的!
我『奶』『奶』年纪大了,还要带着我,哪里来那么多钱?
谁知我『奶』『奶』眼睛眨都没眨,一口答应了他们的条件。
我拉着『奶』『奶』说,算了吧。
我都想好了,村头有条河,大不了我跳河自尽,也比这样每天熬日子要强。
熟料,一直没生气的『奶』『奶』,在听了我这句话之后,气的脸『色』都变了,当下甩了我一巴掌。
那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奶』『奶』第一次打我。
她打完我后,我还没反应,结果她自己倒哭了。
眼泪一滴一滴顺着她满脸的褶皱弯弯曲曲往下滑,『奶』『奶』没说话,转身就走。
看着『奶』『奶』的背影,我顿时就慌了。
明白我干了什么蠢事之后,撒腿跑上去,抱着『奶』『奶』的腰连声认错。
当时我就发誓,我要活下去,好好的活着,我要好好读书,出人头地,不辜负『奶』『奶』的苦心。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见过那对狗男女。
后来上了初中,为方便我上学,『奶』『奶』索『性』跟我一起搬到小县城里。
白天我去读书,『奶』『奶』给人家做工赚钱,晚上回家我去接『奶』『奶』,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刚开始的时候,我整晚整晚都睡不着觉,一睡着就做恶梦。
梦里全是我被那对狗男女和尤大暴打的画面。
我怕极了,是『奶』『奶』抱着我,给我讲故事,讲她年轻的时候。
后来,随着年龄的长大,我渐渐的把那段记忆压下。
久到我自己都忘记了。
然而,就在今天,我才意识到,无论我再怎么遗忘伪装,都无法掩饰我那满目疮痍,不堪回首的童年。
那个充满暴打,虐待,一片黑暗,没有人『性』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