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窃?”慕容荻颤抖了一下,手下意识的低垂,季春璃看到这里急忙去接,那九株灵芝被春璃险象环生握住了,春璃小心翼翼抱着,就犹如抱着的是一个新生儿似的。
舒洱沄看到这里,似乎笑了笑。
“快说,皇后娘娘为何要偷窃这宝物?”舒洱沄围了慕容荻转了一圈,慕容荻没立即回答,而是盯着舒洱沄,许久后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臣妾的爹爹呢?会怎么样?”
舒洱沄凑近了她的耳朵,这一刻不会有第三者知道他对她说了什么,但那话一说完,情况立即不同了,慕容荻呆愣住了,有硕大滚圆的泪水好像荷叶上的露珠一般滑落了下来,她深吸一口气,无可奈何的看了看苍天,再看了看自己的手。
“臣妾糊涂,臣妾竟准备偷我国之国宝,臣妾心甘情愿认罪。”不少人都知慕容荻这等心高气傲之人怎么可能会偷窃东西?偷窃两个字儿从何说起呢?但人赃俱获,大家又都是亲眼所见赃物是从慕容荻的跋步床内拿出来的。
“按照律法,皇后娘娘将要削籍了!”张公公道。
舒洱沄点点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过八个字,已决定了她的命运,慕容荻跪在冷风里,她只感觉自己的膝盖都凝固在了地面上,似乎有人提着一桶一桶水在浇筑自己,那种感觉让她难受。
几个人已拖拽了慕容荻离开了,慕容荻走出去老远,却挣脱了众人的桎梏,已鬼魅一般飘忽到了春嬷嬷的面前,“是你,对吗?是你?”
春嬷嬷面不改色,亦或者说春嬷嬷那张苍老而丑陋的脸上并不会呈现出太丰富的表情,她跪在了慕容荻面前,慕容荻啐一口还准备拳打脚踢呢,但旁边几个侍卫已七手八脚将慕容荻拉走了。
“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啊!”
倒是众人都没怀疑春嬷嬷,这春嬷嬷是一团和气之人,在皇宫内是个出了名的好好先生,此刻俩宫女急忙过去搀扶春嬷嬷,春嬷嬷被搀了起来,她缓慢的从侍女手中将手帕接过来,轻轻的、轻轻的将脸上的唾沫擦拭掉了。
春璃倒是鲜少见这等人,蓦地想到了含垢忍辱的自己,想到了不少的事,此刻九株灵芝已经找到了,接下来的步骤自然是春璃和张公公送回去了,那张公公唯恐春璃将灵药捏坏了,特特的找了朱漆描金托盘过来。
但走了一段,舒洱沄却忽而回头,“张大春,张勇,你们替朕处理了心头大患。”皇上声音凝重,此事春璃的确在心知肚明的情况之下推波助澜,至于这张公公,他是什么都不清楚,反正季春璃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此刻听皇上这话头,知是要赏赐什么东西了,欢喜一笑。
“这不都是属下等分内之事嘛?”舒洱沄笑了笑,手从腰际将玉佩解开送给了张公公,“这暖玉天下无双,无论是从材质还是雕工丢失独一无二的好东西,赏你了。”
那张公公日日伺候在舒洱沄身边,知舒洱沄多喜爱这宝物,寻常时候连沐浴也还不拿下来呢,此刻竟随意送给了自己,他顿时感动的老泪纵横。
看张公公这模样,舒洱沄多少有点失落,他欣赏的是季春璃这等从来不会被身外之物收买的人,“张大春,你跟朕到前面来。”季春璃乖乖儿跟在舒洱沄背后,一会儿后两人已到了前面,浓荫如盖,间或有一两丝蝉鸣被风吹了过来,听在人耳朵里倒是莫名的心烦意乱,春璃盯着远处的水曲柳。
那一排排茂盛的柳树在日色里无精打采,竟和自己一样,那大姑娘一杆的柳树,垂落下丝绦一般的绿色枝条,看起来竟有点莫名的和气,大概舒洱沄也在看远处,许久后舒洱沄回头,“说吧,推理出来了吗?”
“推理?”春璃的心慌乱的跳了一下,之前在东胜国见舒洱沄的时候春璃就感觉此人非同一般,如今更知他非同凡响。
舒洱沄索性八字打开,“那是谁做的事,你该心知肚明!”舒洱沄嘴角浮现了一抹转瞬即逝的笑容,那笑容是如此的扣人心弦,春璃看到这里,心再一次乱跳。
“一切的事情只能是皇上您安排的,那春嬷嬷本是您的人。”
“你很聪明。”舒洱沄折断了一些柔韧的柳条,编起来,春璃也不知道究竟舒洱沄在做什么,自顾自说下去:“当属下找遍了其余各宫的时候就知此事和慕容荻一定有关系,而张勇告诉臣下,慕容荻的爹爹是兵部尚书还是平南的大将军,巧合的是他如今到南疆去了,我就知道这是您的安排。”
“我们长驱直入,按理说此时此刻皇上您应该会动怒,您没道理不知道我们的行动,因此属下猜一切的事情您都心知肚明,且您在支持属下等,因此属下一鼓作气将这事进行到底,事实证明,属下的推理是正确的。”
说这些话的时候,季春璃脸上洋溢着一种自信之光,舒洱沄看春璃这样,又道:“朕这里赏赐你什么好呢?”春璃在在想,事已至此,她顺理成章帮舒洱沄处理掉了乱党一事,何不就告诉舒洱沄自己就是季春璃呢?
但春璃却犹豫不决,虽然舒洱沄和萧祁煜不算剑拔弩张,但两人关系也不怎么和睦,如今一旦将秘密说出来,会否让舒洱沄误会自己居心叵测呢,这犹豫的时候,舒洱沄说了一席话,这一席话可真是吓到了春璃。
“知道朕为何要你在温泉宫沐浴?朕想要看看你的态度和行为,朕早就知道你是个女子,虽然你身上一点胭脂之味都没有。”季春璃听到这里,真正对舒洱沄刮目相看。
“你也不要担心,朕如若想杀你,朕有的是机会,但朕从未这一份儿心。”舒洱沄这么说,春璃的心才逐渐的平静了下来,舒洱沄又道:“朕还知道,这九株灵芝是你想要的东西,因此九株灵芝丢了后你比朕还紧张,如今就将这九株灵芝送了给你,怎么样?”
这的确是厚礼了,春璃大喜过望,涌动了,舒洱沄上前,亲手将九株灵从铜盘内拿出小心翼翼交给了春璃,季春璃从舒洱沄手中将九株灵芝拿走。
“多谢皇上恩德。”春璃得偿所愿了,但却似乎感觉开心不起来,事情似乎有点太顺利了,他在没纠察出她身份的前提下为何会赏赐九株灵芝给自己?春璃盯着那灵芝草看了看,一时之间竟有点迷惘。
“果真是,是给属下的?”
“是。”舒洱沄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春璃带了九株灵芝回去,摆在桌上看,发觉这灵芝草除了比一般的木化的彻底一些,颜色更偏红一些,并没有什么奇怪啊,有哦人说灵芝草有什么起死回生的功效,春璃切开了一片含在口中。
发觉似乎和一般的灵芝草并没有什么区别,第二日春璃准备先带了灵芝草离开,结果却听到前面有俩太监在交头接耳,这俩太监,胖的那个肚子滚圆,瘦的那个好像跟痨病鬼,两人走在一起就犹如一个老冬瓜遇到了一根竹竿。
春璃不小心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实际上大家都以为昨日找到的是真的九株灵芝,但大家哪里知道陈年旧事啊,这九株灵芝啊……”那胖子说到这里,索性凑近了瘦削的太监,也不知道嘀嘀咕咕了两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