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院有人报说季春璃已回去,舒尔雅急忙握着灯笼,“你们都不要跟过来,从今日后本公主好,你们大家都好可明白!”舒尔雅厉声呵责,众人且不知究竟舒尔雅去做什么。
那前院没有了福生的看管,任何人都可长驱直入,其实舒尔雅完全想不到自己会有这样好的运气,她到后院蹑手蹑脚往前走。
“西宫?王爷?世子?”
这一路上舒尔雅更换了不少的称呼,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看到了在船舱内呼呼大睡的萧祁煜。
当她凑近,握着的红灯笼之已照耀到了里头,她将一切看得一清二楚,萧祁煜的衣裳凌乱,而船舱内有斑斑点点的血痕,她看到这里犹如当头棒喝。
他们是夫妻,他们天经地义名副其实,并且是天子赐婚的啊!在外人面前,他表现的那样恭恭敬敬,那样彬彬有礼。
但谁知道他们两人已成婚两个月了,这两个月六十天里,她始终孤枕难眠,有谁知道她这一份苦楚的心?而季春璃呢,谁知道她算是后来居上还是早就有预谋,在这一场阴谋的算计里,舒尔雅为人作嫁。
她不可能会将那星星点点的红看作手指受伤的血,而即便是谁受伤了,也不会有他这样的疼,她站在原地,视线凝注在萧祁煜身上许久,那步履是无论如何都迈动不了的。
萧祁煜,你如此明目张胆伤害我,我要杀了你!
萧祁煜,你如今酩酊大醉,我杀你易如反掌。
她这么一想,早将一些邪魔招入了心头,竟永远不能得到,何不就下手呢?她拿掉了发髻里的银簪子,丢开纸灯笼靠近萧祁煜,但当她靠近后蓦地想到了什么,说真的如今杀了萧祁煜有什么意思呢?
与其这样莫名其妙就结果了他,不若安排更好的故事,舒尔雅想到这里,心反而不怎么痛楚了,她咧唇笑了笑,用力抓开了自己的发髻,人已进入船舱。
“西宫,我来了。”
萧祁煜手后半夜醒过来的,对酒后乱性一事,萧祁煜已忘记了多一半,他鲜少饮酒,而每一次喝酒都是低潮之中。
在他喝酒的过程中福生总伺候在旁边,这老太监是比较碎嘴,但却会提醒他该注意点儿不要过分酗酒,唯独昨天晚上福生竟然不在。
他知道自己在慌乱中做了什么,此刻被夜风一吹,萧祁煜逐渐清醒了过来,当他看到船舱里女子赤出的后背时,他有点儿震惊,急忙伸手用衣裳遮住了那雪肤,然而就在此刻,女孩儿娇滴滴的**了一声。
萧祁煜被那**声牵动了神经,一束明媚的月光落在了女孩那光洁的面颊上,萧祁煜顿时怔住了,“舒尔雅?”
他这么一叫,那假寐的舒尔雅顿时起身,目光瞅了瞅萧祁煜,她什么都没有说,抿唇甜蜜的一笑,从背后抱住了那温暖的身体。
萧祁煜只感觉天旋地转,他很快看到了船舱上的红,不禁更诧异,究竟发生了什么?究竟发生了什么啊?
不应该是和春璃吗?怎么故事的主角更换了?亦或者说自己太意乱情迷了,竟将舒尔雅当做了春璃?
不对!
不应该是季春璃,春璃已是他人妇,自然没有可能还保留的完全,他盯着船舱里的血,顿时有点说不出的惶恐,那惶恐变成了一只野兽,一口咬在了萧祁煜的心口上。
“我、”萧祁煜有了表达的障碍,此刻明明白白要说什么,但每个字滑动到咽喉却都再一次滑了回去,他竟又不知究竟说什么好。
“世子不用说,我已知道您的心,原来您是爱着阿雅的,阿雅何尝不喜欢您呢?”
“我、”萧祁煜还要说,舒尔雅已伸手堵住了萧祁煜的嘴,“世子爷,您不要说了,我都明白。”
明白?你明白什么?明白我的身不由己,还是明白……萧祁煜从来没有这样意乱情迷过,而蛇床子加某些药让他眩惑、癫狂、亢奋,风流!事情已过去了,他看了看娇滴滴的舒尔雅,竟感觉有罪恶感好像趵突的泉水一般涌现。
他本不该安抚她的,但此刻忽然感觉舒尔雅楚楚可怜,他的手落在了舒尔雅的肩膀上,舒尔雅露出一个美丽的微笑,“阿雅是您的人,您不是要夺宫?阿雅会用尽一切的办法来帮助您,只要我南瞻国能动用的力量我都给您。”
萧祁煜听到这里,竟有点不寒而栗,别看舒尔雅看起来温吞好像白开水,但实际上她却是一壶烈酒,她有自己强烈的占有欲。
“我知道了。”
第二日早上福生才从草丛里出来,行宫外有不计其数的野兽,但也算是老太监运气好,竟没有一只野兽伤害他。
萧祁煜第二天一整天都没有给福生好脸色,按理说发生那样的事情福生应肩负起一定的责任,但福生并没有,他甚至于是乐见其成的。
福生也是自傲之人,他已几十年都没有被什么人算计过了,如今遭遇了那算计,自然不好告诉王爷,他回来后草率的收拾了一下,思前想后不知究竟是什么人算计了自己。
如若是萧子焱的人,他早人头落地。难不成是季春璃到来的时候不小心引了什么人过来?福生饶是老奸巨猾,但冥思苦想也得不到答案。
且不去想这些。
日子如常进行,但从昨天晚上以后舒尔雅就变了,她比之前还乐观了,也比之前活泼了,好像个花枝招展的蝴蝶一般围在他身边,福生将一切都尽收眼底。
他哪里知道舒尔雅见缝插针竟利用了一个绝妙的好机会,而在那契机里只有两个知情人,一个是舒尔雅,一个是季春璃。
舒尔雅得以登堂入室,她的笑容也比之前多了。
过三五天,萧祁煜要回去,路上舒尔雅提醒萧祁煜小心注意防备,安全抵达中京后,依旧还在宫里生活。
春璃就不同了,自那日将自己全面交给萧祁煜后,回来的多天都心不在焉,她时常在想那时候的慌乱和靡丽,如果给自己第二次选择的机会她还会那样义无反顾吗?还会那样奋不顾身吗?
她并不敢去想。
春璃的笑也多了,似乎那些隐藏起来的快乐都一瞬间激活了,看到花花草草她会笑,看到一盏灯也会笑,就连净面时候看到一盆水,春璃也笑不可抑。
绿萝看春璃这模样,骂一句“莫名其妙。”春璃也不和绿萝顶嘴,绿萝哪里知道究竟春璃在想什么啊?
过了农历年后,全新的甲子到来了,因年前萧祁煜就提议轻徭薄税,天子也停在耳里,故而此刻下了政令,今年大家皆大欢喜。
信念后,二月二龙抬头的那一天,皇族要去祭祀,因皇上和皇后娘娘都要去,春璃也跟在了扈从里头,大家热热闹闹。
厉无畏作为龙禁尉的千总,自然保护在众人面前,到宗庙后,天子和皇后等在一个地方居住,春璃等在另一个地方居住。
春璃想要去见一见萧祁煜,路上倒是看到了季春熙,她们姐妹已经许久没有见面了,今日匆忙一会,两人倒是聊了不少。
春璃因要伺候皇后,而应后对春璃本就不错,因此她吃到了不少好吃的,此刻姐妹俩到后面去玩儿了,手携手,犹如时光倒流一般。
两人似乎回到了海提时代,“秦姑娘,我们到这边来。”季春熙化名“秦怀桑”,春璃自不敢随意乱叫,以免被什么有心人看出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