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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人御玄在这一刻是没有半点多余的心思去管在场其他任何人的死活。

但若说让他就这么看着怀里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宝贝,撕心裂肺的在他怀里痛哭下去,他也于心不忍,更是不想让她在难过之余还有什么后顾之忧。

因此,他在把她紧拥进怀里后,就快速的伸出手把她那指向闵胜谦方向被绑着的双手拉回放下,并捏在手心里,接着才小心的,用带着微颤的温柔力度,慢慢的去解开她手腕上的被绑的紧紧的绳索。

期间用了眨眼的工夫,抬头给站在旁边还有些愣神的钟文递了个幽冷的眼色。

除此之外,他所有的注意力都落在了眼底的小女人那双冰冷如寒玉的小手上。

这一刻,在场无人看见,他们眼前这个从来都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值得他多费心思,多伤神的男人,从他把他怀里的小女人紧搂住后,居然好似浑身都抽干了力气,就那么瘫软的坐在这个狭小的,带着腐朽肮脏,阴暗潮湿气息的水泥地面上。他低着头,那双舍不得眨一下的深邃眼眸,在见到手心里那双他平时连用大点力气都舍不得握一下,本该洁白无瑕的皓腕上,一圈又一圈的青紫色狰狞伤口出现时,有着晶莹而灼热的水滴划过表面,却又迅速浸透到了幽深冷冽带着深刻疼惜的瞳仁里。

谁也不知道,其实这一刻,这个从来都高贵如神的男人,心也跟着他怀里的小女人身上,那每一道多出来的一道伤痕牵扯的疼的发颤。

若是这时候他怀里的夏沐,有丁点的注意力放在他身上,其实也会很容易就发现,她眼前因为她,而变得毫无形象,跌坐在地脆弱中带着隐忍的男人,那贴近她脸颊边上的挺翘鼻端,呼吸是那么的弱,弱的好似,他觉得,只要他的气息稍微强过一点,就会灼伤他眼里是那么需要被他呵护,被他疼惜的宝贝。

待到手腕上所有的绳索都被闻人御玄解开后,夏沐才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

只见她迅速转过一张泪流满面的玉颜,那双被泪水浸透被头顶昏暗的灯光照射,映衬的犹如闪闪发光的水晶般的眼睛,看向正在轻抚她手腕伤口的男人。

“御,你快点,快点救救他,救救他……我不要他死,我不想他死。”

她的声音嘶哑尖锐,每一个音节都带着破碎的自责,语出的同时,还准备伸手去抓闻人御玄的手,好似这样,她心里的期望,因为有了他的支撑就会更坚定一点。

看着她激动的都顾不得自己满手的伤,闻人御玄惊的立刻伸手主动握紧她的手。

“宝贝,乖,没事的,他会没事的,我已经让人以最快的速度带他去就医了。”

闻人御玄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天生就带着能安抚人心的魅力。夏沐也渐渐在他这轻柔的安抚里,变的不再那么失控了,也没有再继续做什么过激的举动。

半分钟后,闻人御玄就立刻从地上起来,并伸手轻轻的把夏沐抱了起来,紧抱在怀里。

全程夏沐的视线都放在那正被两个身材挺拔高大,面容冷峻的黑衣年轻男人抬着出去的闵胜谦方向。

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门后,夏沐那有些僵硬的身躯在渐渐在闻人御玄的怀里软了下来。

不过,饶是如此,她那双被泪水浸透的眼里,眼泪沿着雪白的脸庞滑落的速度,并没半点减缓,只是没有了刚刚那撕心裂肺,搅得闻人御玄心疼的不知所以的哭喊。

“御,他会没事的,那个人会没事的……对吧?”

夏沐浑身好似抽干了力气,重重的把头紧靠在闻人御玄温热的胸口,声音变的有些虚弱。

“嗯。”闻人御玄点了点头,目光如水带着极致的疼惜还有心痛看向怀里像个破碎的水晶娃娃般的小女人。

哽塞的喉咙颤了颤,才轻柔的道。

“宝贝,你现在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的?别担心,他只是睡着了。”也不会醒了。

“那就好……”

这时候的夏沐,好似所有的心绪都放在那个在他眼前轰然倒地的闵胜谦身上,没有半点心思顾得上她自己。

也不知道是不是身体上的那被注射的药效还有后遗症,又或者因为这十几个小时所受的刺激太大。

夏沐虽然还努力维持着精神,不让自己就此昏厥,却也没有了那么敏锐的洞察力。

所以并没有去细心的注意到,回荡在她耳边那么温柔的声音里,话里的意思是那么的模棱两可。

而听到怀里的小女人那如释重负的“那就好”三个字一出口,闻人御玄也忍不住在心里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是不是该庆幸,他的宝贝可以这么相信他?!

到这时,周围其他人精神也慢慢的放松了下来,只是当他们在听到他们夫妇二人的对话后,在场其他人或许不敢有什么想法。

钟文倒是先忍不住偷偷在抿唇轻笑了下。

而南楠则是更直接的对闻人御玄的后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过那嘴角却也不自觉的微微上扬了起来。

真好,她的沐沐宝贝没有发生什么不可弥补的大事!

默默的感叹完,南楠就转头看向那个正几个闻人家暗部成员禁锢的动弹不得,一脸死灰的穆欣然身上,刹那间,她那双刚翻腾些柔意的眼眸里,温柔迅速沉寂,浮现狠戾。

闻人御玄想的不错,夏沐会这么容易就被他安抚住,一方面是因为她从来都对他深信不疑,在她的心里,闻人御玄就好比一个无所不能的神,只要他说没事,闵胜谦就会真的没事,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自己刚刚因为见到闻人御玄出现的瞬间太过惊喜,根本就没有心思仔细去看清,闵胜谦中枪的地方其实是他的生命之眼。

或者说,她是那么的不忍相信,不愿相信,相信就那么一瞬间,一个年轻的生命竟然会以如此不可预料的速度,消逝在了她的眼前。

闻人御玄埋头重重的在怀里小女人的颈脖里深吸了几口凉气,直到那熟悉的清香传进他的心肺里,终于稍稍冷却了下他那焦灼到不安的心。

要不是时机不对,场地不对,他真的很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直接就解开怀里小女人身上的衣服,仔细的去看看她身上到底有多少伤痕……

稍稍控制好自己的情绪,闻人御玄就迅速抬头看向埋在他怀里静静流泪的小女人。

“宝贝,你抬头看看我,看着我,答应我,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也不要闭眼,我这就抱你去医院。”

“对,御,快点,我们快点跟上去,我要去看看闵先生到底伤的怎么样了。”

听到医院两个字,夏沐的情绪又有些激动了起来。

“乖,宝贝,你别着急,我先带你去医院检查你身上的伤,至于他其他的,我都会安排好的。”

闻人御玄皱了皱眉,俊美绝伦的脸上闪过无奈。

“对啊,沐沐宝贝,我们先去医院,你身上有没有哪里受了伤,有没有挨打,脸上的血又是哪里来的,你告诉我,我帮你报仇。”

一直在旁边看着他们的南楠,见此也忍不住走到他们身边,她一边伸手轻轻的擦拭夏沐脸上的血迹,一边出声语带焦急的询问。

“楠楠,你们别担心,我没什么事,就是被穆欣然踢了几脚,脸上的血,也是闵先生的。”

听到南楠那张从来都明媚靓丽的脸庞布满担忧,夏沐转头看了一眼被堵的发不出太大声音,只能用尽力气在地上垂死挣扎的穆欣然一眼,接着才转头对楠楠露出一个虚弱无力的浅笑。

“什么,该死的,这个贱人竟然敢踢你?他妈的,今天老娘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

“哼!男人觉得打女人有失道义,老娘可不吃这套。”

夏沐不说还好,这话一出来,在场所有人明显都能察觉,他们身处的这个本就阴冷昏暗的地下室,刹那间就好似阴凉了不少,接着,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默默在心里为某个不知死活的女人点了根腊。

南楠更是直接炸毛,怒吼完就朝着穆欣然走去,一脚就把她给踢到了墙角边,痛的她蜷缩在地,接着依旧没有停下手来的意思,好似放眼血腥暴力的慢镜头前奏一般,她迈着优雅而带着煞气的步伐慢慢朝正对她目露惊恐的穆欣然走去,那张明艳照人的白皙小脸上,露出了夏沐有生以来第二次见过的残破笑容。

而闻人御玄则在满目幽深的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女人后,就抱着她稳步朝外面走去,冰凉的空气中留下一句让穆欣然龇牙欲裂的话。

“只要不死就行!”

就这么冰冷的毫无温度的六个字,注定了穆欣然这一晚上,必定在这个地下室里要饱受折磨,也决定了她生不如死的后半生。

更是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他们的老大,闻人集团的总裁,闻人家的少主,只要碰到了关于他们少夫人的任何事一切,都是可以没有任何原则的。

被闻人御玄抱着走出第一道门的夏沐,在轻皱了两道清丽的眉后,就伸手轻轻的拉了拉手边某男那柔软英挺的大衣的一角。

“怎么了,宝贝什么事?”

闻人御玄及时停下步伐,低头轻柔的问。

“御,你抱我回去一下,我还有一句话要对穆欣然说。”

闻人御玄微楞了下,就抱着她转了个身,并没有重新走进去。

里面穆欣然就在闻人御玄几个大步之间,就被南楠和闻人家暗部的其个成员揍的面目全非。

见此,闻人御玄飞快的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夏沐,有些担心眼前的画面,会让她心软。

不过,接下来的画面,倒是让他忍不住嘴角轻扬了起来,并在心里轻笑自己有些多想之余,又不得不为怀里的小女人鼓掌。

他的沐儿总是不停的在刷新他的认知!

里面的南楠见到他们夫妇二人走了又回来,在踢了一脚穆欣然吼,就迅速朝他们走来。

“沐沐宝贝,你怎么了?是不是拉了什么东西,还是心软的想要饶过这个贱人?”

夏沐轻靠在闻人御玄的怀里,目光冷冽如水般看着不远处正在不断挣扎,却依旧躲不过要承受被暴揍的穆欣然身上。

这一刻,她的心冷硬的没有半点仁慈,只是突然就有些好笑的想:没有想到她们之间的角色转换,会来这么快,只是当的目光撞向穆欣然那已经抬头落在她身上,布满怨恨与阴毒的眼神时,她才对着她轻启薄唇,声音清冽带着让在场每一个人都感受的到的丝丝寒气。

“穆欣然,刚刚我说的那些话,都是用来敷衍你的,你知道吗,像你这样一个内心只存在贪婪,嫉妒,怨恨及自私的女人,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吸引任何人,除了那些和你一样的同类,所以这辈子,若是你没有得到你想要的,怪不了任何人任何事,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这样的你,除了有些可笑外,不值得任何人去羡慕!”

接着,她就转头看向那个,正以一种可以让她随时沉醉在里面不想醒来的神色看着她的闻人御玄。

“御,我们走吧。”

“哎呀我去,沐沐宝贝,你这可真是神补刀啊。”

南楠在夏沐语出惊人的时候,就呆愣了眼,等她话落,立即就乐了。

、、、、、、、、

清晨,昏沉沉的天,细雨漫天。

童萧雅和闻人越夫妇二人这一晚上虽然知道自家儿子已经找到了儿媳,依旧担心着急的没有睡个安稳觉。

这不,一大早就忍不住起了个早,冒着雨瞒着家里的两个老人飞车往往尹氏医院赶。

尽管今天本该是个心生欢喜的日子,他们夫妇二人却因为那躺在病床上还不知道具体情况的儿媳,心从昨天就一直是悬着的。

与此同时,尹氏医院的某间最豪华的vip病房,门外站满了神色肃穆,穿着黑色衣衫的人,门里也静谧的好似能只听见一些人的呼吸,气氛已经紧张了好几个小时,除了那个躺在病床上,安详的好似只是沉睡的人儿外,病房里面或坐或站着的每个人脸上,都有着抹不平的担忧神色,他们的目光大多都专注的放在那个美好的好似睡着了的天使一般的人儿,那张白皙精致的小脸上。

童萧雅和闻人越夫妇二人轻轻的推开门,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轻轻的走进门后,他们先是朝病床上看了几眼,接着就径直朝站在离病床稍远一点的尹斯走去。

“尹斯啊,我们家沐沐的情况怎么样子,没有出什么大伤害吧?”

“伯父伯母?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突然听见童萧雅的声音,让刚刚没有注意到他们进门的尹斯惊了个不小,接着他迅速朝站在一旁的闻人越无声问了个好,就立即压低声音对童萧雅回道。

“御玄这孩子,也不和我们打个电话,那个钟文又支支吾吾的在电话里说不清,只是知道一个劲的让我们别担心,你说,我们家沐沐突然糟了这么一份罪,人都进了医院,我们这做父母的能不担心吗,这不,一晚上的我和你伯父都是翻来覆去担心的睡不好,只好一大早就来医院瞧瞧了。”

看着童萧雅满脸的担忧,与满嘴的牢骚,尹斯忍不住再次压低声音噗嗤笑了下,他转头快速看了一眼好似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家双亲这么一大早就来了的好兄弟,接着才微微低头仔细的和童萧雅细说了下情况。

“伯母,你们放心吧,沐沐好在这次是有惊无险,情况比预料的要好的多,身体上也只是受了些轻微的创伤,不过因为有些原因动了些胎气,最近至少一个星期都不能随便下地走动,需要好好静躺,其他的……也就是些精神上受了些惊吓,可能要让玄好好在身边陪着宽慰宽慰,别的,你们也不用太担心就是了。”

“吁……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就好。”

听完尹斯的话,童萧雅和闻人越两个人的心算是渐渐有了些放松。

“那沐沐这是谁睡着了还是?”在一旁边的闻人越转眼又深看了一眼闭着眼躺在病床上的夏沐,有些担忧的问尹斯。

“の……这个,伯父,虽然沐沐的情况比预料的好,但昨天据说确实是受了很大的惊吓,精神一直处在极度的紧张中,身体也受了些伤,所以昏迷之后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尹斯伸出手一双骨节分明,美犹如艺术般的手轻捏了下眉心。

对于夏沐还陷入昏睡中醒不过来,他的心也是一直吊着的。

“啊……那,那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听说夏沐一直昏迷未醒,童萧雅又是吓了一跳。

“放心吧,伯母,我们已经给沐沐做了最精密的全身检查,真的没有什么大问题,现在只等着她醒过来就好了。”

“这个该死的穆家,养的都是些个什么孩子,竟然恶毒成这样,我们家沐儿好端端的难得出门散散心,就惹来这样一场祸事。”除了柳玉罗,闻人家的所有人都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到自家儿媳所受的伤害,童萧雅就气的咬牙切齿。

“额,老婆啊,我们沐沐也是穆家的人啊。”一旁的闻人越见到自家老婆炸了毛,忍不住撇了撇嘴轻插了句。

“那能一样吗,那个恶毒的女孩子凭什么和我们沐沐比,我们家沐沐可是半点都没有遗传到穆家那歪掉的基因。”

看着自家老婆脸上满脸的愤怒加嫌弃,闻人越也知道她着实被气的够呛,又对自家媳妇担心着,因此只是抿了抿唇就朝病床边上走去。

心里倒是想着,自家老婆的担心有些过了头,以他对自家儿子的了解……

呵呵,那些人现在肯定后悔惹了一尊活阎王吧。

“好了,伯母,您也别太生气了,今天可是春节呢,这大过年的您要是气坏了身子,可就得不偿失了,等下沐沐醒过来后,她和她肚子里的宝宝,还要您好好的照顾呢,至于那几个小杂鼠,玄一定会让他们此生难忘的。”如果他们能活满此生的话。

打从闻人越夫妇进门,一直坐在夏沐病床边,看着她视线没有移动半分的闻人御玄早就有所察觉。

倒是坐在夏沐病床那一边,靠墙的一组小沙发上的南楠从半个小时前就开始就有些坐不住了,正靠着沙发打着盹。

闻人越先是轻步走到自家儿子边上,看了看躺在床上的夏沐,眼看着这孩子好不容易养的红润的小脸,又变的毫无血色,就忍不住轻叹了口气,有些心疼这孩子的多灾多难。

接着,抬头就看见娄家的外甥女,这么冷的天竟然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外套靠在沙发上打盹,心里不免也对她多了几份怜惜,转眼目光掠过,见到一旁的椅子上有一件薄毯子,就走过去拿在手里准备给这孩子盖上。

尽管他的动作很轻,还是惊到了没有陷入沉睡的南楠。

南楠刚察觉身上多了件东西,立马醒就过来时,正好就看见闻人越那还未来得及撤回的双手,微楞了下,就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他笑了笑。

“闻人伯父,不好意思,刚刚打了个盹。”

“没事,你这孩子昨天也辛苦了,困了就好好休息,这里有我们几个和御玄照顾着。”

“对啊,楠楠啊,累了吧,要不我让人送你回家去好好睡一觉。”

这边走过来的童萧雅看见楠楠一脸的倦意,还有双眼下的乌青,也忍不住心疼的劝道。

“伯母,不用了,我想亲眼看到沐沐醒了才回去。”楠楠转头看了眼还在昏迷中的夏沐,轻轻蹙眉。

“真是难为你了,唉,沐沐看这样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放心吧,伯母,沐沐宝贝肯定会很快醒过来的。”

看着都一脸关心的看着自己的两个长辈,为了让自己的状态更有说服力一点,楠楠颇为精神的笑了下,就掀开身上的毯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今天就大年三十了,真希望这孩子早点醒。”

“一定会的,沐沐肯定是太累了才睡的比较沉,对了,伯父伯母,你们这么一大早就赶了过来,昨天晚上肯定没有睡好吧,要不先做下来休息休息,一起等沐沐宝贝清醒。”

不经意间转头,透过窗帘的细小缝隙,发现窗外还没有大亮,再见到眼前这两个年过半百,依旧各具风华的长辈,南楠倒是在心里挺替自家沐沐宝贝感到欣慰的,因此语气里也不免多了些欢快。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南楠这明朗的声音在这样静谧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的张扬。

只见那个躺在床上一晚上都昏迷不醒的人儿,那紧闭的眼帘上,两扇细长浓密的羽睫,突然震颤了起来。

而她这么细微的动作,丝毫不差的被一直紧锁的深邃双眸深刻印在她漆黑的瞳仁里。

夏沐慢慢的打开眼帘,眼前所呈现的越来越清晰的画面,让她微微泛白的薄唇,不自觉轻勾了起来。

眼前这样的环境,这样近在眼前的那张就算闭着眼,她都能清清楚楚在脑海里不差分毫描绘出来的俊美绝伦脸庞……

眼前的所有叠合起来,就好似突然让她回到了半年前的那个,和他初遇却人未识的阴郁绵绵的下午,又或者是把那个阴郁绵绵的下午和那天深夜在他的床上醒来的一幕相融合。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合着眼前那个正欣喜的看着她的人,感动犹如一道温暖的泉水溢满她的心房,浇灌出一朵颜色绚烂的花。

见到一直让他担忧的心发疼的小女人终于醒了过来,闻人御玄一直挺的直直的背脊瞬间有些软了,弓成一个温软的弧度。

他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出声,打破这样安静的美好,而是死死的盯着眼前那张莹白如玉,微微绽放出一朵清丽笑靥的小脸,舍不得错过那上面每一点细微的表情,看着看着,他那张俊美绝伦的脸上,也不自觉浮现出从昨天下午知道自己宝贝出事到现在为止的第一个笑。

那样的笑,溢满柔情,溢满疼惜,落在夏沐清润的眼底,却是那么的灿烂,仿佛汇聚了他身上所有的温暖能够经由稀薄的空气襂进她的心里,焦灼的她的心隐隐发烫到发疼。

“御…。”

夏沐轻柔的声音很轻很轻,轻的近似无,落在某个人的耳里却是那么的动听,且富有生命力。

闻人御玄伸出手,有些冰凉微疆的手指轻抚上眼前人儿那张眉目如画,清丽如画的小脸上。

“宝贝,你终于醒了,真好。”

“嗯,御,宝宝,宝宝没事吧?”沉静下来夏沐,那双摆在被子里的手忍不住抚上自己微凸的小腹。

“放心,宝宝很好,没事,只是你……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让你受惊了。”

闻人御玄的另一只手也忍不住伸进被子,把夏沐的双手抓在手心里,跟着她的双手一起轻放在她的小腹上。

“宝宝没事就好。”确定肚子里的宝贝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夏沐总算是彻底的松了口气。

“御,不怪你,都是我太过天真了。”

天真的以为,只要离的她远远的,她就不会注意道她,只要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了,她,也会和她没有关系了……

见到眼前从来都是淡定自若的男人,又一次因为她,也因为她身上这些无关他自己的过失的伤害而自责。

夏沐那张清丽绝伦的小脸上也忍不住露出心疼的表情,心里更是对自己多了些埋怨。

“沐沐宝贝,你醒了?”

“沐沐啊,你醒了,身体上还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就在他们两人轻声的交谈间,不知何时,本来还离他们有些距离的闻人越夫妇,南楠,尹斯早已围到了他们身边。

听到他们满含关心的声音,夏沐这才注意到了病房里的其他人,接着她就挣扎着准备从病床上坐起来,并轻笑着出口。

“爸妈,楠楠,我没事了,尹医生,又辛苦你了。”

她这一举动她做起来不急不慢的,倒是把旁边的一群人给吓了一大跳。

童萧雅和闻人御玄两人也在第一时间一前一后出手制止了她的动作。

“哎,沐沐你现在还是躺着为好。”

尹斯在语出的同时,也忍不住身子朝前迈了一步。

“诶,你这孩子,身体不舒服就好好躺着,别坐起来,尹斯都说你现在要静养呢。”童萧雅。

“是啊,沐沐宝贝,你就好好的躺着吧。”南楠。

或许是被在场的每个人那惊慌的表情给弄的心里也紧张了起来,接下来夏沐倒是一直安安静静的躺在被窝里,再也不敢乱动一下了。

“爸妈,不好意思,让你们和爷爷奶奶担心了。”

“说什么见外话呢,你这孩子,我们担心你还不是本份,倒是你自个照顾好自己才是最要紧的,人没事就万事大吉了。”

“沐沐宝贝,都是我不好,要是昨天我一直牵着你的手,就不会让那几个渣滓人得逞,也不会让你吃这么大的苦了。”到了这时候,南楠心里那根一直紧绷的弦才骤然断裂,语出的同时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见到她这样,夏沐急忙从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向她伸去。

“你说什么呢,傻瓜,这些事情的发生是谁也不能预料的,你都为我做了这么多,还自责什么,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躺在你面前吗。”

虽说夏沐自己在用着轻柔若风的声音不停的安慰突如其来,感性红了眼眶的女王大人,夏沐自己的心想到昨天那惊险的一幕幕,还是有些后怕。

她自己也清楚,不管她昨天在那个噩梦般的地下室里,是有多么的镇定,可是,只要一想到肚子里的宝宝。

她想,这短时间内,她都可能还不能全部把那画面忘却,尤其是穆欣然那张狰狞扭曲的脸,以及她那双布满阴毒与愤恨的眼眸……

其实,她一直都是脆弱的,或者说,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在危险来临前,生命都是脆弱的。

刹那间,她就想到了闵胜谦胸前那个不停留着鲜红血液的伤口。

“御,闵先生怎么样了,他做完手术,度过危险期了吗?”

正在隐隐为眼前的小女人红了眼眶而心疼的闻人御玄,突然就听见自己的小女人问到他最担心的事,刹那间就被哽住了,一时有些措手不及的抬头看着她开不了口。

他实在是不忍告诉她,说那个人其实在被抬出地下室的时候,就已经没了呼吸,怕她再受刺激,身体会更加的虚弱。

可让他对着她那双清澈的布满信赖的眼眸撒谎,他又有些为难。

在场的闻人越夫妇和尹斯并不清楚事情的经过,在听到夏沐的话只是有些讶异这时候,她口中那突然蹦出的闵先生到底是个什么鬼。

倒是一旁的南楠,极有眼见在看到闻人御玄那看似不动声色,却隐隐有些为难的样子,眼珠子转了个圈立马就主动对着夏沐出声。

“沐沐宝贝,你也真是的,就你操的心多,那个什么闵胜谦的……刚做完手术,正在病房里好好的养着呢,我看啊,就他那么个和穆欣然蛇鼠一窝的东西,心肠黑着呢,你白费心思替他担心那么多做什么。”

“我……”

“你什么你,我看你啊,有这个心思去关心那些个无关紧要的人,还是好好的关心关心你自个吧,要知道昨天晚上,你有多惊险你知道吗,你刚被你家男人抱出那个地下室的大门就昏迷了,可得把他吓的一脸惨白,你是不知道,就他那个黑面神能在那个黑暗的一地,被吓白了脸有多不容易,还有,还有啊,你告诉我,穆欣然那个贱人昨天是不是踢你肚子了,除了她,还有没有别人对你动手?”

被南楠先将了一军说了这么一大通,夏沐脸上担心闵胜谦的伤势果然渐渐消失,看的一旁的闻人御玄再也忍不住在心里轻叹了口浊气。

他是真的怕啊,怕他的小女人一直紧追着那个男人的问题不放。

毕竟,他比谁都清楚,昨天她在他的怀里,见到那个男人中枪时情绪是有多激动。

“她昨天没有直接踢到我的肚子,只是踢到了我的腰,可能也擦到了边,怎么、不会是宝宝有什么问题吧?”夏沐看了一眼闻人御玄,被南楠的话转移了注意力。

“对啊,你动了胎气你知道吗,现在知道昨天有多危险了吧?所以啊,现在醒了你就乖乖的躺在床上好好照顾好我的干儿子知道吗,至于别的,放心吧,我们有这么多人在,哪还会用得着你一个病人操心。”

若不是担心闵胜谦的死,会给夏沐的心里带来抹不去的伤痛,南楠也不忍心在这个时候告诉夏沐这些,为她徒增担忧。

她心里也明白,夏沐可以为了别人不担心自己的身体,却不会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而不担心自己的身体。

毕竟,她有多爱这个孩子,她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果然,南楠一说完,夏沐就轻垂了眼眸,看向自己的小腹,那双清澈水眸里浮现心疼。

这边的三人也开始从南楠说话的话,和闻人御玄的极浅的脸色里察觉出了一些隐情。

因此他们都不动声色的把疑问放在心里,等到时机对了,再亲自问闻人御玄。

一旁的童萧雅眼看着自家媳妇一脸心疼的看着自己的肚子,有些不忍在旁边开口。

“沐沐啊,告诉妈,你还有哪里难受,或者是什么想吃的,没有的话,我们就找个医生给你好好检查一下,没有什么问题就准备回家了好吗,今天大年过年呢,你可别因为这些事情难过了,家里还有人等着你一起吃早餐呢。”

“对啊,这伯母一说吃的我也饿了,沐沐宝贝,现在你也醒了,我就先回家洗澡吃点东西休息啦,下午起来了再去你家看你。”“不用了,楠楠,又辛苦你了,你下午醒了就好好的在家陪陪你外公,伯父伯母,还有南大哥,等过几天什么时候有空再来看我吧,我身体还好,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童萧雅和楠楠两个人的一唱一和,终于让夏沐没有多余的心思去顾忌其他的。

“嗯,那也行,伯父伯母,不好意思我先回家了。”南楠礼貌的和在场的闻人家两个长辈打了声招呼,就迈步朝门外走去。

“哎,回去好好休息啊。”童萧雅和闻人越夫妇笑着朝她点了点头。

“伯父伯母,玄,你们也先在这里陪着沐沐说说话,我这就去找个医生过来给沐沐检查检查,没什么事的话,你们就可以收拾收拾准备回去了。”眼见着南楠溜了,尹斯也适时出口。

“嗯。”闻人御玄头也不转的点了点头。

等到尹斯走出了门,夏沐转头先是对眼闻人越夫妇轻笑了下,就看向闻人御玄,轻声的问道。

“御,等下我们出院的时候,你抱我去看看闵先生好不好,我还是有些担心他。”

因为有了刚刚的经历做铺垫,这次被自己的小女人突然问起,闻人御玄已经可以顺着南楠的话,眼都不带眨一下的说着谎了。

“宝贝,刚刚南小姐的话你都听到了,你现在最主要的是好好养身体,也不能随便乱动,更何况你是个孕妇,要不是万不得已,我根本就不会让你待在医院里,而闵先生那里又是重症病房,你更不能去了,他那里,我都有好好安排,乖,闭眼好好休息,等下医生过来检查完了,我们就和爸妈一起回家,爷爷奶奶还在家里等着我们呢。”

“那,好吧。”

夏沐想了想也是,就闭着眼休息了。

因此,她也就没有看见,闻人御玄那张俊美绝伦的脸上,那如释重负的表情以及闻人越夫妇疑问越来越深的脸。

尽管知道自己的宝贝昨天受到了不小的惊吓,身体也受了伤,

闻人御玄在认真听取了医生在夏沐给的个详细的检查后给出的建议,说让病人最好还在医院的病床上躺一天后,他就阴沉着脸想了想,还是做主一大早就尹斯打了个招呼,就随着闻人越夫妇一起回了家。

只是随后的那段从尹氏医院到九庄一品的路程里,就算路上因为时辰还早,并没有什么人出行,车辆很少,宽广街道又被天际下的越来越大的雨水,冲刷的干净的就像是被环卫工人仔细擦洗过一般。

司机老李还是胆颤惊心的过了一路,知道车子稳当当的停在闻人家的别墅门口,他都还心有余悸。

期间,他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他那寡言少语的少爷还有做个啰嗦老太婆的潜质。

当然坐在车里全程都紧紧把心爱的小女人紧抱在怀里的某个男人,除了所有的心绪都在围着不能让自己怀里的宝贝受到什么颠簸转悠,可是半点没有察觉他在这辆车上的司机和另两位随行的保镖眼里,已经成了个遇到老婆就会变成一个失去理智的神经质。

而那个待在某个神经质男怀里的夏沐,一路上是一边小心的护着自己的肚子,一边也为他的小心翼翼好笑了起来。

闻人御玄,夏沐以及闻人越夫妇刚一步入自家大厅,就看见闻人政和柳玉罗两人都坐在沙发等着他们。

不说那个一直担心的魂不守舍的柳玉罗在见到被闻人御玄抱着夏沐时,有些激动的红了眼眶,就是那个从来都很淡定如山的闻人政,也是直到看见夏沐对着他轻笑了下后,才舒展了紧皱的眉头。

随后的夏沐自然又是免不了被两个老人家关心了一顿。

……

南楠一脸疲惫的回到娄家的时候,娄家的别墅里还是一片沉寂,只有借着天外的阴暗的光亮,才能看清室内的摆设,除了进门有几个守夜的保镖正站着,一个主人都没有起床。

因此,她进门就低着头朝楼上自己的房间方向走去。

只是,哪知道她刚打开房门,紧靠着她隔壁旁边的那间房间,房门突然从内而外被打开,接着就走出一个穿着一件白色衬衣加酒红色毛衣配卡其色的九分休闲裤,脚踩灰色绒毛拖鞋,有着一张俊美邪肆面容的青年,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从里走了出来,并靠在门边看着她,他的动作慵懒而悠闲,浑身都散发着一股优雅高贵的气质。

他的突然出现,让整个别墅除了能听到丝丝滴滴答答的被雨水击打玻璃窗的声音,这样一处稍显静谧的走廊里,着实让有些心不在焉的南楠惊了下。

她见到哥哥这么早就起床收拾好了自己,咖啡也泡在手上喝上了的时候,在微愣了下就抬起手看向左手腕上那黑色卡地亚限量钻石腕表,在见到表盘里指针才刚刚卡在六点上,就立即有些无语的对端着杯咖啡,正目光颇有深意的看着她却不主动开口的南无疆撇了撇嘴道。

“哥,你起床了也不开灯,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现在才回来?”

南无疆轻勾绯色的双唇,轻笑了下才轻挑眉梢开口。

这一年大年三十的阴雨天清晨,娄家别墅二楼长廊属于南氏兄妹二人房间的房门口,这一方稍显阴暗的天地,无端因为他这一抹邪艳的笑,变的有些绯色迷离起来,更别说他的声音还醇厚如美酒,在这样的清晨听来,有种醇醉的迷惑人心的魅力。

饶是从小到大见过自家老哥,无数次不经意间勾人摄魄的魅力,南楠还是忍不住偷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吐槽,该死的南无疆,一大早这么动人的站在房门口干嘛,她都累翻了好咩,可没有云城那些花痴们那些为你着迷的非凡的魅力好咩?

“是啊,刚从外面回来累死了,哥,今天早上你帮我和外公他们说声抱歉,请他们务必见谅,不能和他们一起吃早餐了,我要好好的睡上一觉,养精蓄锐,晚上才好和他们一起守岁。”

说完,她就准备伸手推门进房间。

“沐沐那边出了什么事?”见到南楠累的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南无疆微微站直了身体,主动出声淡淡的问。

而他这话一出,倒是惊的南楠立即缩回了准备进门的脚。

“哥,你是怎么知道的?”南楠睁大一双明亮的眸子,一脸惊讶的看着南无疆。

“你以为你昨天在场子里弄出那么大的举动,我们会什么都知道?能让你那么抓心挠肺,出动这么多的人力物力,除了她,我可想不出来,还有谁能让你做到这份上。”南无疆微微摇头嗤笑了下,就低头喝了口咖啡,接着才不紧不慢的对南楠声音轻柔而舒缓的道。

这样随意慵懒的他,配着他那浑然天成的优雅和高贵,每一处要是被人不小心截了下来,都是一副音色动人的画面。

“の,我是故意没有在第一时间告诉大家的,没想到你还是知道了,不过,哥,外公,爸妈他们也都知道了吗?”

南楠讪讪的收回放在门板上的手,身子朝南无疆的方向靠了靠,那双水灵狡黠的目光在别墅二楼不远处房间方向转了转,接着才压低了声音对南无疆问。

“呵呵,放心吧,外公肯定是瞒不住的,不过爸妈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昨天场子里突然被你搞出这么一大动静,也只是以为你又哪里手痒了,临近新年好砸几个场子,拯救拯救几个人渣而已,别的,倒没有多想什么。”

“呼……那就好,吓死我了,我可不想等下被他们轮番拉着问前问后的。”

南楠那张皱起来的明媚小脸,这才绽放出一抹轻松的笑意。

“那你就不准备和我这个唯一的知情者讲讲你这一天都经历了哪些事?”见到自家妹妹那一脸对自家父母无奈又无语的表情,南无疆抿唇挑了挑眉,轻笑了下,而他那双深邃的凤眸正带着某种坚决看着南楠。

南无疆是个什么样的人,南楠这个从小就和他关系亲密的亲生妹妹自然是清楚的。

因此,在南无疆状似不经意的话一出,她就眼睛就再次被惊微微睁大了几分。

“怎么?我问了什么不该问的,关于你们闺蜜之间的秘密什么的吗?”见到南楠半天看着自己不说话,南无疆又接着问了句。

“の……不,不是,哥,你该不会昨天晚上也没有睡,一直在等着我的吧?”

南楠转头,视线擦过南无疆看进他的房间,发现他床上的被子还叠的好好的,好似正在大大方方的证明她心里某种猜测。

“嗯,昨天晚上熬夜看了些公文,不自觉就到了现在,刚又坐了会,正准备休息的时候,你正好就回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南楠的错觉,她发现自家哥哥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那双深邃的能让整个云城的名媛千金都为之脸红心跳的凤眸,刹那间闪过一抹不自在。

若不是刚刚她心里的那些猜测被证实,这一刻,她或许也不一定就能从他那双瞬间就隐匿情绪的眼里,看出那么浅的如流星坠落般划过的复杂。

南楠那张明媚娇艳的小脸上亲昵明惑的笑还是没有半点变化,可是她的心里,却不知道怎么的,隐隐约约生出点点的涩味。

只是那么点点有些挠心的涩然,在接下来见到自家大哥那张依旧邪肆俊美的表情,眨眼间就仿若云烟般飘到了不知明的角落里。

而这边端着咖啡的南无疆,在话说出来的时候,就不自觉微微垂了眼眸,看了一眼自己手里正热的冒烟的白色陶瓷咖啡杯。

尽管他的脸上可以保证楠楠看不出半点特别的情绪,而他自己却骗不了自己,这一晚上,他心里的担忧是那么实实在在的存在过。这些情绪的突然爆发,就连他自己,其实都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随后他的心有生出一道犹如微澜波痕般的怅然。

他也真是……

有谁熬了一个通宵,一大早正准备休息时,还抱着满满的一大杯清咔不放。

兄妹二人各自在心里打了个转,南楠就拉着南无疆进了自己的房间,对着他把事情的经过大致说了一遍。

听完整个事件的发生过程,南无疆颇有些惊讶的冷讽出声。

“穆欣然?”

这也是他头一次在心里略微的评价了一下那个有胸无脑的穆家大小姐。

并为某个低智商,低情商的女人点了根蜡烛。

嗤,这是得多无脑,多不想活了,才去招惹闻人御玄那个活阎王捧在手心里的女人?

“对,沐沐宝贝昨天就是被她绑架了,她倒真是做了一件值得我南楠为她勇气鼓掌的事了。”南楠毫无形象的躺在床上,一脸阴戾的讽刺出声。

“……”

这一年的大年三十清晨,可以算的上南氏兄妹二人人生里过的颇有些值得纪念的一段特殊时光。

不过,幸好,在这段该值得高兴,值得庆祝,也值得释怀的绵绵时光里。

他们二人并不清楚,夏沐之所以有昨天那么大一遭罪受,有一些原因,应该放在南无疆这个被穆欣然想了半辈子,盼了半辈子,疯魔了半辈子的男人身上。

否则,不说南无疆自己,就是南楠这个年过的都会有些膈应。

索性,这对有些人来说,心弦紧扣的十多个小时,该过去的过去了,该被惩罚的人也正在承受中。

接下来,所有人就该好好庆祝这一个对他们来说,或多或少都有些特殊的新年了。

或许是上天也想为这样喜庆的日子,多增添几分氛围。

n城的雨从上午开始,就下的更大了,噼里啪啦的击打的整个城市的树枝上,墙壁上,玻璃窗上,乃至草地上,溅起一个个欢乐的白色水花,让待在各自温暖的家中的人们,不经意的抬头看看室外,都忍不住会心一笑,这样才真像是个值得呆在家里和亲人团聚的好日子。

夏沐被闻人御玄从尹氏医院抱回家后,就一直被他紧搂在怀里,一起躺在床上休息。

直到中午,夏沐迷迷糊糊间突然听到身边传来一道低沉柔的极为悦耳声。

她朦胧的睁开睡眼,正好看见闻人御玄把她的手机挂了搁在床头柜上,并给了她一个面带无奈的轻笑。

见此,夏沐那双好似蒙上一层薄雾般的水眸里,闪现出浅浅的疑问。

闻人御玄见此,低头在她的嘴边亲吻一下才轻声的向她解释。

“宝贝,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瞒不了外公了。”

这下子可真算是把夏沐给惊吓到了。

“……外公在苏城呢,他怎么会知道?”

“唉,谁让整个苏城夏家一大家子都是外甥女,外孙女控呢?”

闻人御玄摇了摇头,那张俊美绝伦的脸上做出一副不忍看的神情,然,那双深邃如潭般的眼眸里,夏沐清清楚楚的看见了愉悦的宠溺。

“……”夏沐实在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外公那边就知道了她出事的消息。

闻人家的人自是不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把这件事向他们透露。

“好了,傻瓜,你以为苏城夏家的名头是摆着好看的的啊,他们能到现在才知道事情的发生,已经说明他们对我们够放心的了。”要不然,以夏家那一家子男人对自己怀里小女人的重视,早就放了不少眼线跟在他的宝贝身边了。

或许夏沐不太了解真正的世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而闻人御玄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是不是舅舅他们也知道了,外公他们没有责怪你什么吧?”

夏沐想到外公家那一大家子长辈对自己的看重,就颇有些坏心眼的在心里为某男笑了笑。

“在心里偷笑着吧,哼,知道他们有多难缠,你还不犒赏犒赏老公我?”闻人御玄目光无力又暗含宠溺的看了一眼怀里小女人那张白皙如玉的小脸。

绝美的朱唇里吐出来的声音虽说带着些无奈,其实这一刻,他的心里,谁也不知道他有多感动。

甚至,昨天骤然失去她的恐惧感,冰冷就像是一道伤口般,紧紧贴附在心房上,时时提醒着他这一段让他心神欲裂的过失,让要他记挂一辈子,小心一辈子。

这一辈子,他再也,再也不要把怀里这个让他一见就付了终身的宝贝给丢了……

对于两个心心相印的人来说,闻人御玄那些晦涩隐忍的疼痛就算他不说,夏沐又何尝不会懂?

渐渐的她那琉璃色的瞳仁里,划过一道浅浅的柔光,接着微微转过头,主动在闻人御玄的双唇上印上一道温热的吻痕。

“御,我们还是很好的,你还在我身边,我还躺在你怀里,宝宝也健健康康的,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什么比这一切对我来说,还要让我觉得美好的事情了。所以,过去的就让他们消散在时光里,未来我相信,上天给予我们的,肯定不会差到哪里去,至于别的,一切的一切,对我们来说,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对吧?”

“嗯。”

闻人御玄翻了个身,紧紧的把她那温软清香的身子紧搂在怀里。

他闭上眼眸,漆黑如墨的眼底,不断重复翻滚着怀里小女人那水润的薄唇一张一合说话的样子。

明明他都没有用嘴去品尝,却好似甜到了他的心里。

……

这一个新年对于闻人家所有人来说,虽说过了一个有惊无险的开始,却终究在整个节日里,所有的所有,都美满,美好的超过任何绝大多数时候。

因此,不光是闻人政夫妇两个老人家脸上的笑容一直洋溢在他们布满岁月的脸上,就是闻人越夫妇都时不时的笑开了脸。

当然,对于闻人家所有的下人来说,这个新年,最让他们惊讶,惊喜到惊恐的,还是要属于他们的少爷。

对于农历二十九那一天所发生的事情,他们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在这之后的日子里,明显感觉那个在以前只要在家就要和少奶奶黏在一起的少爷,这下子更是对少奶奶简直到了寸步不离的地步了。

有些时候,他们家少爷对少奶奶那样黏腻的,放不开的画面,让他们看多了,都免不了替自家少奶奶感到少爷的占有欲实在是太过沉重的有些可怕……

不过,好在他们家少奶奶好说话,也只是在偶尔被少爷弄烦了的时候憋了憋嘴,嘟囔两句,倒也从不发什么脾气。

这样一来,闻人家不说四个长辈,就是管家周叔引领的一众下人,有时候都会偷偷的在一边看着并偷偷的吐槽,自家集美貌才气于一身的少奶奶被自家少爷看上,到底是她好命呢,还是她好命呢,还是他好命呢……

……

这一年的新年,只要是和夏沐有些关系的人,都会稍稍感叹一下,这是一个意外发生的特别多的一年。

她就好比一个漩涡的最中心点,兀自平静的过着自己的日子,却让周围一众人被一阵暴风给卷了个底朝天。

对于有着最最直接关系的闻人家上上下下来说,这一年自然是最值得开心的一年,然而对于云城的穆家来说,却是最不堪忍受的一年。

短短的不到半年的时间里,他们几乎每一个人的命运被被翻了篇。

尤其是曾经那个不可一世,意气风发的穆氏集团懂事长——穆岩峰。

他在这短短的半年时间里,他承受了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承受的痛楚,先是失去赖以活的体面,活的高人一等的权势与钱财,后又知道自己这辈子竟然过的这么荒唐,先是有眼无珠,把一个废柴不如的女儿当成宝贝,使得自己乃至整个穆家都成为整个云城上流社会饭后茶余的笑柄,原来那个他一直视如敝履的孩子,竟然会是那样的一个存在,最后更是把枕边的毒妇当成温婉贤淑的好女人,被她早早的带了绿帽子,让自己的亲生女儿丢在外面自生自灭,把别人的儿子却捧在手心里当成宝,最后的最后弄的整个穆家,人丁凋零。

大年三十的这一天下午,穆岩峰摆脱了老太太的喋喋不休,草草吃完午餐就回了书房,盯着书桌上的电话出神。

若是此时有人进来的话,一定会惊讶这个曾经就算中年发福,依然看的出年轻时候有一副好面容的中年男人,竟然会衰老的如此的快,背脊微弯,两鬓布满白发,不光脸上皱纹多了好些,就是身子也比穆家出事之前要清瘦不少。

这样的他,很好的验证了这样的一句话。

能让一个人迅速苍老的,并不是时间,而是沧桑的心!

这一个下去,他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坐在他每天必坐的书桌前,两眼看似盯着书桌上的手机,实则有些浑浊的瞳仁里毫无焦距。

而他本人,也确实是在脑袋放空,耳边一直时不时的回想着刚刚黄水珍一直在他耳边念叨着的话:

“我们穆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哦,竟然取了柳华容那个丧门星,搞的现在年三十的一个孩子都不回来。”

“岩峰啊,就算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和你离了,那欣然,还有瑾然总应该回家过年吧,我都好久没有见到他们了,家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还在外面不归家。”

“我的宝贝孙子哟,上次被他们母女给气走了,我这几个月都没有见上他一面,可怜,大过年的,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与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再加上他刚刚拨出去一直现实在关机中的机器女声。

穆岩峰的心里生出深深的悲戚,到了如今这一步,他都不知道是该怨别人让他短短时间从天堂跌进地狱里,还是该怨自己,自己的自作自受,才有了如今他这人才两失的悲惨境地。

或许,这一切莫不是报应?

久久,他才微微抬头,看向窗外被厚厚的积雪所盖的窗台,觉得他穆岩峰活了这大半辈子,从来没有哪一年的新年,会是这样的冷,冷的他全身都忍不住发抖。

……

大年三十晚餐前夕,躺在闻人御玄怀里静静的听着他用的轻柔低沉的嗓音读着书的夏沐,接到了穆谨然的电话。

到了大年三十这一天,住在“锦苑花开”夏沐家楼下公寓里的穆谨然身体上的伤,全部都痊愈了,除了那些不知何时才能被治愈的心,心情也因为这段时间以来可以随时和夏沐打电话而有所舒缓。

不过,他在给夏沐打电话的时候,并不知道他心里执念最深的那个人,昨天经受了怎样的一番事情。

这一天清晨他醒来后,躺在床上看着窗外滴滴答答的下着的雨,听着耳边透过窗口伴着雨声传来的越来越多礼炮声,这才后知后觉的想到,今天竟然是本该阖家团圆的新年。

不知是不是因为窗外的喧嚣,与房间内的寂静形成一个鲜明的对比,渲染出一个让人分外伤感的环境。

穆谨然突然就觉得,这样的日子继续过下去也是无望,还不如换个环境,好好的放松放松。

再说那个本该被他牵挂的人,也早已经不是他的责任了,而这几天米国那边也催他催的紧。

从米国回到z国的这几年,他差不多也尝够了他这二十几年来都没有尝过的滋味。

这里,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停留的了……

能亲眼见到雪染幸福,就算这可能会成为他这辈子最大的痛,他也该满足了。

伴随着窗外在雨中失色了不少的烟花悄然绽放,他突然察觉原来时光如水,眨眼间走的那么的快,快的有些改变,让他那么的措手不及,却又那么的无力。

可是……他再这样继续下去的话,不说是别人,就是他自己,也有点看不起自己了。

相比于他此时此刻的黯然,相必那个陪在她身边的人,肯定幸福的足以让这个世界所有的男人羡慕吧……

好似终于找到了该前行的动力,该行走的方向,穆谨然迅速从床上爬了起来并收拾好自己,就开始着手收拾行李,准备去米国。

提着行李走出锦苑花开的时候,穆谨然抬头看了眼他曾经住过的两间公寓,他告诉自己:

穆谨然,爱情你比不过他,难道事业上还不该努力吗?

未来那么长,你只要努力的成长,就算照目前的情况看来,你依旧只能在某个角落静静的看着她活在一个静谧的,却又隐隐约约五光十色的世界里,可是再怎么样,作为她唯一的弟弟,你也不能比他们差太多不是。

这样……至少你自己在未来漫长的人生里,也有足够的份量站在他们身后俯瞰这世间所有绚烂的风景不是。

这样,才有了夏沐接到电话的这一幕。

“什么,你现在正在机场,你准备去哪?是……回云城吗?”听到穆谨然在电话说理这个时候正在机场,夏沐疑惑的和闻人御玄对视了一眼出声。

“不,不是,雪染,我这次是准备回米国。”

穆谨然上身里面穿着一件一件白色衬衣套咖啡色的毛衣,下身着一件黑色修身长裤,外面套了一件巴宝莉的卡其色长款风衣,脖子上围着一条巴宝莉羊绒英伦格子围巾,黑色的牛津皮鞋旁边摆着一个24英寸的银灰色行李箱,他这样一副儒雅考究的打扮,衬着那清隽如玉,白皙秀逸的面庞,只是那么静静的坐在机场的候机室里,却自成风景。

可能是因为快到了大年三十的晚上,他这一块区域的游客并不多,因此他周围的环境显得很安静,也很空旷。

就是从电话里听来,夏沐也觉得对面除了独属于穆谨然的清冽干净嗓音传来,并没有其他什么太大的杂音。

“瑾然,怎么突然想在这个时候回米国呢?”

这样的一个日子,听到穆谨然一个人要远走他乡,夏沐心里的心疼,还有担忧止不住的翻腾。

这些心底衍生出来的情绪,很快就浮现在她那张清丽绝伦的小脸上。

使得在一边完全能够听得清清楚楚电话里的内容的闻人御玄,眸光也幽深了些许。

“呵呵,雪染,我好像忘了没有告诉你,我大学的时候,和朋友在米国开了家公司吧,我这都回国这么久,也没有好好的顾及到那边,我那些个朋友,可都是满腹怨怼呢,现在这边也没有我什么事,正好那边公司在发展中,我就决定去那里了,至于选择在今天走,也是……计划好了的,不好意思,不能陪你过新年,只能在这里先和你道声新年快乐了。”

听着电话里那轻柔若风的声音里饱含的关心,穆谨然不自觉轻勾起嘴角,茶色的瞳仁里划过一抹轻柔的笑意。

有着满足,还有着淡淡的怅然若失,与某种坚定。

“这样啊,那……瑾然,你也新年快乐,去了那边要好好照顾自己知道吗,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和我打电话,想念国内什么东西了,就和我说知道吗,我会给你空运过去的。”

听到穆谨然的解释,夏沐虽然有些怔楞,却也想的开,并没有多问些什么。

心里倒是觉得如果不是穆谨然选择在这样的一天离开,能够有个地方让他散散心也未免不可。

这些天来,穆瑾然虽然每次在面对她的时候,都笑的云淡风轻。

可是,她又怎么会不知道,他脸上那极力隐藏的忧郁,也会时不时的从他的眼睛里跑出来。

对于这个从小就陪伴着她长大的弟弟,夏沐在六年后再遇,也没有打心眼里觉得他们之间会因为穆家,会因为六年的分别,而变的生疏。

她是真的把他当弟弟来疼爱的。

而然,穆谨然在这个时候突然离开……

她也清楚,这么短的时间,他的人生突然发生那么大的变故,他心里或多或少,也有着渐渐堆积的伤感。

“好,如果……我想你了,会和你打电话的,要是有什么想念家乡的东西,也会和……和,和姐姐你说的。”

说到最后,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刻意渲染的缘故,穆谨然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多了几丝欢快。

而这一边的夏沐也因为这是这一辈子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从穆谨然口里听到姐姐的这个称呼,一时惊讶的愣住了,也就没有去仔细注意他那些刻意的语气。

倒是一旁的闻人御玄在听到穆谨然后面的话后,嘴角不自觉的弯了弯。

还有,电话这头的二人,以及穆谨然自己都没有看见,“姐姐”二字一出,他清润的茶色眼底隐隐有着水光划过。

“那就好,平安到了那边,要给我打个电话报平安知道吗,我会担心你的。”夏沐是真的因为穆谨然嘴里的“姐姐”二字高兴啊,最直接的反应就是,她那轻柔的声音明显比开始欢快了不少。

与此同时,她粉嫩的薄唇边上,笑靥不间断的洋溢在她那张如画的小脸上,迷煊了一旁某双深邃的带着宠溺的眼眸。

“雪染,我到了那边有时间差,就不和你打电话了,你有了宝宝要好好休息,到时候真把你从睡梦中给吵醒了,以后小外甥可就要嫌弃我这个舅舅了,等我安定好,我就会选好时间和你打电话的,放心吧,在米国我很熟,也有很多的朋友,不会……孤单的。”

但……还是会寂寞吧。

穆谨然微微的转头,看向候机厅窗外如帘般的雨幕,在心底轻轻的叹了口气。

“那好吧,总之,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冷到了,要记得吃饭,不要为了工作什么都顾不上好吗?”

听着电话那边夏沐那淳朴又简单的关怀,穆谨然轻声的笑了笑。

“好。”语带宠溺。

心里倒是想着,能够让那样一个不懂得照顾自己的人,竟然有这么一天会对着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这些朴实平常的关怀,他也算是听到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音符吧。

哪怕最后因为快要登机了而挂了电话,夏沐的这些叮嘱都一直犹如余音般缠绕在穆谨然的耳边,伴了他漫长而枯燥的一路,也温热了他有些冰冷而微湿的心。

挂上电话,夏沐那刚因为穆谨然要离开而有些伤感的情绪,被后来穆谨然“姐姐”二字取悦了不少,使得即使到现在她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也是眉眼弯弯。

“御,瑾然这个家伙,藏的还挺深,如果他不说,谁会想的到他在米国居然和朋友还开了个公司。”嘴巴嘟囔着埋怨,那张精致的小脸上却是一副我家有弟初长成般与有荣焉的自豪感。

这样的她,让一旁的闻人御玄看的有些摇头失笑。

“嗯,上次就和你说了,穆谨然是个成年人,他会把自己照顾好的。”

当然闻人御玄没有告诉夏沐,对于发生在穆谨然身上的一些事,他早就知道的清清楚楚。

更或者,他心里更明白,就是因为穆谨然自己在米国发展的不错,所以对于穆氏集团的瓦解分离,并没有用尽全部的心思。

而且,若是他猜的不错的话,或许就是因为知道让穆氏倒台的幕后主使者就是他,所以当初的穆谨然,才会挥一挥衣袖,走的那么潇洒。

“御,想想时间过的真快啊,我当初离开那里的时候,瑾然也就和我差不多高呢,脸上还有着属于少年的青涩,没有想到,现在的他,竟然也有了自己的事业,成了一个能够独挑大梁的男人了。”

在美好的日子,幸福的时光里,人就会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夏沐也不外如此。

听到怀里的小女人这样的感慨,闻人御玄忍不住噗嗤一声轻笑出声。

“宝贝,你也不想想穆谨然和你差不多大,你不也成长的这么让人惊叹,所以他能够有自己的事业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嗯,说的也对。”

“……”

从尹氏医院回来后,夏沐没有去问闻人御玄任何关于穆欣然的问题,当然闵胜谦的逝世在夏沐的身体好的差不多的时候,到底还是瞒不住,被她知道了。

不过那时候,因为夏沐的身体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得知那个结果的时候,她难过是免不了的,却也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影响。

当然,能够这么简单的迈过这个坎,也少不了某个腹黑的男人在这之前,就把闵胜谦和穆欣然在一起的所作所为全部都详细的做了个解释。

因此夏沐在为闵胜谦难过并唏嘘了一番之后,就让闻人御玄带着她去闵胜谦的坟前献了一束花,之后也就没有过多的去为这件事难过了

当然,在此后的每一年,闵胜谦死的这一天,她都会拉着闻人御玄一起去他的坟前献上一束花,烧伤一捆纸钱,好让他走的安息。

这个春节,对于夏沐来说,因为闻人御玄的出现,而变的分外幸福。

大年三十的晚上,就算医生说夏沐应该好好的躺在床上修养,她还是坚持了自己的心愿,陪着闻人家的所有人吃了一顿无比美味,也无比幸福的团圆饭。

晚餐期间,她看着周围四个长辈那一张张饱含关怀的脸,嘴边清丽如画的笑一直不曾消失。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漂浮在她那张精致如玉的脸前汤碗里不断升腾的热气,映衬着众人头顶上那几盏莹灿的水晶灯,使得她整个人有种清丽逼人的炫目美感,让闻人家这一晚上看到她的人,都有种闪花眼的错觉。

这天晚上,大多数时候,她那饱含深情的视线总是时不时的落在一旁不停给她张罗美食的某男身上,看着他那张在灯光底下俊美如神祗般的脸,心底的幸福感不断的膨胀。

这个新年对于她夏沐来说,是如此的不同,她怎么舍得不亲身参与进来,感受这个男人给她带来的这么幸福美好的一个家,为她营造出的这么温暖而又美好的氛围。

天知道,这一年的春节,在她的人生里,绝对是她有史以来最期待,最开心,也最幸福的一个春节了。

夏沐那张精致小脸上的笑,以及她那挡也挡不住的好心情,让周围在座的几人都感受了出来。

于此,他们也就懒得去担忧她的身体,除了没有让她饮酒,其他人倒是开心的喝了不少。

闻人家在外人眼里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关起门来却过着普通老百姓都过的传统生活。

这样的他们,在夏沐看来少了很多形式化的场面,却也足够让人心生愉悦。

吃完晚餐后,一大家子又在楼下大厅里坐了坐,相互交谈着些有趣的话题,遵从天朝的传统,准备守岁。

尽管闻人御玄还是和每一年一样,半天蹦不住半个字,今年加了个夏沐也不是个多话的,就算说是聊天守岁,闻人家的年过的依旧不算很热闹,大多数时候还是柳玉罗和童萧雅两个人在说,其他人在听。

但这些落在站在一旁伺候的几个闻人家下人眼里,还是觉得今年的这个年,绝对算的上闻人家过得比较热闹开心的新年了。

管家周叔也像是早就预料今年会过的特别开心,因此备了比去年多了一倍不止的大烟花准备摆在花园里放。

放烟花的时候,因为夏沐想去看,迫使闻人御玄只得忍着无奈不得不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抱在怀里,站在门口看着自家花园里那悄然易逝却总是让世人着迷惊艳不已的璀璨美景在漆黑的天际绽放。

好在到了晚上,外面的雨下的很小很小,小的只是初春犹如雾气一般的朦朦胧胧飘扬在沁凉的,带着清香的空气中一般。

使得周叔准备的那些烟火在闻人家的花园里绽放起来,并不受任何的影响。

看了将近十来分钟,闻人御玄就忍着被怀里的小女人因心生不满,而不断揪着胳膊的痛,迅速转身抱着她迈着大步朝楼上房间里走去。

这样的时刻,对于某个男人来说,才是和自家的宝贝躺在被窝里你侬我侬最幸福的!

从年三十到元宵节的这半个月里,夏沐前一个星期被泼迫躺在床上养身体,不管干什么都由某个笑的一脸宠溺的男人代劳,期间,除了每天都要接一个苏城夏家来人的电话,和偶尔南家人的来电,别的是什么事情都没有。

这样废物般的过着日子,对于夏沐来说,绝对不算好受,好在一个星期后,某个男人就忙着上班,白天她倒是可以自由的安排自己了,就对某男没有那么多的怨怼了。

新年期间对于像闻人家这样n城首屈一指的大家族来说,几场宴会是少不了要办的。

不过,因着夏沐身体的不适,这一年,童萧雅这个当家主母果断的拒绝了所有的应酬,自家也不准备在新年里举行任何的宴会。

虽然对于所有n城上流社会的人来说,童萧雅这个闻人集团当家夫人谢绝所有人的邀请,就算不用什么理由,也不会让哪一个家族心生不满,却也隐隐在几个家族间有消息流传,闻人家当家主母这么忙,主要是要在家里陪自己的媳妇。

这样的消息流传出去,了解的人都会心一笑,不了解的呢,就都各自忍不住在心里评论,嫉妒,羡慕起闻人家那个甚少路面,却无人不晓的少夫人来。

所以当正月初九,一些人在接到闻人家的请帖,说是请他们携伴参加闻人家正月十六那天在“铁壁山庄”为闻人家少爷——闻人御玄以及夏沐小姐所举办的订婚宴后,整个n城上流社会所有拿到了拜帖的人家人都纷纷傻眼,都惊得目瞪口呆。

这,这闻人家果然不同于常人,要么不办宴会,要办,就一个请帖好比一个比原子弹,不说是整个n城,就是整个z国都被震得抖三抖。

既然有请帖,那么闻人御玄和三月(生如三月)小姐的订婚宴,肯定是瞒不住,会被媒体眼尖媒体朋友知道的。

这第一时间得知消息的天朝媒体人员,在兴奋过后,就瞬间好比霜打的白菜,蔫了吧唧了。

不说凭着三月小姐那低调的作风,就是凭着闻人家那扇门,他们也没有人贸贸然的敢闯啊。

再说了,就算闻人家没有发消息说自家总裁的订婚宴不准任何媒体人员进入,并把消息刊登出去,可是经过上次闻人总裁那冲冠一怒为红颜,把整个天朝的媒体人员都吓的噤若寒蝉的事件后,一切关于闻人集团总裁与三月小姐的任何消息,都成了整个天朝媒体界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秘密了。

qaq,他们哪怕忍的心里不断滴血,也不敢到处去嚷嚷好咩,更别说以任何媒体形式公布出去了。

好吧,尽管整个天朝得到消息的媒体,从上到下各自在心里默默流了不少滚烫的热泪,还是忍不住在心里期待着这一场订婚宴的到来。

并整个z国所有收到请帖的人士,在看见请帖的第一时间里,无论多么惊诧,但还是对这场即将到来的订婚宴报以万分重视。

不过还有极为有意思的是,不知道是那个家族的年轻人在得知三月和闻人家总裁要在正月十六举行订婚宴时,立即激动的发了微博。

她这微博刚发的时候,转发就几千,好吧,谁让人家正在上高中的少女粉丝也才几千。

可是,就因为她这百分之九十几以上的转发率,使得一时被顶到了微博头条,然后又因为一些官方微博与官方媒体的参与,使得她的这条微博被顶成了热门话题,接下来,就真是如原子弹爆发一般,闻人集团总裁和三月小姐要举办订婚宴这一消息成了民谈论的焦点。

好吧,这件事被弄得众所周知,还要多多感谢天朝对春节这一传统节日的重视,使得整个天朝无论男女老少,都有了足够的休息时间来刷刷微博,刷刷微信,并脑洞大开写出各种版本并被热捧。

于是,接下来的整整一个星期,三月订婚,订婚宴,闻人集团总裁和文艺女神的爱情史,豪门订婚宴等等,等等一系列相关的字眼就被热情高涨的网友们,持续刷上了这个微博热门榜。

甚至就光三月订婚这一条只有聊聊几十字,还不带图的微博,在短短几天之内天就以几百万的转发量整整占领了某微博头条三天,没有被拉下神坛,并在某微博开通以来刷出了一个吉尼斯最新世界记录。

让一众顶着新春贺岁片,准备刷存在感的娱乐圈大神小神们看的是一边各自吐血的羡慕着,一边偷偷的关注着。

而这其中使得整个天朝人民都忍不住骚动的两位大神呢,自然是没有什么功夫去刷什么微博,倒是他们身旁比如梁邵辰,魏涧,骆雯,秋丽清一众年度好助理,年度好伙伴之流在看的时候倒是有些哭笑不得。

当然,在这些哭笑不得的人里面,像是夏寒湑美少年与卓梓然,苏洛这样的年轻人,也都各自躲在被窝里,为这条微博被奉上神坛出了不少力,尤其像娱乐圈新晋人气王‘洛公子’这样有着极大粉丝后援团力量的超强助攻。

因此,在春节后面这几天,整个天朝的所有新闻媒体都被“三月订婚”这个消息给刷了屏。

而夹在这样的大热门中,还发生了一件让z国的商界一些人有些唏嘘的事,那就是云城穆氏集团竟然在经过一次神秘的异主之后,再一次在短时间内迎来拆分瓦解的境地,而它旗下那些被拆分的公司也被几个不知名的公司所收购了。

这样的消息一出,算是告诫整个天朝商界所有人,穆氏集团从此以后,在新年伊始,就彻底消失了。

当然,这些消息只是对外界的认知,而对于穆氏集团的何去何从清清楚楚的闻人集团某个被自家总裁派遣去云城给收拾烂摊子的精英团队,却是知道那些公司其实是在短短三天,就以另一种面貌给合并到了闻人集团,而这些公司虽然被合并到了闻人集团,却也被集团内极少数人知道,被改成闻人集团的股份,全部划在了闻人家少夫人的名下。

时间兜兜转转很快就到了整个天朝接到闻人家请帖的人都期待,筹谋了一个星期的正月十六,二月十九,也就是闻人集团总裁举半订婚宴的当天。

早在昨天,苏城夏家上上下下十几二十口的嫡系,也全数都安全抵达到了n城,并入住在n城闻人集团旗下的桑尼酒店。

对于住在桑尼酒店这件事,这也是经过夏家人一致同意的。

早在他们来之前,闻人御玄就率先询问老爷子夏庸是要直接住铁壁山庄,还是要住离他们进一点的桑尼酒店。

可想而知,老爷子在电话里大手一挥,说是好久没有见到自己宝贝外孙女了,那还要多问,自然是离她比较近的桑尼酒店了。

想到那天老爷子在电话那似埋怨,似鄙视的语气,闻人御玄就忍不住会心一笑。

尽管,其实住在桑尼酒店和铁壁山庄,对于不能和夏沐住在一起的他们来说,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要说舒适程度,他自认桑尼酒店可以和铁壁山庄相比,可是对于风景来说,自然是铁壁山庄那集天然和人工艺术相结合庭院更胜一筹。

说起这个订婚宴,夏沐就有些好笑,在这年前,她是没有想到自家婆婆童萧雅和奶奶柳玉罗还会给她筹划着这么一出。

本来呢,以为有了御在stockholm筹划的那一出求婚,就足够高调的了,而在那里他所用的心意,足够填补一切形式上的空洞,而后面当他们回到云城的时候,不光是家里人,就是御也从来都没有对她说什么时候,还要举办个订婚宴。

所以当大年三十晚上一家人在晚饭后聊着聊着,奶奶柳玉罗突然说要给他们二人在年后补办个订婚典礼,可让她惊讶不小。

本来柳玉罗的话落,夏沐还想着过年的事多,让奶奶和妈妈们不要麻烦了,不过等到她在开口拒绝前,不经意间转头看见坐在身边的男人,正用一双好似沉静了万千星光的璀璨眸子看着她的时候,她嘴巴里所有拒绝的话语都被他眼里的欣喜给击的支离破碎,再也说不出半点的不愿意。

虽说只是个简单的订婚典礼订婚宴,可是对于一向低调的能称之为神秘的闻人御玄和夏沐夫妇对外人来说,还是被报以极高的期待值,甚至不亚于任何一个明星们的婚礼。

不过,好在只有闻人集团少总裁和著名nobel文学家三月小姐的订婚在被爆出去后,只是说了下时间,并没有说是在哪里举行,因此对于什么都不用去管,也什么都用不着过问的夏沐来说,还是没有需要顾虑的。

二月十九号闻人御玄和夏沐的订婚宴和订婚典礼订在中午正十一点五十八分。

这一天的早上不到七点钟,夏沐悠悠转醒从米白色的羽绒被里坐起来,迷迷糊糊的间,耳边传来不远处盥洗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她微楞了下,就明白过来,看来是她今天醒的挺早。

闻人御玄收拾完自己裸着线条精致,肌肉分明的上半身,下身随意套着一件灰色的休闲棉裤从卫生间里边擦着头发边出来的时候,见到已经稳稳当当的坐在床上的小女人时愣了下,就轻笑着朝床边走了过来。

他先是在夏沐圆润饱满的额头上烙下一个轻柔的早安吻,接着就站直了身体一边擦着湿哒哒的头发,一边宠溺的问。

“宝贝,时间还在呢,怎么不多睡会。”

“不了,今天还是起早点好,等下省的妈妈在门外干着急了。”

夏沐仰头,对着站在床边浑身都是肉欲的男人轻笑了,才声音清哑的道。

“怎么会?他们忙他们的,你睡你的,等到了晚点我再叫你起床,我们只要去那里露个面就好,其他的就全部交给他们,他们可是求之不得呢。”

“我这几天休息也休息够了,昨天又睡的那么早,还是早点起床好了,御,今天肯定有很多人要来吧。”

想到等下宴会上会遇见很多的人,夏沐那张清丽无瑕的小脸上不免多了些不适应。

见此,闻人御玄微微蹙了蹙眉,就立刻扔掉了手里的白色毛巾,在那个正在为即将举行的订婚典礼而忧虑的小女人身边坐下,伸手把她搂在了怀里,每一个动作都是安抚维护之意。

“宝贝,放心吧,一切有我呢,如果,你真的实在是不太适应,不想去的话,那我们就不出席好了,反正也只是个订婚宴,又不是什么重要的场合。”

彻底沦为妻奴的某男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想到订婚宴上若是没有男女主,那画面……到底有多美!

听到他这么不负责任的话,夏沐咻的轻瞪了他一眼,伸手轻撞了一下他厚实的胸膛,并忍不住噗嗤笑出声。

“如果你不介意被外公还有爷爷们教训的话,就待在家里好啦,反正啊,我既然同意了奶奶的提议,就早作好出面准备了。”

说完,夏沐就把盖在身上的米白色羽绒被给掀开,准备进盥洗室收拾好自己就下楼去吃早餐,以备好好迎接接下来的行程。

而被她鄙视了的闻人御玄,只得坐在原地,看着她无奈宠溺一笑。

看到夏沐早早的起床,童萧雅虽说有些心疼她可能没有休息好,却还是忍不住高兴了翻,因为这样,更好方便她接下来的动作。

这不,夏沐刚吃好早餐,她就忙着打电话通知早就定好的造型师来家里给自家媳妇做造型。

随后更是兴致冲冲把夏沐拉到衣帽间,让她挑选半个月前她就让人从欧洲定制,昨天晚上晚饭后才被人送过来的礼服。

夏沐被婆婆拉近衣帽间后,就呆在那里看着眼前那挂在衣架上的一排按照她个人风格定制的高级礼服出神,那张清丽绝俗的小脸上,表情可谓惊吓有之,惊讶有之,无奈也有之。

在这之前,她也知道就算不为了她自己,也要为了整个闻人家,在这个订婚典礼上,她出席了就不能穿的随便,可是也实在是没有想到,就她这么一个大着肚子的孕妇,自家婆婆也能这么折腾。

当然,以她对某个男人的了解,这后面肯定也是少不了他的纵容。

“沐沐,快点看看,这些礼服是昨天晚上才送来呢,那时候你都上了楼,我也就懒得打扰你休息了,现在正好,趁着时间还充分,你赶紧看看,看哪件礼服是你最喜欢的,挑出来试试,选一件最合心意的留着等下穿,半个小时后造型师就要来了,你选好了礼服,他们也方便给你做个最完美的造型啊。”

童萧雅把夏沐拉到挂着礼服的衣架前就放开了她的手,接着自个就把衣架上的动辄数十万一件的高级定制礼物一件一件拿在手里让夏沐挑选。

那亲昵欢喜的模样,哪里像是一个婆婆对媳妇才有的态度,这让外人见了,也不免感叹一句,这闻人集团当家主母对自个儿媳简直比亲妈还亲。

“……”

架不住婆婆的热情与好兴致,夏沐也跟着仔细观察起这些礼服来。

只要大致的看一眼,夏沐就不得不承认自家婆婆和自家男人的好眼光。

这一整排的礼服,大多都是极衬夏沐那白皙细腻如雪的肌肤,与她清丽脱俗雅致气质的白色,米色系,当然其中也掺杂了一些很能衬出夏沐独有的清冷,清贵气质的象牙绿,清浅瓷釉,米灰色礼服。

甚至其中有两件可能是童萧雅做主,给夏沐定制了两件颜色正红,却剪裁精致考究也简单大方的礼服。

他们婆媳两人一件一件的看下来,让夏沐最为满意的还是摆在最后那几件让童萧雅忍不住露出别有深意笑容,且极富禅意的设计理念的礼服。

那几件夏沐一看见就有些明白,肯定是那个细致入微的男人特别为他张罗的。

因为那几件礼服,不论用料是以绸缎,蚕丝,还是纱布面料为主,清一色都是选用古风电影华服上才被大量运用,而在现代礼服上极少运用的象牙白。

就是在这差不多四分之一的礼服里,先不说底色是夏沐一看就忍不住眼前一亮的颜色,就是看见这些礼服上那些被大量运用到设计中去的极具东方古韵代表的竹子,都使得夏沐忍不住露出满意的笑容。

再看那些礼服上虽然咋一从老远看起来好似有些雷同,走进了来发现各有各的不同,比如这一件运用的是蕾丝刺绣的,那一件就会运用水墨印花的,当然还有一些比较时尚前卫的立体水晶的。

在一边一直轻笑着看着自家媳妇表情的童萧雅,在见到自家媳妇那张清丽绝俗的小脸上,在见到那些尊崇自家儿子的设计理念而设计出来的礼服而出现动容的神色时,她忍不住在心底感叹,还是自家儿子懂得抓住自家媳妇的心头好。

最后,还有些淡淡的感伤:我去,她童萧雅怎么就没有碰到一个像自家臭小子那么一个会疼媳妇的男人呢?!

就是以一个单纯的旁观者来看,童萧雅都觉得自家媳妇等下穿上这么一件衣服走出去,一定美好的好像随时会跟着风飘动起来仙人似的。

当然这么的礼服中,大多数都是走仙气十足的风格,但也有几件是设计师把硬朗的西装与纱裙结合,构建出仙气与精致干练完美融合,让一件礼服上,漂亮优雅又不失乏味,不光创造力让人惊叹,就是上面那些极富雅致情思与视觉感受带来的冲击,也美的让人惊叹!

“妈,我这肚子……”

这些礼服是美的足够让全天下的女人疯狂,也让夏沐有了把他们穿上身的欲望,但夏沐还是忍不住低头摸了摸自己微凸的小腹。

而她这有些为难的表情立刻让对面的童萧雅那张风韵犹存的美艳脸庞上,笑容又更大了几分。

“你这孩子,既然都准备让你穿礼服了出席了,怎么可能没有考虑到你的身体状况,放心吧,这些礼服任何一件你穿上身,都让人看不出来你是怀有身孕的,不过呀,依我看,也好在你的身子本来就清瘦。”

这也唯一一次,童萧雅在夏沐怀孕后也只是长肚子不怎么长肉后说的好。

话落,童萧雅就迫不及待的拿起那后面几件夏沐明显看着有些心动的礼服往她的手上塞,并嘟囔着让她去试。

……

夏沐在家里被造型师折腾完,时间也差不多到了十点多,于是就正好,随着都早就隆重收拾完自个的闻人家一大家子坐上车朝桑尼酒店出发,等着迎接夏庸率领的一家子老老小小,然后准备一起前往铁壁山庄。

于此同时,因为铁壁山庄离n城稍远,使得那些被邀请的宾客也陆陆续续朝铁壁山庄里赶去。

天公作美,在春节期间一直都不间断下着雨的n城,从前两天就开始晴朗,气温回升的很快。

使得从n城到铁壁山庄的这一段不算短的行程,变的趣意盎然了起来,无论坐在车里的人,从哪一个角度朝外看,每一处都是让人心生愉悦的风景。

是谁说,再也没有比春雨洗过的青山更加迷人的风景。

而他们前方铁壁山庄后面的芒山,落在他们每个人的眼里,在上午灿烂的阳光跳跃下,就像被洗过一样,青翠欲滴的好像离他们进了许多,也陡峭了许多,历历在目。

他们或坐在车里,或打开车窗,或透过车窗仰望那越来越近的目的地,满山蓊郁荫翳的树木与湛蓝辽阔的天空,还有那缥缈的几缕云恰好构成了一幅雅趣盎然的淡墨山水画。

公路两旁的经过的一些湖泊或比较早出门的游客,已经到达了接近铁壁山庄的南海边,就看见他们身边那被温暖的阳光洒落的水面,有如万点碎金,闪闪发光。

波浪在轻风吹拂下,柔和地、温顺地一起一伏,舒缓缓地向前、向前……每一朵涌起的浪花顶端,都闪着耀人眼目的亮光。

春节结束的第一天,就能见到如此春意盎然的景色,无形中这些也为闻人集团总裁与夏沐小姐的订婚典礼,多增添几分雅致的话题。

自从决定要二月十九号在铁壁山庄举行自己的订婚典礼,闻人御玄早就在这之前半个月没有让它对外开放了。

因此,当这一天拿到请帖的人陆陆续续抵达铁壁山庄的时候,就发现,在场的都是些熟面孔,这也不免让他们嘴边的笑意更加的真诚了几分。

其实最主要的是,能够接到闻人家少总裁订婚典礼拜帖的,几乎都是些相交甚好的家族,或者朋友,早就很熟识了。

因此尽管这一天陆续抵达铁壁山庄的所有宾客不论男女老少,都穿着打扮的很考究并有着不俗的身份,大家也大多数时候,还是在优雅得体的举止中表现出了随意,使得即将到来的订婚典礼更具人情味。

闻人家和夏家这两家子作为主人,到达铁臂山庄的时候,还是比较早的。

因此差不多抵达的时候,就发现铁壁山庄的门口并没有停多少车子,门前的人也不太多。

夏沐坐在车里,车子一进入铁壁山庄的视线,她就忍不住惊艳的轻呼出声,接着就转头看向搂着她的闻人御玄。

“御……”

“喜欢吗?”

看见眼前的一切能够让身边的小女人露出这么惊讶且惊艳的神情,闻人御玄心里的满足瞬间就被取悦。

夏沐忍不住再次深看了几眼车窗外的景色,接着转头重重的对闻人御玄点了个头,并情绪有些激动的问。

“这些全都是你让人布置的?”

“不然呢?”闻人御玄勾唇挑了挑眉轻笑道。

------题外话------

首先,玄月在这里向大家道歉,结局拖的太久,不过也确实因为有些原因,不求大家都见谅,也希望你们心里会好受一点。

其次,本章节关于商战问题纯属虚构。

最后,最后一部分大结局一个星期之内必定奉上。

谢谢大家对玄月的支持!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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