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歌怕是没有想到,给她来送请柬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堂堂的陆总,乍然接到他的电话时,还有些纳闷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手机号的,可某人依然固执己见丝毫不给人选择余地的我行我素。还真是没有变。
被他弄的没办法,只好答应了他见面的要求,不过为了避嫌,上了出租车就给雍霆瑀打了一个电话,“雍先生,我要告诉你一个坏消息!”
“又发生什么事需要给我收拾烂摊子了?”某人抬手挥了挥,工程部的几位设计师点点头,纷纷离开办公室,走在最后面的苏佳臣把门给他关上。
“你这话说的我好像只会闯祸一样!”冷哼了声,如歌似是对他这话颇为不满。
勾唇戏谑的笑了笑,醇厚的声音如陈酿的红酒,飘着古韵的味道,“好了。不逗你了,说吧,有什么事?”
“我就是给你报备一下,我现在要去见陆少磊!”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她也没真的生气,只是刚才突然就想使使小性子,享受一下被人迁就的滋味儿。
微不可闻的眯了眯眼,眸底划过一抹微不可见的暗沉,可又快的一闪而过,被掩藏在平静的表象下,“他找你做什么?”对于自己的女人要去见旧情人这件事,他多少还是有点介意的。
“雍先生,我可以理解成你在吃醋么?”听着他这酸溜溜的话,秦如歌心情大好,毕竟以前都只是她在吃他的醋。偶尔的一次风水轮流转还是让她觉得身旁的男人并不是遥不可攀的高高在上。
他也会有情绪,也会有生气吃醋的时候。
被她一言戳中心事,让某人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硬生生的被卡在喉咙里,无奈之下只能从皮椅上站起来。转身走到大落地窗前,抬手撑着面前的透明玻璃,虽极力想掩去心底的那股不自在,可在她面前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恭喜你,答对了!”只好承认了自己此刻的复杂心情。
“雍先生,我希望你给我全部的信任!”虽然能亲耳听到他承认自己吃醋,可这背后的意思却是那么的不言而喻,她如今好不容易有勇气再次敞开心扉,接受这段不知道能走多久的感情,当然也是希望这个男人能给予他全部的信任。
可她却忘了一件事。没有一个人愿意自己的另一半去见前任,哪怕是逢场作戏都不行。
就正如当初的雍霆瑀和谢敏一样,明明是在做戏,可在她的眼里却是不得了的大事,险些和这段感情失之交臂。
所以有些事她还需要慢慢的体会和领悟。
那边似是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开了口:“记得自己长个心眼儿,都已经吃过一次亏了,就别傻兮兮的再上第二次当,明白么?”
“知道了!”
“你们约了什么地方见面?快到中午了,一会儿过去接你吃饭!”漫不经心的话却带着某人不易察觉的试探,也亏得如歌这丫头没心眼。没往深一层想就报上了地址。
得到他的应允后,如歌终于松快的呼了口气出来,她把手机又搁在包里,转头看着外面一闪而逝的林立高楼,对这次和陆少磊的单独见面并没有抱着多大的兴趣。
而雍霆瑀挂了电话,把苏佳臣叫到了办公室。
“老大,你找我?”看着某人一脸的阴郁,苏佳臣一猜就知道是为了谁,“是不是如歌又出什么事了?”
“你派两个人到淮海路的dy西餐厅去保护她!”刚才他之所以多嘴问了句见面的地址,为的就是让苏佳臣派人过去,以防在发生什么其他不可预估的事情,“那丫头太单纯,我怕她吃亏!”
上次在陆家的事情到现在他还心有余悸。
“知道了!我这就去安排!”秦如歌对他有特殊的意义,苏佳臣不是不知道,而以他如今的身份地位来说,在自己女人身旁安排两个人,也未尝不是保护她的手段。
像是想到什么,雍霆瑀抬头又问他:“我让你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说实话,进展不是太大,陈处身边的那个人有两下子,而且还有反侦察能力,对我的追踪,他总能轻而易举的躲开!”若不是当初雍霆瑀让他查这件事,他甚至还不知道原来在他们身边竟然有这么一个危险的人存在,实在是太可怕了,顿了顿,低头看他,“老大,你有没有什么怀疑的对象,或许我可以真对某个特定的人来查的话,可能会比较快!”
“没必要,况且如果可能的话,我不希望怀疑你们中的任何一个人!”一句话让苏佳臣了然的明白了雍霆瑀心底对他们几个人的重视程度。
点点头,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看了一眼总裁大人,“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去吧,不要让那丫头发现有人在跟踪她,不然她又该胡思乱想了,暗地里保护就可以。”又担心某人对他的决定不满,思索再三后便又加了这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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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dy西餐厅后,秦如歌报了陆少磊的名字后,就被侍应生领到了包间,推门进去的时候,就看到陆少磊坐在靠窗户的位置上,正在喝咖啡,见到她来了,也没有起来热情的迎接,习惯性的冷脸偏头看了她一下,淡而薄凉的声音从他喉咙里缓缓的吐出,“坐吧!”
“……”许是料到他近乎不近人情的态度,挑唇淡淡的笑了声,便径直上前,拉开椅子坐在了他对面。
侍应生拿着menu上前,“陆总,是现在点餐还是等会儿再点餐?”
抬头,冷淡的看了一眼对面的女人,带着惯有的清冷和试探,不经意的问了句:“想吃什么?”
“不用了,我还不太饿。”看到他这张脸,再好的食欲也没了。
“一会儿再说!”冷淡的说了句话后,侍应生便先离开了。
秦如歌勾唇戏谑的看了他一眼,笑意深深,“陆总,你这么堂而皇之的约我出来,怕不是送请柬这么简单吧?”
缓缓的抬头,深沉的眸子在眼前这张精致又不施粉黛的脸庞,经过了几个月的磨练后,变的比以前更成熟了,就算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都像是一朵儿娇俏可人的花朵儿,很容易让人的心沉淀下来,收起这份莫名悸动的心思,他冷冷的勾唇,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你和雍霆瑀开始交往了!”
他这话说的很肯定,并不是在询问,反倒是带着些不甘又嫉妒的心思在。
“陆总,如果你约我来是要和我说这件事的话,那很抱歉,我还很忙,没时间和你耗在这里!”她和雍霆瑀之间的事,还轮不到他来指手画脚。
浅笑了声,冷淡的挑眉看她,“你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对他这句不找边际的话弄的有些头晕,如歌揉了揉酸涩的太阳穴,无奈的挑眉看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只想告诉你,雍霆瑀并不是你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这么单纯,当心被骗了!”不屑的冷哼了声,像是在鄙夷某人的智商。
“多谢陆总的好意,你放心吧,他是什么人我想我比你清楚,你和他是竞争者,而我和他是要走一辈子的。”虽然不清楚未来是个什么情况,可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和他在一起,那她对他就应该有最起码的信任。
若是三言两语就被人挑拨了,哪还配得上某人对她的深情和付出?
她的言外之意是要告诉他,有些话从他这个商业竞争者嘴里说出来,是不足为信的!
陆少磊有些惊讶的看着她,这样毫无保留的信任,倒是让他这个曾经拥有过她的旧情人来说,不是滋味儿了。上斤丽巴。
递上早已准备好的请柬,推到她的面前,“这是妮妮让我交给你的,她希望典礼那天你能来!”
低头随意的看了一眼请柬,精细的制作无一不在表明某人对陈珊妮的用心,挑唇戏谑的笑了声,“我会去的!总归是你和她得偿所愿,这样喜庆的日子,我怎么得也得去沾沾喜气,不是么?不过就怕有人不想见到我,到时候扰了你们的大好日子,我可不想当这个罪魁祸首!”
扬唇淡笑了声,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真没想到还有你怕的时候?”
“当然怕!我只是个普通人而已,若是万一再不小心得罪了什么权贵,到时候再被人送进局子里,可怎么办?我二十四了,这大好的青春可不想浪费在里面!”
本就是开玩笑的话,可听在陆少磊耳朵里就不对味儿了,蹙了蹙眉,淡漠的表情带着淡淡的疏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耸耸肩,戏谑的笑着应。
深沉的眸子划过一丝的审视,来之前陆靖廷还叮嘱了他一些事,又想起刚才这丫头对雍霆瑀深信不疑的架势,突然的笑声从他喉咙里出来,倒是把如歌吓了一跳!
“你笑什么?”
“笑你!”不经意的回了她一句,眸底清冷暗淡的光被平淡的态度很好的掩藏起来,虽然俩人分开了这么久,可他总归是了解她的,知道怎么说怎么做才会调动起她潜藏起来的情绪。
她越是在意什么,他偏要去揭露什么。
微微眯了眯眼,脸上再无刚才戏耍的态度,“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包括你一直以来刻意隐瞒的一切……”看似平淡无奇的一句话却惊起了千层浪,这颗石头虽小,可杀伤力却是巨大的。
勉强压了压心神,她冷冷的看着面前的男人,“所以呢?你是打算用这些事来威胁我么?还是说你觉得我身上还有什么是可以被你利用的?”
对他最后的一丝耐心也已经被消磨殆尽。
许是提前洞悉了她对这件事的态度,这会儿他倒是抱着看戏的心态看着她接下来的反应,他倒是要看看,这所谓的信任在真相揭开后到底还剩下多少的真心。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些事的真相么?”他顿了顿,抓住了秦如歌的弱点,就如同遏制住了她的咽喉。
勾唇冷笑了声,睨了他一眼,“就算我想知道什么,也会自己查!我有手有脚,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有这闲工夫,还不如把心操在你太太身上,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看到他这张脸,再好的胃口也被他折腾没了。
抓起桌上放着的请柬,她再没犹豫的起身转头离开,可刚走几步,陆少磊的声音又传进来:“你这么着急的走,是怕什么?”
没理会他,直接走到门口,抬手去拧门锁的时候,又听到他的话,“既然你想查,就查,我能告诉你的就是,当初你家和雍家是世交,可他们却没在你们落难的时候出手帮忙……”
“够了!不要再说了!”深喘了口气,转过身幽幽的看了他一眼,这个浑身上下都被打上一层光晕的男人,看似温暖,可实则像一匹蓄势待发的恶狼,随时都会扑上来致人死地!而他的话无疑击中了她心底那层最薄弱的膜!“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若你不信,可以去查!”陆少磊偏头,淡淡的看着这个已经被他挑起来情绪的女人,嘲弄的挑唇笑了笑,他有预感,不出半个月,她定然会再回来找他!
轻吐了口气,为了不至于输的太难看,她勉强的定了定神,挺直了腰板淡然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不用你提醒,该怎么做我自有分寸!”
搁下这话以后,就转身离开了。
杯里的咖啡已经见了底,边沿似是还残留着现磨咖啡豆的香气,漫不经心的挑唇,往窗外看了一眼,那辆彰显身份的迈巴赫停在路旁,惹了不少人的驻足,缓缓的从位置上站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从西餐厅里出去的女人,站在他的面前,俩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后,就先后上了车,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微微勾起唇角,硬冷的五官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戾气和杀戮,不管是人或者东西,从来也只有他不要的份儿,还没有人敢抛弃他,既然秦如歌已经做了选择,就休怪他翻脸无情。
他现在倒是有些隐隐的期待一个月后的订婚宴了。
可能会发生什么意外的事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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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陆少磊这么一折腾,本来有些饿的某人顿时也没了胃口,转头看了一眼正在开车的男人,呼了口气出来,“我现在没什么食欲吃饭,你要是饿的话,我可以看着你吃!”
“他和你说了什么,让你成了这样?连饭都不吃了?这可不像你啊!”无意探究俩人之间到底谈了什么,可如今看到她的脸色有些不对,本来抱着不予过问的心的男人也不禁有些担心了。
抬眸看了他一眼,勉强打起了些精神,摇摇头,“没什么,你还是先带我去吃点东西吧,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他现在在开车,她并不想因为自己的事而扰了他的思绪。
“好!”知道她是在顾及着他的情绪,雍霆瑀没有多问,便先带她去吃了些东西,然后就回了家。
刚一进玄关,某人就抬手环上他的脖子,娇俏的脸庞紧紧的贴着他炙热的胸膛,身上的一层薄衬衣并不能阻隔他身上的热源,反而让她有些冷的身子暂且得到了缓解。
抬手把她抱在怀里,如歌下意识的搂紧他的脖子,澄澈的眸子闪着一丝的无奈,“我有事要和你说。”
把她放在沙发上,某人像只小猫一样乖巧的斜躺在他的怀里,身后有垫子支着她背,让她浑身紧绷的身子松快了不少,清了清嗓子,她抬眸看着面前的男人,无奈的道:“有些话你听了可不许生气!”
“……”看她这幅样子就知道陆少磊一定和她说了什么大事,被她悬起来的心迟迟没有松开,可又怕自己的急切吓到了她,没办法的点了点头,“先说说看是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感觉陆少磊在挑拨我和你之间的关系,而且他说他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看他那样子好像并没有在说谎!”顿了顿,无奈的看了他一眼,“他还说你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好,还瞒了我少事,最重要的一点是,他说秦家和雍家以前是世交,两家关系处的不错,可秦家出事的时候雍家并没有出手帮忙……他说的是真的么?”
乍然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连雍霆瑀都倍感惊讶,因为他并不知道陆少磊会把这些事调查的一清二楚,甚至还对当年秦雍两家的事了如指掌,可转念一想就通了,当时和秦家交好的并不只有他们家,陆家也牵扯在其中,而陆少磊又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告诉她这些事,他的用心昭然若揭,揽着她柔软纤细的腰部,低头看着怀里的小丫头,无奈的叹口气,“秦雍两家的确是世交,而秦家和陆家的关系也不错,至于其他的事,我也不是很清楚。”
“这么说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对于他的隐瞒,秦如歌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介意的,原来在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知道了些大概。
看着某人越来越臭的脸色,雍霆瑀顿时紧铃大作,赶忙解释了下,“我并没有要故意隐瞒你什么,之所以选择不告诉你,一方面是怕你多想,另一方面,有些事我也还在查,没有拿到确切的证据前,这么贸然的告诉你,也没有什么说服力,不是么?”她这么敏感的性子,若真知道了这些事,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只是这么简单么?”
“当然,不然你以为呢?”至于其他的事,还是能瞒一时是一时,等到了合适的时机,再完全向她坦白。
敛了敛眸,她轻呼了口气,看着面前的男人,“雍先生,有些话我可要提前告诉你,我忍受不了别人骗我,尤其是和我最亲近的人!”
“善意的谎言也不行?”这丫头的倔还真是超乎他的意料之外。
想了想,又抬头看了他一眼,想起他刚才的坦然,斟酌了片刻后,才道,“那得看是什么了!总是这是我的底线!”
丫头的认真劲儿还真让某人一阵头疼,若是让她知道他隐瞒了这么多事,后果会怎么样他真的不得而知,本想以后寻个恰当的时机把所有事情和盘托出,如今一看,还真不能马虎了。
这撒一个谎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就饶是他这样的人都没办法招架。
他就说陆少磊最近怎么这么安静,连当初和他剑拔弩张的劲儿都没了,如今看来,他是把心思动在了这丫头身上。
倒真是得让他好好的重新审视一番了。
结束这个话题以后,秦如歌有了些困意,上楼去睡了会儿午觉,起来的时候就接到了费南德的电话,“喂,费先生?”
“我已经到机场了,你来接我!”命令的话让她顿时从床上爬起来,着着急急的跑到书房去找雍霆瑀。
看到正在批复文件的某人,忍不住松了口气,“好,我马上去!”
抬起头,看着这丫头一脸苦恼的样子,对她招了招手,“怎么了?”
“费南德回来了,他让我去接机!这不我就赶紧来找你了,我还以为你回酒店了!”乖巧的上前,她趴在雍霆瑀的身上,享受着午后这难得的温情。
“正巧下午没什么事,我陪你一起去接他!”费南德回国的消息,雍霆瑀是知晓的,只有这丫头被蒙在鼓里,可这事儿他却不打算告诉她,有些事还是让她慢慢历练比较好。
点点头,无奈的应了声。
“他这次是为你开店的事回国的吧?”笑着仰头看了看怀里的女人,眸底异样的光被很好的掩饰起来,依她和费南德这不对盘的架势来说,以后会有一场好戏看。
两人在一起共事的话会不会把她的店给拆了?
当然他是不会告诉她费南德即将担任她新店侍酒师的重大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