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衡死的时候，徐越觉得心里好像破了个洞。
云奕死的时候，徐越觉得那个洞被撕开了。
现在，当莺也死在自己面前时，徐越觉得，好像心都没有了。
徐越向后一跳，拉开了自己和商云溪的距离，同时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哈哈哈，徐越，你心里疼吗？疼吗！”尹真收回了柔剑，指向徐越，猖狂地大喊着。
徐越抬起头来，看着前方的两人，以及没了生机的莺，双目空洞无比。
咚，咚咚咚，咚咚！
他的心脏之前已经停了，现在再次开始有力的跳动，但这一次，却是少了正常人该有的规律，变得杂乱无章，死气沉沉。
新鲜的血液不断通过心房过滤，再次流向四肢时，竟已不再是鲜红色，而是暗黑无比。
下一刻，徐越的外貌发生了变化。
他的一头黑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染成了白色，如同白雪一般，让人看了心寒。
他的声音变得低沉无比，如同喉咙破了个洞，和以前完全不同。
随后，他的脸颊血色褪去，像个吸血鬼，变得苍白无比。
紧接着，他眼眶里的眼白消失不见，被一抹浓郁的黑色所替代。
他的世界里，已经没了色彩，变成了一片灰暗。
在这惊天的变化里，徐越看见一缕缕黑气从地面不断冒起，有些消散于空中，有些又钻回地底，像是从来没出现过。
原来，死人的世界是这般模样。
“对！就该是这样，我就是要让你失去一切！”
看着徐越的变化，尹真大笑不止。
“【坚韧】已将宿主生命值回复至满值。”
“检测到宿主当前状态特殊，大荒经（残缺版）得以完善，修炼经验值+10。”
“叮！检测到宿主化血成功，化血程度：大成！
【修炼经验池】+5，当前经验值：550，2050！
由于宿主总经验值已超过25，自动突破固灵境中期！”
“叮！检测到新任务。
【主线任务】：诛杀！
杀掉灵剑宗弟子尹真（固灵境巅峰）、商云溪（固灵境后期）！
任务奖励：金币+300，点卷+600，破次元石+1，战斗经验值+10，【技能指定卡】+2。”
砰！
徐越的双脚猛蹬地板，向着前方两人杀去。
不用系统颁发任务，这两人，徐越必杀！
“【狂战士胫甲】效果自动触发，宿主获得移动速度和攻击速度加成。”
锵的一声，窃法之刃被挡住了，但商云溪也退后了两步。
“好强的力量！”
商云溪心中暗惊，随后手一转，将长剑收了回来，开始对徐越发动进攻。
一旁，尹真也动了，挥舞着柔剑向这边砍来。
轰！
徐越拳风阵阵，体内血液在咆哮，靠着带着【狂战士胫甲】的攻击速度加成，根本不管尹真的攻击，只对着修为稍低的商云溪穷追猛打。
“【布甲】效果自动触发。”
尹真的攻击落在徐越身上，却只留下了几道血痕，没有造成什么致命伤害。
境界的突破，加上肉身的再一次增强，如今的徐越，只要不是受到致命打击，寻常攻击已经无效了。
砰的一声，商云溪又吃了一拳，看着如同魔神般的徐越，不断后退。
“去死！”
尹真再次攻了上来，这一次他瞄准的，是徐越的脑袋。
“【奥术跃迁】正在触发，宿主闪烁到目标位置并对敌人造成伤害。”
然而，黄光一闪，尹真的攻击打空了，随后看着空无一人的前方，有些失神。
商云溪只见到有一道金色的灵光直冲自己而来，急忙拿起长剑挡下后，刚想有所动作，就觉得有什么东西已经横在了自己脖间。
窃法之刃在黑暗中散发着寒光，让商云溪不敢动弹。
“徐师弟，真是厉害啊，这是瞬移吗？”
尹真看着满头白发，面无血色的徐越，眼神有些凝重。
徐越没有理会对方，而是看着身前的商云溪，冷声道：“你，没有去过藏功阁吧。”
“呵，那里是霍存老狗的藏身之处，我自然是没去过。”虽然性命已经在对方手里，但商云溪依旧没有求饶的意思。
“藏功阁三楼，有一本灵剑宗宗史，上面记载了素青之难的详细过程，你本该去看看，但现在，没那个必要了。”徐越的声音不带一点感情。
“什么意思？现在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商云溪皱眉道。
“十几年前的灵剑宗里，有两人的名字相同，一人是刚剑脉内门弟子，商临，霍存之徒，修为是固灵境巅峰，在素青村之战中为了保护同伴，英勇牺牲。还有一个，也叫商临，是当时灵剑宗的长老，元心境后期修为，也是这人叛宗，引发了素青之难……所以，你的父亲，是谁。”
徐越说完，便看着呆若木鸡的商云溪，不再言语。
不一会儿，商云溪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同时有呜咽声从他喉咙里发出。
“我的父亲……怎么可能是元心境……”
商云溪哭了，这一次，他不是因为癫狂，不是因为兴奋，而是因为悔恨。
他抬起头来，看着不远处已经毫无生机的莺，又想起了先前被自己杀害的云奕。
再然后，他脑中浮现起对自己关怀备至的沐英等人，以及那童年时，和蔼可亲的霍爷爷。
“我……我到底做了些什么啊！我这十几年，到底在干嘛！！”
商云溪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开始抱头痛哭。
“有趣！有趣！竟然是这个样子！真是让人意外！太有趣了！！”
尹真在狂笑，在大喊。
三个人，一人面若寒霜，一人仰天哀嚎，一人癫头癫脑。
人间百态，不过如此。
“好！徐越，现在你要怎么办？杀了商云溪？还是说服他，一起对付我？”尹真大笑道。
闻言，徐越面无表情。
当云奕死的那一刻时，这两个人的结局，便已经注定了。
唰的一声，窃法之刃割开了商云溪的喉咙，鲜血狂溅，喷了前方尹真一身。
商云溪缓缓倒地，但还是用尽最后的力量，转过头来，看着白发苍苍的徐越。
“对不起……”
最终，商云溪脸上带着愧疚，永远地闭上了双眼。
徐越看着身死的他，内心毫无波动。
“恭喜宿主成功击杀商云溪（固灵境后期），战斗经验值+2。”
“好！够果断！徐越，接下来，你的罪名算是彻底落实了！好啊，太好了！”
尹真依然在狂笑，在他眼里，不管今日自己能否活下去，徐越的结局，却是已经能够预见了。
“放心，就算我死，也要把你碎尸万段。”
徐越嘴角一咧，露出了瘆人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