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徐越低头,看着那个离骁城数千里远的素青村,疑惑不解。
云奕的状态稍微好了点,沉声道:“当初那里,出过一尊山宝。”
“山宝?”
徐越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东西,此时有点懵。
云奕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你觉得大丘里最强大的是什么?”
“强大么?宗门?修士?还是野兽?”徐越随意猜了几个。
云奕摇头,盯着地图上的群山,感慨道:“你说的这些都太渺小了,真正强大的,是山。”
“山?”徐越一怔。
“大丘里,群山延绵不绝,下临黄土,上接天穹,并将这广阔的荒原分割成块。先祖们深知荒原诡异,取山中精石,伐林间野木,筑造成城,为我们后世提供了居住的场所。”云奕缓缓说道。
徐越点头,他对云奕说的也有一定了解,那是大丘里各城各村的起源。
“而山宝,就是取自那些大山深处,千万年来不得一见,一旦出现,必定引起整个大丘的争夺。”云奕的语气低沉了几分。
徐越无言,整理了一下思路,问道:“也就是说,当初素青村那里发现了山宝,引得各方争夺,而我们灵剑宗最后失败了?”
“岂止是失败。”云奕低语。
当年,素青村旁的计山突然灵光耀世,直逼苍穹,就算是荒原的黑暗也不能阻挡那光芒分毫。
而做为这片区域的主人,灵剑宗自然极为主动,凭着当时强大的实力,迅速把守住了各个灵路隘口,并先后击败了鬼阴宗等相邻宗门,一时间风光无二。
后来,计山竟突然裂开了,从大山深处飞出了一尊山宝,正是祸乱的开端。
听到这儿,徐越有些神往,开口问道:“后来呢?浑虚会就来了吗?”
“准确来说,是浑虚会的一支。”云奕缓缓说道。
计山这里的异象,终究还是吸引了大丘其他庞然大物的注意,而第一个来到素青村的,便是浑虚会。
而这浑虚会极为神秘,似乎并不是大丘的本土势力,而是来自外界。
当时,以沐月的爷爷沐雄为首的灵剑宗本欲与对方谈判,意图共分山宝,但浑虚会却极为贪婪,不仅想要独吞计山山宝,还要求灵剑宗退出那片区域,终世不得踏入。
做为东道主的灵剑宗岂能善罢甘休?双方的战斗一触即发。
起先,凭着主场优势,灵剑宗还能稍稍撑住,但不知为何,战斗持续到了最后,灵剑宗一方竟只有两三人逃回了骁城,其他人便再也没了踪迹。
“两……两三人?”徐越瞳孔微缩,不由自主地出声将其打断。
云奕咬牙,狠声道:“没错,沐月的父亲沐英,还有当今副宗主张珠瑜,和一位不知名的长老,是那场战斗后灵剑宗仅存的三人!”
“其他人呢!被俘还是……”
徐越话还没说完,便看到云奕的眼中再次滚出热泪,急忙收声。
“其他人……宗主沐雄在内,包括数十位长老,灵剑宗的年轻一代,数千弟子,尽皆死在了素青村!我的父母也……”
云奕说完,泣不成声。
徐越心中一团乱麻,急忙上前安慰。
同时,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何灵剑宗里的等级划分如此畸形。
高端战力全灭,年轻一代,悉数战死!
这是何等的遗憾。
许久后,书房里的呜咽声渐小,直至完全消失。
云奕缓了过来,胸前的衣裳早已被浸湿,看的徐越心疼。
他已经不想再问什么了,怕继续揭这些后人的伤疤,勾起他们那伤痛的回忆。
但云奕似乎看穿了徐越心中所想,缓缓走到一旁坐下,自顾自地说道:“素青村一战后,浑虚会长驱直入,将计山等地悉数攻下,最后灵剑宗无奈,只能龟缩进了骁城,并开启护宗大阵,这才保留了一点香火。”
“他们攻不进来?”徐越诧异道。
按道理来说,对方既然能把灵剑宗的核心力量全灭,应该也能打下骁城才对啊?
闻言,云奕冷笑,道:“他们倒是想!但我骁城背靠骁山,地理位置优越,又是灵剑宗的发源之地,经营已久,怎么会没点后手?”
说罢,云奕站了起来,看向地图上的骁城,徐越也跟着看去。
确实位置相当好,三面环山,中间是荒原,唯一通往外界的道路便是小骁山,易守难攻。
“当年浑虚会被死死挡在骁城外,寸尺难进,后来他们为了引诱宗门出城,竟丧心病狂地将素青村战死的数千同门运到了小骁山上,尸体遍野,供骁城里的人们‘参观’……”
云奕说完,再次抑制不住情绪,低声痛哭。
而徐越这次也无法保持淡定了,双目通红,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他终于懂了,为什么吴应等人会对那浑虚会抱有那么大的杀意。
此仇不报,枉生为人!
遥想当年,那些坚守骁城的灵剑宗弟子该是多么绝望,前方的敌人在不断嘲讽,自己的亲朋好友还在被肆意践踏,就算是死了也不得安宁。
“该杀!”
这一刻,徐越无比庆幸自己先前的决定。
这等宗门,这浑虚会,就算他们和灵剑宗并无恩怨,徐越也无法忍受这种行为!
“没错,该杀!自那以后,灵剑宗无比谨慎,几乎常年都龟缩在骁城内,最多也就是在极近的古河村活动,为的就是不给浑虚会机会,抓住破绽全歼我们!但没想到,这次鬼阴宗竟和他们有了勾结。”
云奕讲完,徐越心中的疑惑也消除了大半。
素青之难,对于灵剑宗来说,毫无疑问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或者说,是耻辱。
浑虚会很强大,手段也非常残忍,而如今,徐越既然选择了面对这个神秘的宗门,自然需要对对方有个了解。
想罢,徐越问道:“云师兄,这个浑虚会具体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云奕摇了摇头,道:“不清楚,我能知道的就这么多,还是因为当时我已懂事,看到了城外的景象,再加上这些年来听到的风言风语,才了解了大概。”
闻言,徐越沉默,不再多言。
真相,恐怕还需要自己去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