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来被人撞了?”
早餐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听到这个消息,萧璟欢楞了好一会儿。
“嗯。偿”
靳长宁点头撄。
“怎么会被撞的?”
“地下车库,楚亦来下车时,被一辆突如其来的摩托给撞飞了,脑震荡,至今未醒。”
靳长宁说这些话时,神情凝重极了,设想一下,前儿个情况要是更糟糕点,欢欢的下场,有可能就会和楚亦来一样。
萧璟欢皱了一下眉,脑子里忽灵光乍现,她忙扯了一张纸巾擦了一下嘴。
“干嘛,不吃了?”
“饱了,我的手机呢?好像在房里,那个,长宁哥哥,帮我拿一拿好不好呀?”
她甜甜的央起人时,整个人显得特别的可爱。
靳长宁最喜欢看到她这样了,好似回到了以前,一笑,马上就屁颠屁颠的跑去帮忙取了,回来后问:“你这是要干嘛?”
明明在说楚亦来,她却顾着要打电话了——这节奏,跳得好快。
“我找人有事。”
她笑眯眯把手机接了,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喂,阿紫啊,是我,有件事,麻烦你帮个忙啊……我要一份资料,有关楚亦来的。对,麻烦你找一找,然后发到我的邮箱,对,马上就要,我要派用场,谢谢……”
正在收拾碗筷的靳长宁,动作一顿,歪头看她,疑狐的问:
“你在查楚亦来?”
为毛啊?
“不能说是我在查楚亦来,而是老彭他们查过一些,并且还没查完。”
什么意思?
靳长宁听得有点晕晕乎乎的。
“这个人怎么了?”
现在的萧璟欢,哪还有昨晚上那娇柔无力的模样,整个人早就变得生龙活虎,神彩熠熠的了。
他淡笑看着:这样的小女人,特别的养眼,是他眼里的一道风景。
萧璟欢登上了邮箱,嘴里回答道:
“怎么说呢,之前出现过一桩分尸案,案子当中有涉及到楚亦来,不过后来,委托方终止调查了,再后来,又有一个小女孩过来要求我们继续调查。只是这女孩未成年,又拿不出委托费,这案子就一直被搁置着……但卷宗,我们一直有保留,并存档着。”
阿紫工作效率很高,那份资料,很快就被传了过来。
随即,她点开了一个附件,里头跳出了十几张照片出来。
第一张是个人写真照,上头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年轻女孩子,发齐肩,俏皮和优雅并存,是个极为美好的女子,青春亮眼的,给人的第一印象,特别的清新可人。
“这人是谁?”
靳长宁把桌面收拾了一下,泡了两杯茶,拖了把椅子过来看。
“这是死者,姓薛,叫薛筱玉,英籍华人,父母是普通的上班族,父亲是亲生的,母亲是继母,亲生母亲早年病故了。
“一年半前,有目击证人看到薛筱玉和一个坐在这辆出租车里的男人争吵了一顿,之后,她坐了另一个男人的车子离开,紧跟着就失了踪。
“再被发现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薛筱玉面目全非遭人毁容加上死后性侵及分尸,并且,肚子里的孩子被流掉了,胚胎被人浸在了这个瓶子里……”
她指了指那些血淋淋,能让人毛骨悚然的照片,脸色异常平静,眼神呢,炯炯发亮着。
要是一般女孩子,看到这种东西,早吓得面如土色了,可是她不一样,徐徐然讲来,神清气爽的,实在让人不钦佩也不行了。
靳长宁本就是律师,有时采集证据时,会遭遇各种看了能让人心里不舒服的现场或是死亡照片,饶是他是男人,有些画面,看完之后,当天会吃不下饭,会觉得恶心。可他的小妻子,却能面不改色。
看来,她的心理抗压能力真是越来越强大了。
为此,他不由得露出了激赏的目光。
“这个案子,警方其实是有给过侦破结果的。但是薛家觉得官方给的结果,不太对劲。所以,他们找到了老彭,想把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
“可惜,这事才查没多久,薛父死在了一场电梯事故当中。薛的继母,悲痛之余,不想再追查这事,毕竟找人查,那是要花钱的。
“于是,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不过,没过多久,就有一个叫白琮琮的少女过来求我们一定要把事情查个清楚,还死者一个真相。可她给不起代理费,也没到法定年龄。所以,最后,她就只能哭着离开了。
“事后,我联系过她,对她说:只要等她到了法定年龄,她可以再来找。到时我们可以免费给她调查死因。
“后来,老彭私底下调查了一下,才知道这个叫白琮琮的女孩,是薛筱玉继母和前夫的女儿。而白琮琮的父亲则是楚家的助理。
“再后来,我小小查了一下,又发现了一件事:薛筱玉因为白父才认得了楚亦来,并且,两个人还谈过一场恋爱……
“只是楚家和我们萧靳两家一样,素来是最看重家族隐私的,死的又是一个还没有正式对外公布的女朋友,所以,楚家那边对于这个女孩的死,没多大反应,只是像征性的给献了一束花。薛的葬礼上,楚亦来也没出席。”
萧璟欢有条不紊的把自己知道的事,一五一十全说了,语气透着浓浓的叹息——面对花样女子的早逝,总是让人觉得感伤的。
“你为什么会想到要给她免费调查死因?”
靳长宁听完,先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萧璟欢想了想,叹了一声,托着左腮,道:
“大约是因为有点同病相怜吧!
“想当初邵锋出事,我想查,却苦人脉,能找到来帮我的人,都不太懂这一行。哥哥虽然拜托季北勋在查,可查到的信息,半点都不肯透露给我。我心急,又无可奈何。
“所以,当我遇上这样一个小姑娘时,我就特想帮她……”
说完,她深深盯视起靳长宁,就怕自己提到邵锋,他会有不快的情绪。
好在,他反应很平淡,且点了点头,说道:
“我现在明白你为什么要坚持和楚亦来去吃饭了……就是在为查这件事做准备吧!”
萧璟欢是怎样一个人,他是了解的,那天她这么反常的愿意陪一个不太熟的楚亦来去吃饭,他心里真是弄不明白她在打什么算盘,现在终于知道:原因在此啊!
这心思,藏得够深!
果然是靳阿姨的女儿,老谋深算的很。
萧璟欢笑了:“对啊,要不然我吃饱了撑着去理他?打小都不怎么玩一起的人,就算热情过剩,我也不会在一个男人身上消耗我的青春。有利用价值,我才搭理人家一下。”
更何况,那时,她可是打定主意:这辈子要一个人过的。
靳长宁跟着笑了。因为,释怀了。
“我们刚刚在谈楚亦来的车祸,你怎么就联想到了这个案子?”
他很想知道她心里想的,和他心里琢磨的,一不一样。
“不知道,可能是一种直觉吧!刚刚我突然想到,前晚撞我的人,和撞楚亦来的人,可能是同一个人。想要弄明这件事,就得去和楚亦来好好谈谈。那个叫耿丽雯的女人,一定得再好好查一查才行。”
萧璟欢琢磨着,那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珠子,因为思考而闪闪发亮起来,并且还把所有注意力全留在那堆资料上,半晌又道:
“你是有所不知,这个叫薛筱玉的人,真的很可怜……她的尸检是我作的。被人糟蹋的不成样了……”
说着,轻轻叹了一声。
靳长宁沉默了一会儿。
萧璟欢在想什么呢?
她想的是,或者她可以借这个机会和楚亦来见个面,捅破窗户纸的好好谈一谈薛筱玉这个案子,也许会有不一样的发现。
“长宁,我得打电话给楚亦来一下,看看他醒了没有。”
她冲他看了一眼:“没关系吧!”
靳长宁摸摸她的头,知道她是一个对工作极度认真的孩子,既然这事她一直在查,而且现在连她自己也被牵连进去了,在这种情况下,他若阻止她继续查,她肯定又会和他起争执,所以,他笑了笑,乐得大方的给了三个字:
“你随意。”
“谢谢!”
她眉开眼笑的打了出去,电话是通的,可不是楚亦来本人接听着。
“哪位?”
是个女人。
“你……是谁?”
“我是亦来的妈妈,你又是谁?”
“哦,原来是楚伯母啊……我是萧璟欢。”
“原来是欢欢啊!你找亦来是不是?”
那语气一下热情了,由于是开的免提,所以呢,她囧了囧,因为靳长宁的眸光深了一下。
“呃,是啊,听说他出了点车祸,不知道要不要紧。”
“嗯,亦来的确是在医院里,刚醒,不过,吃了药,又睡了。我们在xx医院8024号房间,欢欢啊,你这是想来看望亦来吗?”
“呃……”
这位这语气,怎么有一种想趁机将她和她儿子送作堆的意思呢?
“是啊,我该看看的。既然亦来在睡。我下午过来,让他多睡一会儿吧……”
这话一出,靳长宁的脸色顿时沉了。
“好啊,那我们等你哈!”
闲聊了几句,就挂了。
“下午就过去?萧璟欢,你这是不要命了吗?你现在这模样怎么出门?脚都成这样了,我不帮你,我看你怎么出行?”
扔下一句话,就要走。
萧璟欢无辜的眨了眨眼,连忙把人给拉住:
“哎哎哎,别别别啊,怎么生气了呀?我也只是想尽快把这件事问一个清楚明白。难道你希望我跟着时时刻刻处在危险里吗?长宁哥,拜托了,下午你带我去医院好不好……找一把轮椅来让我坐着不就行了吗?拜托拜托……”
为了达到目的,撒娇卖荫,她什么都上了。
靳长宁哼哼了几下,一副不买账、不妥协的的样子。
怎么办呢?
她是那种说行动就行动的人,现在,既然她都已经知道楚亦来出了事,要是不去探望,借机问个清楚明白,她会好几天坐卧不宁的。
萧璟欢眼珠子一转,把人拉坐下来,往人家脸上亲了一下:“别生气别生气。我向你发誓,这件事一旦弄清楚了,我就和这姓楚的划开界限……绝绝对对再不和人家纠缠不清了。”
“说话算话?”
语气终于缓和了。
“当然,我从来就是一言九鼎的……”
“一言九鼎?”
靳长宁嗤之一笑:“你在我面前,最常做的事就是反复耍赖……信用早透支了……”
他捏她脸。
“哎呀,那时我才多大,现在我知道信用有多重要了,你放心,我一定一言九鼎……”
她拍拍胸脯赖上了他,脸上全是甜甜的笑。
靳长宁只能轻叹,没办法,他是吃软不吃硬的,对于小丫头的央求加讨好,他从来是没有招架之力的。
她呀,从来就是他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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