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纪家,纪烽脱去黑袍,直奔金石拍卖行而去。
刚刚父亲纪皓嘴里所说的一老一少,老的应该就是香尘所说的家族前辈,至于那少的想必也是金石家族之人。
香尘曾言,要夺得炎家集市,只等家族前辈的到来,而今她等的人已到,恐怕行动也只会在这两日。而近日,纪家也要对炎家集市的客户流下手,一个要地一个要人,何不来一次绝佳的合作呢?
合作,往往可以消耗最少的力,动最少的脑筋,却可以让事情达到双赢的地方。
何乐而不为呢?
再者说,纪烽也必须得去见见这位金石家族的前辈,如果他不同意,香尘前期的保证只怕会落空。
“他会有不同意的可能吗?”
纪烽绝对不会让任何人有伤害到纪家的机会,准确的说,是伤害父亲纪皓的机会。以前他没有能力,现在他有足够的能力在这文岗城保护着父亲纪皓,即便他要离开文岗城了,也会为父亲筑起该有的壁障。
炎家大厅。
炎勇依旧沉浸在失去儿子的悲伤中,暴戾之气充斥着全身,哪怕只是稍稍一件不顺心的小事,都会大发雷霆,就如此刻——
“砰!”
炎勇狠狠地将手边的桌子拍的粉碎,随后怒气冲冲地说道:“都是废物,你们全都是废物。只不过让你们去看看祖坟,有没有异常变化,居然从昨天到现在,去了三人,却依旧无人回来。”
“族长,息怒!”此刻唯有长老还敢进言,其他的下人、守卫们都鸦雀无声地低头站立着,生怕被无名怒火迁延,莫名其妙地烧的面目全非。
“息怒个屁!”炎勇像喝醉酒般,莽撞地骂起三长老。
“族长,请注意的言语分寸。”大长老正襟危坐,爆炸般的头型显示着此人霸道非常的气质,就连说话都是刚气十足,“连续三人,去而无返,你身为炎族族长,不去查看事情缘由,而是在这里如泼妇骂街般责怪下人,你……成何体统?”
“我……”被大长老的一声当头棒喝,炎勇稍稍恢复了些心神,但似乎还未完全清醒过来,“哼,查看事情缘由?有什么可查看的?那些人,肯定知晓我们炎家气数已尽,所以早早地溜之大……”
“砰!”
未等炎勇说完,一股刚劲凶猛的气劲顿时出现在他的背后,气劲穿背而过,随即映在背后的便是大长老的一记掌风。
一声闷响,炎勇直挺挺地飞出来,重重地砸在大厅地上,口吐鲜血,眼神惊愕地看着大长老,“你……想……篡……位?”
一字一句,说的咬牙切齿,讲的痛苦不堪。
大长老根本无惧炎勇那几乎能杀人的眼神,负手而立,言道:“篡位?我看你真是无药可救了。身为炎家族长,不顾人心是否涣散,不想家族是否长存,不念列祖列宗之德,竟然直言家族气数已尽,你这样的族长,当得,可真是了得啊!”
“我……我……”炎勇被大长老这番话,说的无言以对。
“要知道你是家族的族长,你代表的不是你自己,而是整个家族。失去个儿子又算得了什么?想当年,先祖创立炎家时,难道就没死过儿子吗?倘若他们如你这般,那么炎家还会存在吗?”大长老字字句句,宛若钢针,毫不客气地插在炎勇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上。
“我、我懂了!”炎勇低头沉寂许久,再抬头时,一双眼睛闪烁着异样的光彩,暴戾之气尽收于心底。
没人会怀疑,此刻的他,更加危险,宛若收尽威势的猛狮,指不定何时突然暴怒,随之而来的,便是猎物的灭顶之灾。
“嗯!”看着恢复正常的炎勇,大长老稍稍缓和了脸色,随后退居到刚刚的位置,不再言语。
“你们几个随我走一趟。”炎勇指了指站在一旁低着头的守卫,接着跨出门口,向着炎家祖坟走去。
金石拍卖行外。
自从尸虫怪事解决之后,拍卖行再也没有出现类似的事情,而信誉因为纪烽那只原玄灵虫也没有损坏,反倒是让客户流更加的多些,最关键的是,那些佣兵们直言,拍卖行信誉度相当不错,引得那些处于观望状态的佣兵们也将宝物送到拍卖行来拍卖。
总体而言,现在的拍卖行人流量是与日俱增,以前是人山人海,现在直接是比肩接踵寸步难行。
以前纪烽偷换黑袍的街巷,现在也已经被人群占领,无奈,纪烽唯有重新选择离拍卖行更加远的街巷作为临时换衣的地方。
谨慎地换好衣服后,纪烽赫然成为神秘祭司。
神秘祭司缓缓地向着拍卖行走去,期间,墨沧黎刻意地释放那种冰寒冷厉的气息,让经过身边的人都感觉到发自心底的不安与恐惧,所以很多人都不愿意直接与怪人接触,以至于人群里自然形成一道小路。
文岗城虽都传言有个身穿黑袍的神秘祭司,但谁也都没有见过,即便此刻他出现在自己身边,那些听传言的人,都只会把他当做是怪人。
不过,身为拍卖行的内部人员,自然是认识的,所以当神秘祭司出现守卫的视线内的时候,守卫们便毕恭毕敬地将他引入拍卖行内部议事厅内。
自从神秘祭司表现出祭司身份后,拍卖行便开始以最好待遇接待着祭司,随着合作的开始,这样的待遇直接上升到vip级别。不仅有专人陪同,而且还有上好的茶水,就连坐的都是上好檀木做的太师椅。
拍卖行内部议事厅内。
服务员自门口走进来,毕恭毕敬地朝着神秘祭司行礼,然后言道:“祭司大人,两位管事正在主持拍卖会,还请您稍稍等待。”
她口中的管事,自然是香尘和池山。
神秘祭司摆了摆手,随后从身边的桌子上端起茶水喝了起来,继而淡淡地说道:“没有关系。”
“是谁竟敢坐在议事厅首位?”
清脆的少年声突兀地传进拍卖行内部议事厅,随后神秘祭司便看到一老一少的两个佣兵装的人,跨步走入议事厅。
这两人,应该就是父亲纪皓口中的“可疑人”,也应该是香尘嘴里的家族前辈。
老的那位,眼神矍铄面色红润,若非他那花白头发,甚至可以算是中年人。走起路来虎虎生风,步步刚劲。透过墨沧黎的精神属力,纪烽发现,他竟然是灵将后期的修为,比纪皓还要高一级别。
不知道他的级别在金石家族算哪个阶层上的。纪烽在心底暗暗自问。
至于那年轻人,也绝非简单之辈,看其模样约莫二十岁左右,可竟然也有灵使初期的修为,不愧是金石家族的人。
“哪里来的怪人?看到我们来了,居然还大言不惭地坐在位置上。另外,你那位置可是我爷爷坐的。”少年指着纪烽便嚷道。
原来是爷孙关系,难怪如此亲近。
“禀告两位大人,这位是……”服务员刚想解释,却被老的那位狠狠地瞪了回去,随后他言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滚出去。”
“是!”
服务员终究只是服务员,他们是生存在最底层的人,根本没有权利去选择什么,即便她想说,可惜最终她唯有暗暗离开。
“嗯!这女的不错!今晚我要了。”少年盯着那位服务员,露出垂涎欲滴的恶心模样。
“注意形象!”少年的爷爷顿时呵斥道。
闻言,少年微微一愣,随后稍稍摆正身姿,再度将矛头指向神秘祭司,“你耳朵聋了是吗?”
“你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你家里人知道吗?”神秘祭司那低沉苍老的声音里,渗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冷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