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女,像刚刚绽开的花朵,以奇妙的色彩和芳香吸引着天涯海角的蜂蝶。
嫩若凝脂的肌肤上,镶嵌着精致的五官,双眉微平,宛若冰山上独一无二的花朵,冷艳孤傲,俯瞰那些渺小羸弱的生命,无嫌弃,亦无怜悯。
胸前佩戴着徽章,六角星的外形,里面有个铜色的“将”字,将下面则刻着一只灵虫。
这与池山相同,乃是将一品的标志。
可面对着炎聪近乎谄媚的阿谀奉承,她连半点眼神都未曾为他留下,那种祭司所特有的高傲气质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她似是漫无目的地张望着,而那炎聪及七位手下则悄悄地跟在身后,随后炎聪便对她说道:“祭司大人,您要买什么?我们炎家地盘上的集市,什么奇珍异果,什么琼草凝露,多的很。何必在纪家集市上寻找呢?”
“你们的集市上,可没有金石拍卖行的坐镇,不是吗?”美女祭司的话宛若利刺,直接插入炎聪的心,痛得咬牙切齿。
自从两年前,纪家被传言与某位神秘祭司扯上关系后,金石拍卖行的香尘便悄悄地做出了选择,一些从外地收购、然后运送过来的药材珍品,拍卖行会首先选择在纪家的集市上销售,而那些长期与幻兽对战的佣兵团,亦或者利益为上的商人们,自然而然地选择纪家的集市,就这样,纪家集市是越来越旺盛,相反,炎家的集市则越来越冷清,两年来都处于亏损状态。
可事态也终于出现让炎勇欢喜的好转,文岗城再传风波,曾与纪家有关系的神秘祭司已经早与纪家断去联系,而此时,如果炎家能够请来一位祭司,必会让金石拍卖行做出另外的决定。
正是因为如此,炎勇才会下血本,从外地邀请来这位将一品的祭司,即便祭司的品阶没有池山那么高,但这丝毫不影响拍卖行的抉择。
谁让金石拍卖行的背后,是兰巫帝国四大家族的金石家族呢?
文岗城任何势力,只要能与拍卖行扯上关系,基本上瞬间就可以成为文岗城之首,可那时的拍卖行一直都与两大家族保持充分的距离,即可保住自己不牵扯进家族间的利益争斗,也可保证自己在两大家族外安然生存,曾经,纵然是炎勇和纪皓戴上重金去示好,也未能动摇香尘的心。
可在两年前,那神秘祭司出现后,三者间的微妙关系被彻底打破,拍卖行选择了站队,这让炎家瞬间被压制的死死的,如果再不反抗,那么等待他们的,就是……破败。
故而,当美女祭司提及此处弱点的时候,炎聪都会郁闷的心在滴血,自然对纪家的人恨之入骨。
“生气,解决不了问题!”美女祭司忽然停下脚步,使得炎聪等人差点撞上她,随后她霸气地对炎聪说道,“还是那句话,炎家的命运将因我而改变,跟随我,你将得到永生。”
就在此时,纪烽带着纪瑶儿,自人群中缓缓走出,边走边说:“我倒想看看,你如何改变炎家的命运?狂妄的话,需要的是傲人的本事,空口白话,可是会长獠牙的。”
“哟!这不是纪家的二少爷吗?两年多未见,听说你摆脱了‘废物’的名头?呵呵…我该买些炮竹烟花拿到纪家去恭贺的。”听着纪烽刚刚的话语,炎聪嘴角一阵抽搐,在愤恨的驱使下,他发出阴阳怪气的笑声。
“他…是谁?”美女祭司的目光有些阴冷,看向炎聪,淡淡地问道,任何人冲撞她的话,便是对祭司地亵渎,是罪恶的。
“嘿嘿,祭司大人,这位可是纪家有名的‘天才’,名叫纪烽。自五岁开始,原之灵一直都在前期,最近两年,也不知道他吃了什么东西,竟然连蹦两期,哦不,或者说是三期。”炎聪在美女祭司的身边介绍着。
“连蹦?”美女祭司听闻炎聪的接受后,扭头看向纪烽,直至盯着纪烽背后的子母剑,“子母剑!哈…符阴师圣香,见过纪家二少爷,初次见面,幸会了!”
圣香,便是这位美女小祭司的名字。
圣香对纪烽的话语,并非尊敬,而是祭司与祭司间的一种礼节,只是纪烽并不清楚,自然也未有半点动作,当然不清楚的还有炎聪,他以为圣香对他表现出了尊敬之意,惊愕非常。
相比较那种礼节,纪烽更关心的还是圣香为何会认识这子母剑,“你认识它?”
“难道你不认识?”圣香巧妙地反问道。
“符阴师又什么职业?”纪烽对圣香的介绍有太多的不清楚,自然也想弄个明白,唯有了解对方,才能在战局上保持不败之地。纪烽可不想在他走前,为父亲留下如此大的隐患。
“你又不知道?”圣香有些愕然。
“不知道!”纪烽摇摇头,对他这种刚接触到祭司职业的菜鸟来说,灵属大陆还有许多事情他不知道。
“哈……”圣香轻笑一声,随后招呼着炎聪等人大步地从纪烽身边离开,边走边提着一盏长命灯,此灯以如意为柄,一端绘着阴阳图,一端悬着六角小灯笼,灯笼上绘制着诡异符文,边念着诗号,“圣载十甲子,香隐数乾坤!”
狂妄之语,飒爽之姿,圣香看上去比池山还要霸气,昂首阔步间,尽显胸有成竹之像,似乎所有事情都已经在其掌握之间似的,这点,让纪烽皱起眉头。
待圣香等人消失在纪烽眼前的时候,纪烽嘟囔着嘴,说道:“小小年纪,就学会装模作样了;长大了,还得了?”
纪瑶儿则望着圣香消失的方向,淡淡地说道:“或许她并非装模作样。”
“怎么?瑶儿认为,就凭她这么一位小祭司就指望将纪家打败?虽然她是将一品祭司,可拍卖行的池山可是将二品,只要池山振臂一呼,是个人,恐怕都会做出正确的选择。”纪烽说给纪瑶儿听的同时,也在分析给自己听。
“祭司在灵属大陆上,是个高傲的人物,池山会选择帮助纪叔叔?记得当初,纪叔叔带上重礼前去拍卖行,聘请池山做荣誉长老,可池山却连面都未现。”纪瑶儿可不相信池山会帮忙。
“可这次,池山无从选择!”纪烽说的那是豪言壮语,可在纪瑶儿听来却更像是胡言乱语,难道是……病了?
“为什么?”
“因为,我!”纪烽拍着胸口向纪瑶儿保证着,然后在纪瑶儿翻着白眼的注视下,赶紧跑向那几个大点的药店,在傍晚来临之际,纪烽终于将墨沧黎吩咐的材料全部都买齐了,十几颗瑶光韵叶果,十几块爪羽龙的肉,至于幻珠,他搞到两枚橙幻珠,一枚黄幻珠,五枚赤幻珠。
余晖下,文岗城的建筑物上像是都被镶上金边一样,一眼望去,还有点刺眼。某些街道上,出现难得安静,纪烽和纪瑶儿缓步走向纪家,期间纪瑶儿几次想开口说话,却又憋了回去。
“有话直说!”纪烽看着纪瑶儿,从未见过,纪瑶儿还有欲言又止的时候。
“我感觉,瑶儿与烽哥哥间,有些生疏了!”
“何出此言?”
“嗯……烽哥哥的好多事情,瑶儿都不知道,比如你这两年都在做什么?比如为何会突然从前期飙升至圆满期?又为何会察觉到铜镜内的神秘武灵?……”太多的问题存在纪瑶儿的心里,很不舒服。
“还有呢?”
“还有!烽哥哥这两年似乎变的特别有钱,可瑶儿不曾看到烽哥哥有去赚外快啊,为何呢?而且你手指上戴的存储戒指,应该不便宜,我觉得纪叔叔不会将它送给你。”纪瑶儿将心中的疑惑一股脑儿地对纪烽说道。
“瑶儿,有些事情并非想说就可以说的,就像你的身世一样,存在太多的神秘之处,可也有你难以言明的困难。”纪烽绝对不能暴露出墨沧黎的存在,即便想知道事情真相的是纪瑶儿,“莫要太过好奇,我觉得我们俩之间,绝不会因为这些而变得生疏,因为我还是纪烽,而你还是纪瑶儿,只是我换了种生活方式而已。”
“听上去,好像有那么一点道理。”纪瑶儿显得有些不开心和无奈,不过片刻后,她又活蹦乱跳起来,“但是,我比较喜欢烽哥哥的那句话。嘿嘿……”
“什么话?”
“你还是我的烽哥哥,而我还是纪瑶儿。没有神秘,没有身世,有的只是……开心。”爱字已经蹦到了纪瑶儿的嘴边,可还是被她生生地咽下去,她不想纪烽因此而受到任何的羁绊。
好奇便会产生猜忌,猜忌便会产生分裂,分裂后的结果,可能成为最熟悉的陌生人,也可能成为最恨的仇人。
纪烽何尝对纪瑶儿的身世没有好奇心呢?但是墨沧黎曾教导过他,好奇的最高境界,就是等着那人将故事对自己一一说道,而这等待的时间,又何尝不是自己锻炼心性的契机呢?
夜幕降临,成年礼刚刚结束的纪家,出现难得安静,唯有守卫的脚步声,还在那黑夜里传荡。
屋内,纪烽坐在床榻边,墨沧黎便坐在椅子上。
沉寂片刻,纪烽问道:“师尊,您对今天见到的炎家邀请而来的祭司圣香,有什么看法?以您的感应,她是不是真如香尘所言,属于将一品祭司。”
唯有将她分析透彻,才能想到应对她任何行动的办法,否则纪烽将非常的被动。
“你有什么看法?”墨沧黎岿然不动。
“从她今天出现在纪家的集市上来看,是为了观察纪家集市的所有情况,便于她接下来的行动;而从她狂傲的说话和穿着上来看,应该是为了告诉集市上的其他人,炎家也有祭司了,要准备审度下自己的站队了。”纪烽将自己的分析对墨沧黎一一道来。
“错!”
“为什么?”
“因为你不够了解——符阴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