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相并非是那种是非不分之人,为何窦姑娘你不将陆公子的所作所为告知窦相?”
秦慕像是被窦涟漪那瞬间迸发出来的恨意给惊住了,他收敛了自己那漫不经心的态度,转而认真地询问道。
“秦公子有所不知,当初我执意要嫁给陆尚轩一事已是让我爹爹十分失望,他曾说过死都不会再让我回相府。”
说到这,窦涟漪眼里似乎有泪光闪过,她微微一扭头,不让秦慕看到自己的失态。
“实在是不好意思,让秦公子你笑话了。”
秦慕赶紧站直了身子,第一次看上去有些不太自然,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说道:“我秦慕怎么会是这种看人笑话的人,窦姑娘你这话说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闻言,窦涟漪忍不住嘴角微微上扬,心情也好了一些,她瞥了一眼秦慕,吐槽道:“秦公子这般没个正形,看不出来还是会不好意思呢。”
“嘿。”
不过由于秦慕这么一打岔,窦涟漪也没了那种感伤的情绪,她重新正色道:“秦公子,我方才的话并非是想你因为同情而与我做交易,你是商人我知道,我不会让你吃亏的。”
秦慕微微一笑,静待窦涟漪接下来的话。
就像她所说的那样,她能给出的条件远远要比郡王府给的好,就算有所不及,窦涟漪也愿意跟秦慕签下契书,保证半年内连本带利一同还清。
原本秦慕还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到后面他才逐渐认真起来,思索一番后,他唤来了小二给自己拿了一套笔墨,坐下来直截了当地写下了所有的契书。
然后他将契书推给了桌子对面面带惊讶的窦涟漪,弯了弯眉眼,说道:“既然如此,那便提前祝我们合作愉快了。”
“秦公子你应得如此爽快,就不怕被我骗了吗?”
窦涟漪拿起了毛笔,犹豫着没有签名,她与秦慕到底不过也只有几面之缘,为何对方会对她如此信任?
“我相信窦姑娘并不是坑蒙拐骗之人,不过若真的是被窦姑娘你所骗,我也心甘情愿。”
秦慕脸上皆是深情款款,若不是看清了他眼底渗出来的浅浅笑意,窦涟漪觉得定会有不少姑娘被他骗了的。
“签好了,”窦涟漪知道从秦慕口中不会再听到什么真话,便不再多话,而是直接签了名,收走了自己的那一份,“合作愉快,要是秦公子没有别的事儿,那我便先走了。”
秦慕也没有挽留她的意思,而是垂眸慢悠悠地喝了一杯茶,待到窦涟漪离开有一段时间后,房门又再次被人从外头敲响。
“进来。”
“秦爷,窦姑娘已经回府了。”
进来的是个十一二岁的小童,眉眼伶俐,声音听上去也是俏生生的。
“东西呢?”
秦慕脸上已经不带任何笑意,而是冷漠地单手支着左脸,另一只手敲打着桌子。
“在这里,秦爷。”
小童走上前来,把一个粉色的鸳鸯手巾恭恭敬敬地捧在手里给秦慕看。
然而秦慕连看都没看一眼,有些嫌弃地示意小童将其放在桌子上。
粉色鸳鸯手巾上绣了一个芝,还有用红线绣了一行小字:在天愿作比翼鸟。
一看就是陆莲芝准备送给心上人。
“她的荷包里还有什么东西?”
“回秦爷的话,除了一些碎银,就是这张手巾,没别的东西了。”
“那张画……”
秦慕欲言又止,目光落在小童脸上,有种莫名的威势蔓延开来。
这个小童俨然便是方才的小乞儿,他赶紧保证道:“秦爷您放心,画是我看着她亲手撕掉的,而且‘冷幽香’的迷惑效果十分强,他们都没人察觉到自己的心智已经在无形中被影响到了。”
闻言,秦慕微微眯上眼,没有说话。
过了片刻,就在小童已经紧张到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夸了一句:“做得好。”
“谢谢秦爷!”
小童的双目顿时都亮了起来。
相比此时心情轻松的窦涟漪,被粗暴地推搡进自己院子里的陆莲芝心情却是十分糟糕。
她想要转身去找陆尚轩说个清楚,却被那几个家丁牢牢地挡住了。
“少爷吩咐了,今日二小姐您不可以离开院子,还请二小姐不要为难小的们。”
“该死!”
陆莲芝知道自己是没办法硬闯出去,只能恨恨地甩了领头那个家丁一巴掌泄愤后,这才扭头走了回去。
经过院子的时候,她眼角余光感觉有人在偷偷地看着自己,便迅速地扭过头去。
“李恪?”
陆莲芝有些疑惑地站住了脚步,对着正在树下扫着落叶的李恪唤了一句。
“二小姐,你怎么了?”
李恪也不是真心在扫地,他一直关注着陆莲芝,一听到唤声,便迅速地来到了她的面前。
“还能怎么了!”陆莲芝越说越生气,她瞥了一眼院子外的那几个家丁,气急败坏地说道:“今天所有事情都很不顺利,全都怪那个该死的贱人!”
“这个给你,是我一直带在身上的平安符,以后都会保佑二小姐你事事顺利的。”
李恪安安静静地听陆莲芝抱怨完,然后从自己怀中拿出来一个平安符递了过去。
“我不要!”
然而陆莲芝却直接推开了李恪的手,不耐烦地说:“若是这东西被人察觉到了,岂不是会把我给害死!你这是什么愚蠢的主意,我想要平安符有一百种方法,哪里需要你!”
“二小姐是觉得少爷会给您求来平安符吗?”
“关你什么事?你不过是一个来投奔我的下人,凭什么对我的事情指手划脚?”
面对陆莲芝的质问,李恪没有再开口说什么,而是默默地低下了头,退到了旁边。
“算了,”陆莲芝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对李恪不耐地说道:“若是你真的有心为我好,便帮我想想看有什么方法可以让那个贱人永远消失!”
闻言,李恪抿了抿唇,眼珠一转,很快便想出了一个法子。
“二小姐,既然我们知道了那个贱人与秦老板有些不明不白的关系,我们何不利用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