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市长,我这边已经收队了。oo陆毛尐説网:.てom→y”路鸣在电话里同陈兴说着,声音有些疑惑,“说来奇怪,那邓文华一开始还挺强硬的,后面接了个电话,态度就变了,虽然看起来很不情愿,但却是让我们抓人了。”
“让你们抓人了?”陈兴语调有些高,显然很是意外。
“不错,本来我还想再虚张声势一下就走人,没想到他反而配合了,事情反倒是脱离事先的计划了。”路鸣郁闷道。
陈兴不由得沉默,邓毅出人意料的来医院,其儿子也突然服软了,这还真是……让他们措手不及。
官场的斗争,瞬息万变。
会所不远处,一直在观望没有离去的市政法委书记、公安局局长廖东华此时也满是疑惑,事情跟他预计的走势完全不一样,廖东华本来不错的心情此时也变得有些糟糕。
“廖书记,咱们现在怎么办?”一旁的副局长李万军征询着廖东华的意思。
“回去。”廖东华没好气的说道,戏都完了,他们还能怎么办。
李万军悻悻然的点头,吩咐前头的司机开车,心情也是有些郁闷,心想那邓文华好歹是省委那位大秘书长的公子,怎么就这么好说话了,任凭路鸣带人来着,一开始不是还剑拔弩张的对峙着嘛,怎么突然就变了?李万军心里很不爽,他可是正等着事情闹大来着。
陈兴回到办公室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在办公室呆坐了一会,陈兴随即将各种杂念抛之脑后,有些事情想得太多也没用,省委书记福佑军就算是对他有所不满,也不可能直接冲着他来,他也没必要太过担心。
四月份,转眼即过,伴随着省纪委将原星华县县委书记叶开运的案子移送司法机关,星华县的领导班子调整也悄然落下帷幕。
兴许是因为考虑到叶开运的**案子给星华县带来的负面影响,星华县这次的人事调整进行得十分低调,除了内部文件通知外,并没在报纸上进行报道,而相关的人事调整对陈兴来说也是出乎意料的顺利,由已经担任县委书记一职的原县长徐庆年向市里建议提名县政法委书记陈国敏担任县委副书记一职,接替牵涉叶开运案子已被省纪委双规的县委副书记高云升,市里并无异议,陈国敏也如愿以偿的升任县委副书记。
陈兴也没有料到葛建明这次在星华县的人事调整中会这么好说话,不过这对陈兴而言是好事。
至于徐庆年担任县委书记一职后而空出来的县长空缺,则是由团市委书记柳建成担任,现年三十三岁的柳建成成了南州市最年轻的县处级政府一把手。
陈兴颇有些诧异这仿若凭空冒出来的柳建成竟会半路杀出,不过对方担任星华县县长一职,却是完全够格。
其实柳建成也不能说是凭空冒出来,只能说是陈兴以前对团委那边并没啥关注,对柳建成并不熟悉,原本是以为葛建明会从市委挑出一个得力干将到星华去,倒没想会是从团市委那边调人。
不管怎么说,徐庆年和陈国敏两人的位置调整已经让陈兴达到目的,陈兴也不敢奢望葛建明会将县长的位置也让出来,总而言之,这次星华县的人事布局,陈兴是半点都没有吃亏了,当然,陈兴也不会过分自大的认为从此之后他就能在人事任命上和葛建明掰腕子,须知葛建明在人事权上终归是有着绝对掌控力的,这次的适当让步,反而是体现了葛建明的高明之处。
人事斗争并不是陈兴的工作焦点,他这个市长更该关心的仍是经济方面的工作,促成源大集团在南州投资是市政府这一短时间的重点,李家源亲自率领的庞大考察团在南州市的考察还没有结束,期间,陈兴也代表南州市方面和李家源进行了两次座谈,而市委书记葛建明也单独宴请过李家源一行,可以说,南州市上上下下都对李家源一行的考察给以了足够的重视,经济方面的建设,葛建明同样关心。
事实上,但凡是能够接近市委市政府高层的人,对葛建明和陈兴的关系都能瞧出一点端倪来,只要是涉及经济方面的,两人还很少发生过太大的分歧,而且也能表现出一副精诚合作的架势,就是在财权和组织人事权上,两人才产生了根本的利益冲突。
源大集团这次在南州的考察时间足够长,也充分释放了足够的信息,源大集团这次是确确实实的准备在南州进行大手笔投资,而从李家源在和陈兴以及葛建明的座谈中也十分积极的肯定了南州的投资前景,对在南州的投资事宜,表示出了乐观的前景。
目前还没确定的,恐怕也就是源大的投资模式问题,是和南州本土的四叶草集团携手合作,还是源大集团独资开发,现在也没人清楚,不过这对市里来讲并无区别,只要源大集团投资,对南州市而言,不管是跟别人合作也好,亦或是**开发,结果都是一样的。
五月上旬,陈兴跑了一趟京城,再次就南州市建地铁一事到有关部门进行相关咨询,也算是提前做准备工作,否则南州市的地铁项目现在都还停留在理论论证上,陈兴根本没必要在这个时间点上又亲自跑京城一趟。
陈兴的工作忙碌有序,周知进身为市长助理,除了帮陈兴分担一些日常工作外,周知进现在一门心思都在查获的那起走私案子上,在蓝河会所办案时所遇到的阻碍和冲突,因为邓毅的上门探望以及邓文华的态度也突然软了下来,配合调查,让周至今没法在这件上做文章,但案子的调查依然在继续,周知进也摆出了一副不查到底誓不罢休的姿态,大部分时间都盯着案子不放。
五月份的南州,天气已经日趋炎热,路边的杨柳,在烈日照射下,柳条无精打采的低垂着,不时的一阵微风吹过,才稍显活气。
在河堤路边,一辆黑色的小轿车静静的停着,车内,副市长曾高强不时的抬手看着时间,神色烦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曾高强发现‘耐心’这两个字已经离他愈来愈远。
过了好一会,边上才有人隔着车窗轻轻敲了几下玻璃,曾高强脸上烦躁的神色这才舒缓了几分,按下车窗,示意对方上车。
对方普一上车,曾高强随即迫不及待的问道,“有什么收获没?”
“曾市长,我要是也能跟公安局的人一样有逮捕拘留人的权力就好了,想办事就简单多了。”来人并没立刻回答曾高强的话,而是抱怨道。
“你说可能吗。”曾高强瞥了对方一眼,耐着性子说道,要是能那样做,他何至于需要对方偷偷摸摸的去调查。
“我也就是随口说说。”对方脸上陪着笑。
“不说废话,你这十多天有没有新的收获?”曾高强重复问了一遍。
“在溪门的时候,打听到不少消息说陈兴在溪门大酒店有干股,之前陈兴在溪门县任职时,溪门县的招待应酬都是放在溪门大酒店。”
“消息可靠吗?”曾高强脸色一喜。
“曾市长,这可靠不可靠的,我可没办法证实,您都说了,只能是悄悄去调查,我总不能抓一两个酒店的高层来审问,再说在溪门那地方,咱也没那本事不是。”来人苦笑道。
曾高强一愣,对方说的是实情,反倒是他太过于心急,有点异想天开了。
短暂的沉默后,曾高强表示出了一些不满,“你这些日子在海城就只获得了这么点不确定的消息?”
“曾市长,我倒是想给您带点猛料呢,关键是我在海城束手束脚的,实在是没办法放开手脚去给您办事,再说我也怕被人发现了,给您惹来麻烦不是。”来人听出了曾高强话中的不满,也只能哭诉自己的难处。
“啧……”曾高强听得咂了下嘴,眉头更是紧紧皱着,对方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曾高强费了这么大的耐心让他去办事,又怎会就这样甘心,脸色阴晴不定的不知道在想着什么,曾高强一脸阴霾。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中年男子同样是一双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就算是曾高强不叫他回来,他这几天也打算回南州来,原因无他,曾高强给他的钱,早就让他在海城挥霍光了,早晚得回来找曾高强继续要钱,不然他在海城喝西北风去。
过了好一会儿,男子见曾高强一直没出声,才小心翼翼的叫唤了一声,“曾市长。”
“嗯?”曾高强下意识的转头,盯着男子,阴沉的面孔看得中年男子心里发毛。
“没,没啥事,我是想问问您,还要不要继续调查下去。”中年男子干笑一声。
“要,继续给我查。”曾高强几乎是咬牙道,他不甘心这件事就这样无疾而终,况且他有把柄握在陈兴手上,难不成让他一直受制于陈兴,当着陈兴的傀儡?曾高强绝不甘心这样做。要知道,因为他的事,姐夫陈同进不仅是脸面丢尽的问题,甚至连手头的政治人脉资源都快耗光了,对此,陈同进也不是没痛心的对他表示不满过,曾高强心里清楚,自个在陈同进眼里,估计已经被打上烂泥扶不上墙的标签了,要不是因为陈同进是他姐夫,有这么一层特殊关系,陈同进根本不会如此的扶持他,还下大力气的保他不受邓锦春案子的牵连,他如今还能坐在副市长的位置上,牺牲的是陈同进的面子和那么一点仅剩的政治资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