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阻止不了的。”
“救了两个，代价就是要成百倍的去换取。”
小孟婆正在调药，安平和艾笑则是休养生息等待着两只投胎鬼的苏醒，结果那两只鬼眼睛还没睁开，嘴里倒是先吐出了让人毛骨悚然的话语。
“喂！醒醒！”艾笑听到了这话，和梦里的语音语调一模一样，条件反射地先一步炸了毛，她拍了拍两只古鬼的脸，企图暴力地将他们唤醒，“你们说的是什么意思？！快醒醒！”
“没用的。”小孟婆摇了摇手里的药剂，对着窗边透过来的阳光看了看颜色，“他们的气息完全没有波动，估计……是背后的人在控制，投胎鬼可是有托梦的能力，自然能把控人说梦话。”
“啧。”艾笑不甘心地看着那两人，“我怎么觉得我们在被人耍着玩？这踏马都是些什么事啊……”
自己的精神力差点就不受控制断电。
小孟婆的药剂一大半都给输出去了损失惨重。
安平整个人都开始萎靡不振，冒冷汗，发高烧，头脑不清不楚迷迷糊糊，不知是清醒还是迷糊。
换来的不过是两个说出了这种话的古鬼。
艾笑开始烦躁地走来走去，脑子里全是乱糟糟的，什么都有。
从一开始她做的梦，再到现在，他们三人经历的一切像是电影一样不停地在她脑子里闪过，一刻不停歇。
像是逼着她思考一样。
快炸了。
艾笑的头发已经被自己抓的不成样子，手掌指尖里都是被强行扯下来的头发，手臂上都是自己划上的红痕。
“好了，差不多够了，你给我清醒一点，控制住自己。”小孟婆因为身高不够，只能强行抱住艾笑的腰，将她一把推到，然后整个人压在她的身上，“给我一滴不剩地喝进去！”
苦的就快把胆汁给吐出来了，鼻腔里还有锁骨上都是浓黑的药汁，鼻子连接口腔的那根气管在隐隐作痛。
“咳咳咳！咳！”艾笑一把推开了小孟婆，躲在一旁不停地咳嗽，口水混着浓墨重彩的药水，把她的脸都给糊住了，狼狈不堪。
“够冷静了吗？”
小孟婆擦了擦头上的汗，看着艾笑终于不再自言自语地逼逼叨叨，然后就走到了安平旁边，翻看着他的眼皮检查着。
“嗯……”
虽然说身体很难受，但心理上没有那么躁动不安了，艾笑觉得自己平静了不少，脑子里不再有一堆一堆的东西涌上来了。
但是完全使不上劲，宛如被掏空了。
“我……怎么了？”艾笑摸上了自己的头，感觉不太对。
“之前欲色鬼的迷惑还没缓过来，又接连做了几个耗费精力的梦，再到刚刚强行将注意力集中去感知超越人类体验范围的鬼怪世界，你能不炸了就真是见了鬼了。”小孟婆倒了点药剂在手上，将其擦在了安平的太阳穴，再拿了几根银针对着安平脑袋上的穴位毫不犹豫地扎了下去。
“你现在感觉无力是正常的，”小孟婆不自知地翻了个白眼，“你是不知道你刚刚有多精力旺盛，吵吵闹闹的。”
“我？刚刚？”艾笑眼底是一片迷茫，“可我……”
“没有记忆吧？正常，你刚刚是完全不受控的状态，现在先别管这么多，反正有我在，起码能保证你不会有事。”
“现在该担心的……”小孟婆叹了口气，指了指安平，“是他。”
“投胎鬼的事情你们别管了，地府刚刚发来了消息。”
艾笑与小孟婆视线在空中对视，艾笑心里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水结界又被破了一个。”
“水结界？！”艾笑下意识地想站起来，可手刚刚接触到地板，想要将整个身子撑起来的时候，她就感觉到身体一阵发软，就只是这样使一点点力气，她都已经累得出了一身的汗。
“这怎么又关水结界的事……难道真的像安平之前猜测的一样……”
“对，安平不愧是安平啊，对这种事情还是挺敏感的，”小孟婆耸了耸肩，“不过可惜，敏感归敏感，解决不了问题也没用。”
“再和你说一件事你可稳住了。”
“什么？”
艾笑脑子变得涨涨的，只能呆滞地听着小孟婆的话。
“你们之前是不是调查过食发鬼的案子？”小孟婆平静地盯着艾笑的双眼，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他是死了，这事你们知道吧。”
“嗯……”
艾笑的嗓子有点卡。
“他破了另一个水结界，七个水结界，现世被破了三个，再加上几百年前被破的，已经五个了，还剩最后两个。”
嗡嗡嗡——
艾笑的脑子彻底变成了浆糊的领地，什么也听不到了。
安平得有多难受？
我们得有多无力多蠢？
轻而易举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轻而易举地被破除了结界。
最可笑的是，已经足够努力地去追查阻止了。
“你可别昏。”小孟婆及时将她随身携带的人类的物件，风油精拿了出来，直接往艾笑的鼻腔怼，“就只有我们两个了，我们得负责把那两只投胎鬼和安平带回去，地府已经把事情调查清楚了。”
“我们要出面去解决一些东西。”
“我早就说过！早就说过了！古鬼没有一个好东西！都是些害人玩意儿！”
艾笑等人刚到地府，站都还没站稳就被冲过来的判官指着鼻子破口大骂。
真真是被气坏了。
虽然判官平时给人的形象感觉就是毛毛躁躁的，但今天格外明显，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的焦灼状态。
“早听我们的话多好！多好！”
“说的就像是你们能阻止这件事情的发生一样，结界更多是地府的事吧，瞎比比啥啊。”
小孟婆理都没理判官，径直拉着艾笑拖着安平走到了座位上，“阎王。”
“嗯。”
“判官，别激动了，谈正事要紧。”阎王对比起判官来说要淡定的多，好像这些大事都没有影响到他一样，“安平和那两个古鬼先安排人送去就医吧，有专人看护。”
“我就直接开始说了，不拐弯抹角。”
阎王看着艾笑，娓娓道来。
“先从食发鬼开始说起，他用那些婴儿的胎发汲取最纯质的水与自己的充满了邪气的头发相结合，两者至纯至邪的相撞将结界打开。”
“第二个是投胎鬼，投胎鬼都是命中注定要去往好人家的古鬼，他们代表着善，存己用这些投胎鬼的死亡与肮脏的紫河车相结合，然后用同样的方法将结界打开。”
“存己带着剩余的投胎鬼已经逃跑了，但万幸的是，我们救回了投胎鬼王。”
“这一切都是计划好的，都是食发鬼所布置下来的，目的就是把结界解开，他利用了人类的一家医院来达成目的，背后应该还有人帮助他，但具体是谁我们不知道。”
“不过想必你们应该有所警觉了，那家人类的医院一定有不对劲的地方，之后就要靠你们多花心思了，人类的地盘我们地府不能插手过多。”
“你和我说这么多……有什么用……你应该和安平说，”艾笑的嗓子还是哑哑的，毫无力气，毫无精神，“投胎鬼，他们解开结界的方式，多了人死去吗？”
艾笑说的话有点奇奇怪怪，不了解的人怕是什么都听不懂。
但阎王明白。
“两百个投胎鬼被他亲手消灭。”阎王双手交叉，挡在了脸前，“但你们救回了无辜的孩子和那两个无辜的古鬼，结局很惨烈，但你们给予了希望，即使希望微小，但也有足够的光明。”
“啊。”艾笑冷笑了一声，眉眼间都是不耐与抗拒。
“艾笑，我当初破格同意你跟着安平，是因为什么你还记得吗？”
“重要吗？”艾笑连眼皮都懒得抬了，好累，心累，身体累。
“你的预知梦能力强了很多，你会是之后的关键，曾经也有人有这样的预知梦，也与安家某代少主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当年那两个人差点阻止了悲剧的发生。”
“现在，就该是你们两个了。”
“你，艾笑，还有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