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心的痛楚让戚七差点把牙给咬碎了。
“现在你的所有挣扎都只是徒劳。”他说。
“呵，你对自己很有信心啊。”戚七勉强扯出一个不算好看的笑容，“可是我们有两个人呢。”
黑雾一滞，猛然朝着安德烈的方向看去，此时那里已经空无一人，紧接着，在他没有五官的圆润脑瓜的太阳穴上，抵上了一把手枪。
不等他在开口说什么，安德烈扣下扳机。
“啪”。
枪声响起，黑雾凝结的人形脑袋处被轰开了一个大洞。
不知是因为攻击距离过近，还是因为他的脑袋比较脆弱，这大洞一时之间难以恢复。
戚七再次从系统中取出死灵之匕——当然，这一切全凭她的原力。
原力操控着死灵之匕迅猛地刺穿黑雾的胸膛。
一刹那，黑雾尽数散去。
没有了黑雾，室内再一次恢复了原本的状态，半空飞舞的纸片也都缓缓飘落回地面。
“戚七！你没事吧？”安德烈收回手枪，连忙凑近到戚七的面前，一脸担忧道。
他不敢贸然触碰戚七，怕一碰就碰到了她受伤的地方。
戚七摇头：“放心吧，我没事。”
说着她抬起了双手，原本已经骨头变形的双手此时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不过几息时间就已经恢复完全。
“这应该是从柯兹蒙身上获取的能力。”戚七说话时，目光在这座宽敞的地下空间环视着。
刚才黑雾消失了，却没有响起通关的提示音。
要么就是怨灵还没有完全被她物理超度，要么就是还有另外的boss存在。
不过在看清周围环境时，戚七几乎可以肯定是第一种可能。
贵妃椅上的骨架不见了，不留一丝痕迹。
“骨架不见了，是已经消散了吗？”安德烈缓步走到贵妃椅旁边，很是谨慎地没有贸然触碰它，只是在一旁站着观察。
“还没有通关的提示音，他应该是逃了。”戚七说。
安德烈眉头紧皱，看起来很是忧虑：“你这么一说，刚才黑雾的消散确实太突兀了，这么强大的怨灵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就消失才对……”
就在他回忆刚才情形的时候，在贵妃椅下的阴影处却忽然闪过一丝黑气，如同刚才黑雾的残留物，他连忙喊道：“戚七！椅子下面好像有东西！”
说完，他自己就先一脚踢在贵妃椅上，想要将其踢开。
却发现一脚下去，贵妃椅在原地纹丝不动。
他的力量虽然比不上杰斯他们，但也比寻常人强得多。
这不过是个小小的椅子，他竟是一脚踢不开，其中必定有玄机。
那黑色的残影必定不是看花了眼。
戚七见此，也明白了这椅子有问题，她直接拿出光剑，将其一劈为二。
椅子中间没有支撑，断了连接，两边本是要向中间垮下的，但是因为椅子脚被固定在了原地，便几乎没有变化，愣愣的杵在原地。
又是一剑，戚七将椅脚尽数切断，整个椅子落地。
“咚！”
落地的声音不对劲。
下面是空的。
戚七和安德烈对视一眼，虽未开口说话，但是两人都知道了问题所在。
没有想到这个房子竟然不止地下一层。
两人将挡在入口上方的东西清理干净，露出了一块和其它地板没什么不同的白色大理石地砖。
只是与其它地板不同的是，它上面牢牢固定住了四个椅脚。
本来想着自己已经是半透的状态了，可以穿过这大理石砖，但任凭她如何动用能力都不能下去。
安德烈也是一样的。
“或许怨灵在上面下了禁制，像是阵法一样的东西。”安德烈猜测道。
听他如此说，想要轻松穿过地板的戚七只好作罢。
她试着握着其中一个断掉的椅脚，以此将地板抬起，却发现用力是徒劳的。
根本打不开。
不过想想也是，人家黑雾上下都是用的灵体，也不需要实体的穿梭，若是能将烦人的人类挡在外面固然是好的。
不过……
“戚七，这里好像有个机关。”安德烈在戚七暴力拆卸完椅子后，就在周围又迅速地晃悠了一圈。
他看到了墙上的壁灯，这一圈的壁灯造型都是一样的，但是只有他面前的这一盏壁灯底座的位置有一点不一样。
它会比别的壁灯突出那么一点。
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要不是安德烈观察力了得，怕是他们今天就要把这地下室给拆了。
“可以试试看？”戚七说。
安德烈点点头，随后抬手握着壁灯的支撑杆，往下缓缓用力一压——只听“咔哒”一声，壁灯垂首。
还真是个机关！
两人怔愣一瞬，紧接着石头之间摩擦的声音在两人身后响起。
他们回过身一看，那块地板还真的平移开了，露出一个方形的深不见底的漆黑洞口。
这一次，就连楼梯都没有了。
洞口狭窄，就算戚七想要在内里张开翅膀做个缓冲都是不行的。
安德烈却直接走到了洞口：“我只要转换形态就能漂浮，我先下去探一探，下面若是不深，我再叫你。”
“好。”
现在也只能先这样了，尽管现在的戚七摔不死，但是她也不想清醒地体验粉身碎骨的滋味。
随即，安德烈便跳入了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这个洞口是纯黑的，就算夜视能力再好，也看不见其中的东西。
望着那洞口，戚七心底不自觉腾升起一阵寒意。
那是对未知的恐惧。
她在洞口旁伫立良久也未能得到安德烈的回应，心中一凛。
“安德烈？”她在洞外问了一声。
回答她的似乎洞内返上来的回音。
戚七手掌不自觉握紧了一些后，她还是一头扎进了那片漆黑之中。
现在黑雾应该是极其虚弱的，若是现在下去，能直接将他一举消灭也说不定。
幸好，这条隧道并不长，不多时便落到了一处开阔的地方。
戚七瞬间张开翅膀做了缓冲，让自己不至于摔伤。
在稳稳落地之后，戚七这才看清下面的情形——无数用红色布料裹住像是蛹一样的东西倒挂在天花板上，而地上则铺满了枯骨。
在戚七落地后正对的地方隐隐有些许光亮，穿过一个个的红蛹和枯骨落在她眼中。
这里，至少是在戚七目光所及的地方，并没有安德烈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