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顾不上去想血影机甲团这些兵力是从哪里来的了。
马维知道,北盟终于亮出了他们所有的底牌!这几股力量一旦合流,会对已经精疲力竭的东北防线造成什么后果,他简直不敢去想象!
而在这股毁天灭地的洪流面前,悍军却只有一个连!
接通通讯,韦瑟里尔疲倦的脸庞,出现在马维眼前。
这位泰流普罗分馆排名仅次于门罗的二级机甲统领,现在的三团二营营长,有着和马维几近相同地性格。
沉默,冷峻,一丝不苟。
无论是在训练场,还是在战场上,他都是马维投注目光最多的一个人。
“情况,你都知道了吧。”
马维努力保持着自己语气的平静。
抽调两个装甲营,两个步兵团,集中所有能战斗的人员增援东北战场,是必须的。
可是,那需要时间,也需要镇定和勇气。
“两个小时!”马维看着韦瑟里尔的眼睛:“不讲道理,没有理由,总之你必须在敌人面前,坚持两个小时!”
这是一个蛮横的命令,一个只属于军人地命令。
韦瑟里尔沉默良久,庄重地齐眉敬礼,回答简单而干脆:“是!”
北盟基地。
十辆青色的机甲,在四处游窜。
枪声,炮声和爆炸声,惨叫声,响彻整个基地。
一辆又一辆试图阻挡悍军小队地机甲在倒下。一个又一个北盟士兵,被机关炮的火力网撕成了残渣碎肉。
这场屈辱的战斗,让北盟军队的士气,已经低落到了极点。
基地里。已经没有能够抵挡这支悍军机甲小队的部队了。驻守的步兵团被打散,近卫装甲连被全歼。整个北盟基地,就像一个被撕去衣服捆在树上,任由欺凌的裸女!
谁也不知道,一场以泰山压顶之势开始的战役,最后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支钻进中心城的悍军机甲小队,就像一只蚊子,无论北盟这只愤怒的公牛怎么折腾,都无法抓住它,反而被它叮得满头包。
军火库被纵火焚烧,军营被摧毁,能量供应中心,环境平衡系统,配电房,雷达站……所有出现在悍军面前的东西,都没有逃过他们的毒手。这帮家伙,见什么毁什么,就连已经不能发亮的路灯,他们也给上一炮。
最让人憋屈地是,那个调戏费尔勒的声音,一直就没有停歇过。
真不知道,那家伙哪来那么执拗而混蛋的性格。叫了一个多小时,精神头反而愈加旺盛。
“费尔勒,小可爱,你在哪里?”
十辆如狼似虎的肥胖游侠,在基地核心区域里乱转。看见什么,都冲上去踹三脚。
一栋栋房屋,被机关炮扫成了蜂窝。碎石乱飞,最终在粗大的6毫米口径的火炮光团中,轰然倒塌。
一个个仓惶的北盟士兵,从火炮轰击的房屋后踉踉跄跄地跑开,丢盔卸甲狼狈不堪。
远处,几辆北盟机甲,在毫无准星地胡乱开炮。
步兵们被军官吆喝着,畏畏缩缩地躲地老远,闭着眼睛放枪。一旦悍军机甲小队靠近几步,顿时做鸟兽散,军官们拦都拦不住,乱糟糟地,一阵鸡飞狗跳。
这仗,怎么就打成了这样?
北盟指挥部里,灯光,因为备用能量的限制供应,而变得异常昏暗。参谋们无声地看着忽明忽暗地屏幕,看着从遍布基地的监控器里,传来的实况画面,神情呆滞。
一辆悍军机甲的胸口,在画面中迅速放大,随着一阵剧烈地抖动,无数砖石夹着沙尘滚滚落下。画面在飞速地晃动着,那是摄影机在跌落。当跳动的画面最终定格在满地乱石上时,一排机甲脚底的防滑齿出现在了镜头中,一声轻响之后,屏幕上,只剩下一团漆黑。
负责控制监控画面的参谋,不知所措地看着身旁的费尔勒,手指下意识地碰了碰画面切换键,又飞快的缩了回来。
他知道,这些监控器里的每一个镜头,都是一记火辣辣的耳光,抽在刚刚意气风发下达命令的费尔勒脸上。
第三机步师,已经和隆兴会装甲团的先头部队接触了。可是北盟计划中的撤退,却成了一个可笑的幻想。
虽然地下的指挥中心还没有被悍军发现,可是整个北盟的首脑机关都被他们困在这里,其他部队又能往哪里退?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所有人都知道,等到第三机步师临时组成的防线被隆兴会装甲团突破,北盟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咦?”中控台的音响中,传来了一个悍军士兵的声音:“上校,这里有一部电梯。看,这是通往他们地下指挥部的!”
屏幕依旧漆黑,不过声音却很清晰。
“真的耶,我家费尔勒小乖乖,原来藏在这里面。走,咱们下去!”
“咱们的机甲太大,进不去。”
“我们进不去,他们的机甲也进不去。没关系,估计里面就是一帮杀鸡都不会的菜鸟参谋,留六个人在上面守着,其他三个跟我来。”
“妈的,还要解密。等等……”
“好了,走!”
声音消失了。
整个指挥部,一片骚动。
“找死!”费尔勒一挥手,早有警卫打开了枪械库,参谋,卫兵一个个杀气腾腾地排着队,飞快地提枪上弹夹,就连费尔勒和塞尔沃尔,也一人拿了把老式的手枪。
数十人迅速呈半圆形,包围了电梯。
看着代表电梯的光电飞速下移,整个指挥部,气氛紧张凝重到了极点。
就连一贯面无表情的费尔勒,嘴角也不禁微微颤抖。
如果这方楚天能抵抗住自己从其他地方调派回基地的部队,再拖上那么一个小时,等隆兴会大军压境,自己和塞尔沃尔,还真没有机会逃脱。
谁知道,这家伙昏了头,四个人就敢往地下指挥部闯!
如果抓住了他,北盟就能重新占据主动!
想到这里,费尔勒只觉得一股血涌上头顶,眼看电梯就快抵达,他上前两步,面色狰狞地一拉枪机,单手上抬,枪口对准了电梯大门。
“叮!”电梯抵达的声音响起。
在无数支枪的对准下,电梯门缓缓打开。
一片死寂!
在费尔勒等人呆滞而绝望的注视下,四辆伸出狰狞火炮口的微型机甲,欢快地跳了出来。
“哇!”段天道惊喜地道:“小乖乖,抓到你了!”
把脑子打开全灌上屎也想不到会是这种情形的费尔勒:“……”
急行军,攻击,突破,再急行军。
隆兴会一路势如破竹。
北盟显然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能够汇集起来阻拦的部队都汇集起来了。
从电子沙盘上看,以隆兴会先头部队为中心,整个敌我图标,就如同一个放射状的星系。越往外,图标就越少,越往内,图标就越集中。
一支又一支的北盟部队出现在隆兴会前进路线上。
无论是步兵还是装甲部队,几乎是一接触就打,拼命想把隆兴会的前进步伐给拖住。
那些临时构造的简陋阻击阵地,根本不能算是阵地。他们不过是占据了周围一些好一点的地形摆出样子来拖延时间而已。
这样的阻击,压根就没放在程志轩和盖子的眼里。
以华夏装甲兵训练规范为指导,经过多年训练的隆兴会装甲团,只需要几次实战训练一般的冲锋,就能拿下来。
一路所向披靡,士兵们的心气越来越高。已经有人喊出就这么席卷整个自由港,把北盟彻底歼灭的口号了。
队伍的前行速度越来越快,机甲射灯的光柱摇曳,让这支浩浩荡荡的铁流看起来不可阻挡,也让程志轩和铁甲师师长盖子,心情十分放松。
两人甚至一边喝着茶,一边下棋。
同时,还在脑子里猜测着那个带着九个人就敢深入敌人老巢乱来的方楚天,现在的处境。
直到他们一头撞在了北盟第三步兵师沿内河部署的防线。
这一次,已经没有退路的北盟第三机步师残余的两个步兵团,直接炸掉了这条路线上唯一可供通讯的大桥。并依托内河西岸的城市,在废墟和大楼之间,构筑了坚固的防线。
周围防线上的士兵,机甲和自行火炮,能收集地都被他们收集了起来,铁了心要把隆兴会阻挡在内河以东!
绕路是不可能地,几乎在抵达内河的第一时间。隆兴会铁甲师地第一团,就向河对岸发动了炮火覆盖。
直到他们确信对手已经在猛烈的炮火下丧失了抵抗的勇气后,他们出动了装甲工兵营,开始搭设可供机甲通行的桥梁!
直到桥搭了一半,一直被动挨打的北盟第三机步师,终于开始了还击。
双方距离不过十几公里,又有高楼远眺,不用天网指导射击,也能指哪打哪。一时间,远程炮击打得热闹无比,往往是刚刚摧毁了对方地一个炮击阵地,还没来得及转移,就被对方的炮火所覆盖。
虽然北盟的步兵师在这方面很吃亏,可是,他们还是成功地摧毁了搭建的桥梁,击毁不少工兵营的作业机甲。兴隆兴会拼尽全力的火力压制,都没能阻挡他们。
这一次挫折,让隆兴会的推进耽误了不少时间,也让盖子很恼火,在拒绝了悍军机甲小队参与攻击的要求之后,他亲自到前线,指挥作战。
第二次搭建,比第一次的失败来的更快。
为了压制对方地火力,盖子将两个装甲团都排布开来,进行无限制的火力压制。他发誓,他要将河对岸的每一辆机甲和自行火炮,都砸成废铁。
而两个团的工兵营,则在这种近乎奢侈地炮火压制时,于相隔五公里的上下游,同时开始建桥。
可是第三机步师的指挥官,给了久疏战阵的盖子一个深刻的教训。
两次精准而凶猛的炮火打击,直接在工兵营搭建引桥的时候,就中断了他们的工作。这让盖子明白,在内河西岸庞大地城区中,半径近三十公里地范围内,要确定对手隐藏的远程炮击部队在哪里,是一件不可能地事情。
而隆兴会却只能被限制在这条河上。
桥,自然是因为这条河才搭建的。对方只要明白这一点,并在河西岸监控就行了。
站在临时观察所里,看着河面上扭曲的断桥和对岸敌人的工事,盖子气的发疯。
如果是在华夏,有战机,有天网系统,有立体打击体系,他有一万个办法突破这条该死的内河,可现在,他却只能站在那里一根根地拔掉自己的胡子!
“盖子中校!”一位参谋摘下耳机:“悍军小队请求发动攻击,他们说,如果您不同意的话,他们将自行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