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缸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就是欺负人,尤其是欺负比自己个头小的人,这种犹如老虎捉鸡的游戏,每次都能给他带来很大的快感。
他最喜欢欣赏的就是当对手在自己面前流露出小鸡仔一般恐惧害怕战栗的软弱。
但奇怪的是,明知道这顿揍挨定了的洪良,眼神里并没有流露出这些他希望看到的东西,至多只有浓浓的无奈。
“如果有可能的话,不要打脸。”洪良丢下手中的书籍笔记,淡淡的立在原地,一脸的如果抵抗不了生活,就准备好好享受的表情。
水缸狞笑了一声,扬起一只大手,就准备朝洪良的脸上狠狠掴下去,他还喜欢人家想怎样,他就非要反着来,这一记狠狠的耳光还能带出一声清脆响亮的回音,给这个小萝卜丝一个深刻的回忆!
但是他的手还没有落下去,却有一个响亮的回音先响了起来!
“啪!”
这一下耳刮子的声音震惊四野,响彻天地,把水缸唬了一跳,他怔怔的看着自己的手掌,卧槽,还没打下去就先出声,老子该不会是学会降龙十八掌了吧?
就听见身后陡然传来一声惨呼:“卧槽!你他妈谁啊!敢打我蛇皮!不想活了!”
水缸骤然转身,吃惊的看见一个穿着变形金刚t恤大裤衩,大晚上还戴着墨镜的土鳖,正气哼哼的又一巴掌甩在蛇皮另外半边脸上:“蛇皮,你倒是会躲啊,要不是老子聪明,还真截不到你啊。”
蛇皮拼命的捂住火辣辣的脸,一时间有些说不出话来:“……”
这句话不晓得为什么好耳熟啊!
“水缸!打死他!”蛇皮忍不住大声的咆哮了起来!
水缸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二百五,狞笑了一声,就这种个头的小不点,自己一巴掌就把他扇飞了,当即也不说话,猛跨了一步,伸出一只巨掌,就朝那个土鳖的后脑勺上狠狠拍了下去!
段天道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身后还有一个人,苏天蓝虽然看得很清楚,却悠闲的远远站在一棵树下,完全没有上来帮忙的意思。
嗯,让这个讨厌的土鳖多吃些苦头也好……
但可惜的是,这个土鳖完全没有吃苦头,他虽然没有回头,但是后脑勺上却像是长了好大一双眼睛,反手就是一巴掌,后发先至,重重的扇在水缸的大脸上!
苏天蓝突然浑身一颤,差点把裙子掉在地上!
蛇皮的眼睛突然就瞪得好大,两颗眼珠子险些从眼眶里飞出来!
洪良怔怔的抬起头,看着水缸那个庞大无比的身躯从自己头顶上飞过去,然后重重的落在树丛后的草地上,转眼间就悄无声息:“……”
这一巴掌足足把这个重量起码超过八十公斤的水缸扇飞了七八米,还带着一声清脆响亮的回音!
卧槽尼玛!
这还是人吗?
但是段天道似乎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后发生了什么事,一巴掌又打在呆怔怔的蛇皮脸上:“卧槽!你丫看什么呢!没听见老子说话啊!”
打水缸和蛇皮,段天道用的力道肯定是不一样的,蛇皮这么小的身板,一不小心就打死了。
但是蛇皮还是只觉得整个耳廓都轰隆隆,就好像有人在自己耳朵里面丢春雷,还尼玛一会一颗一会一颗,实在是忍不住了,狂吼一声就跪下了:“大哥!求你了!别打了!我听见了!我听见了!”
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听见了就好。”
蛇皮拼命捂住自己的脸蛋,小心翼翼的看着段天道,颤颤巍巍道:“大,大哥,您能不能告诉我,我到底是哪里得罪您老人家了?我好像,好像都不认识您啊……”
“妈滴!”段天道伸出一根手指,一直戳到蛇皮的额头上:“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不知道?还要老子提醒?”
蛇皮吓得浑身一哆嗦,急忙像条蛇一般蜷缩成一团:“对不住!大哥!我他妈该死!我昨天晚上偷了隔壁寝室小赖子的钱包!我不晓得您是他哥!我马上就还回去!马上还!”
“呸!”段天道狠狠啐了一口:“你他妈才是小赖子他哥!”
蛇皮思来想去,自己做的坏事实在是太多了,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也不知道猜到什么时候去,只好艰难的咽了口唾沫:“大哥!我知道我得罪您了,可您起码也要给我个痛快,让我知道我是哪得罪您了啊……”
段天道气呼呼指着蛇皮:“老实交待!老子家养的那头大母猪怀孕了,是不是你干的!”
蛇皮:“……”
苏天蓝‘噗哧’一声差点把自己上衣也掉地上了,急忙抱着肚子一边抽抽一边蹲了下去。
“啪!”见蛇皮瞪大了眼睛半晌不吭声,段天道随手又是一个耳刮子:“操你大爷!是不是你干的!”
蛇皮急了:“那真不是我干的啊!大哥!你找错人了啊!我肯定不会做这种事啊……”
“啪!”段天道狠狠又是一个耳光:“骂了隔壁!老子的猪是大前天晚上在你们学校后山出事的!妈的,不是你还能是谁!”
蛇皮只觉得这个男人的手简直比石头撞上来还重,一耳光一耳光打得自己连死的心都有,‘嗷’一声就哭了:“大哥!真不是我啊!真的不是我啊!那天晚上我跟水缸在后山溜果子,别的什么也没干啊,不信你问水缸啊……呜呜呜……”
晕过去的水缸:“……”
“妈的!还敢狡辩!”段天道气哼哼的吐了口唾沫:“你是不是开着一辆路虎揽胜,把我的宝贝那啥完了就跑了?”
“路虎揽胜?”蛇皮突然就不哭了:“大哥!我那天晚上还真在后山看见一辆路虎揽胜!不过真不是我的啊!我要是能开得起那么好的车,我还偷什么钱包啊!”
黑暗中的苏天蓝‘腾’一下就站了起来,直勾勾的竖起耳朵,唯恐听岔了一个字。
“嗯……”段天道摸了摸下巴:“说得还有点道理,呐,除非你能证明有别的人做了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否则这事就是你干的!”
“大哥!”蛇皮登时精神起来:“我认得那辆车!那辆车就是我们学校一个学生的,他叫王强!那辆车的车牌是南a678!”
苏天蓝突然浑身一震,鲜嫩的嘴唇微微张了张,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呐!”段天道点了点头:“你可别他妈骗我,老子要知道你诬陷别人,老子可要你对我们家母猪的孩子负责!”
“绝对不会错的大哥!”蛇皮激动的浑身直颤:“我当时和水缸是在一块石头后面,我看的真真的,开车的就是王强!”他忍不住狠狠吐了口唾沫:“老子当时还奇怪他干嘛半夜三更开车去那里!原来是去办这么丧尽天良的事!大哥!我要早知道,一定会阻止他的!”
段天道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你知不知道在哪里能找到这个王强?”
“哼。”蛇皮似乎对这个王强也没什么好感,冷哼了一声:“他最喜欢去市里面那家冰粒酒吧玩,这个时候应该正玩的很开心吧。”
段天道转身正要走,突然又转了回来,指了指后面一直呆若木鸡的洪良:“要让我知道你再打他的主意,我就让你娶我们家那头母猪!”
蛇皮:“……”
段天道长吸了一口气,自己的运气倒是极好,只是在石头后面发现了一点俗称软毒品的果实灰烬,想着案发当日可能有不良少年在这里呆过,专门来这里找不良少年看会不会搞到什么线索。
哪曾想这一下就撞到正主,而且还是案发当日的时间证人。
现在基本已经可以肯定这个王强就是凶手,现在只要找到他……
嗯?
段天道小意的用手掌在呆怔怔的苏天蓝面前晃了晃,苏天蓝毫无反应。
“天蓝,天蓝?”
毫无反应。
他正踅摸着要不要拍一拍她的大腿,苏天蓝突然又有反应了,长叹了一声:“这件事麻烦了。”
段天道:“……”
苏天蓝用力咬住自己娇嫩的嘴唇:“他说的这个王强就是南春公安局长王树的亲生儿子!”
段天道耸了耸肩:“那又怎么样?”
苏天蓝缓缓的摇了摇头:“前几天我查案的时候,王局长曾经跟我感慨他这个儿子很难管,连续三天晚上只知道在家里打游戏,怎么说都不听,还问我有没有办法可以管教他。”
段天道耸了耸肩:“那又怎么样?”
美女警花忍不住狠狠瞪了他一眼:“他所说的那三天,正好包括了案发当日!当时我还不大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要跟我这个从没当过母亲的女人讨论教育问题,现在想起来,却是他在间接的充当王强的时间证人!你说到了法庭上,法官是愿意相信一个公安局长的证词,还是相信一个校园混混的证词?”
段天道继续耸他的肩:“那又怎么样?”
苏天蓝恨不得一枪打死他:“你傻啊!现在时间证人根本就是无效的,dna证据也全都被王局长的人掌控了,我们就算拿着蚯蚓里化验出来有机物,也只能证明那是一辆同款的车型,这种薄弱的证据链条怎么可能给王强定罪!”
段天道没有继续耸肩,转过身就走了:“那又怎么样?只要犯人自己认罪就好了啊。”
苏天蓝:“……”
你脑子是啄木鸟的么?这个王强的父亲是公安局长,而且摆明正在接受包庇,除非他是个大傻子,他才会自己认罪!你以为你是谁啊,找到他就能让他认罪啊?
不过抱怨归抱怨,美女警花还是几步小跑,跟在了段天道后面。
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终于确认段天道这个大煞星已经走了,跪在地上的蛇皮才长长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卧槽!
这尼玛是哪里冒出来的牛人啊!养头猪都会被人办啊!实在太可怕了!
还没等他站起身来,突然就只觉得脸上‘啪’一声结结实实挨了一记巴掌。
蛇皮下意识的捂住脸,吃惊的瞪大眼睛,怔怔的看着面无表情站到自己身前的洪良:“你!你他妈敢打我!”
洪良什么也没说,随手又是一记耳光,冷冷道:“我为什么不敢打你?”
蛇皮脸也不捂了,登时暴跳如雷,你说他瘦小吧,可他好歹比这个洪良还壮实一点,就算水缸晕过去了,单挑也不是问题!
“你打。”洪良完全没有准备跟他过招的意思,看着蛇皮的拳头准备下来,不但不躲还把脸伸了过去:“只要你敢动我一根汗毛,就准备娶头母猪回家吧。”
蛇皮的拳头抡在半空,突然就再也落不下来,鼻孔里全是愤怒的粗气,可还就真的不敢把洪良怎么着。
“啪!”蛇皮不敢动,洪良敢,他又一个耳光甩在蛇皮脸上,一声怒吼:“跪下!”
蛇皮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面前这个瘦小的身躯,却不敢生出半分忤逆的意思,只得乖乖的跪了下来。
“啪!”洪良不紧不慢又是一个耳光:“嗯,算你听话,我打爽了就让你回家。”
蛇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