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入侍郎府,这些日子皇上不在,楸染便住进了她赐给自己的府邸。毕竟她不在宫内,他可没有做下人的嗜好!
楸染坐在梳妆镜前,将手里的玉梳一下子砸在桌面!
玉梳出现裂痕,眸中难掩神伤:“她要娶亲了,她真的要娶亲了...”
那个人却不是他。
她对自己的笑,她的好,她安慰地拍着自己的肩,替他盖好被子,她和他的吻,他们相处时每一刻的温情...都在此刻尽数破碎!
他愤而起身,一把挥落梳妆台上的所有东西!把手割破,血液流落都不管不顾!
流血了又怎么样,她会为此看他一眼吗,不会了!
为什么!为什么那个人偏偏是苗国皇子,势大到让她无法抗拒!那可是他的皇上啊,凭什么让她承受这一切!为什么...为什么他遇见她之前只是一个身份卑贱的奴才,除了博她开心以外再无作用!
他如何不恨啊——
楸染苦笑着倒在地上,胸口还在喘气,双眸不甘地瞪大望着天花板。他不怨恨皇上,他只怨恨那个无用的自己...
被支开的小侍,端着糕点水果进来,吓得果盘一下子摔碎在地,慌忙跑过来。
“楸侍郎!太医,宣太医——”
楸染两眼一黑,沉沉地闭上。
...
苗国皇子苗子腾,与君国女帝的婚约,定在七日之后。
七日过后,子衿带领着迎亲队伍,迎接她后宫的第一位男妃。
奇怪...
何德安混在迎亲队伍中,望向她。
苗国皇储成为君子衿的后宫妃子,那么荒唐的事情,发生在她头上,竟也不觉得奇怪了。
子衿敏感地察觉到那抹视线,顺着目光望见那两个人影,嘴角抽搐一瞬。这两人是见哈齐要凉,所以真打算赖在她的君国白吃白住了不成?
“苗国皇子到——”
子衿收回视线,望向面前红妆点饰的马车内,美貌夺目的男子由几名小侍扶着抬步出来,头上还盖着一个及膝的红盖头。
难道与他而言,不会觉得这些礼节恶俗?
她唇角勾了勾,忽然大步朝前,一把掀下他头上的红布!
“皇上,不可——”
红布已落在地面。
苗子腾愣了愣,眸色冷灰嗜毒,肤色擦地白皙,唇色由胭脂涂抹殷红。脸上别扭的神色甚至还来不及收回。
子衿挑了挑眉,让她失望了呢。假如他是苗帝,绝对来个偷梁换柱,反正对方不会在乎这个皇子究竟是谁,重要的只是他的“身份”,更不会对此事声张。
看来...
还是没那个胆子,认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皇上...”
苗子腾糯糯地喊了一声,像一只撒娇的小猫。
楸染在暗中冷嗤,目光恨不得将他当场撕碎!还苗国皇子,不也只会献媚争宠吗!
子衿勾了勾唇,在他不安的视线中拉起他的手,在夹道欢迎的举国百姓面前:“你就是朕最美的新郎,所以不需要那个。你为了嫁给朕不舍千里来到君国,遵从君国规矩地活着,今天是你我二人的新婚之日,朕...又怎么会让你受了委屈。”
“皇上...”苗子腾又唤了一声,眼里满是感动。她作为一国之主懂他的心思,也会为他考虑...
四周一片叫好声、欢呼雀跃。
楸染在背后默然地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