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成何体统!毫无规矩,视皇室威严何在!”
木屑碎片划落在几人脸上,留下几道血痕。
徐知文从后面过来,淡淡地躬了躬身。
几名小侍吓得七魂没了六魄,宫中并不是所有人都能见到皇上,但是皇上凶暴的性情,那是出了名的。
他们是真怕天子一怒直接流血千里、不留活口。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你说主子好好的,干嘛要惹皇上生气呢?
为首楸染和长孙浮荼两人跪在前面,低着脑袋装鹌鹑。楸染绞着手指,满心不甘。
“朕如今警告你们一句,朕可不管究竟是谁想杀了谁,若你们胆敢把篓子捅到朕身边来,所有涉事人等,朕管你有参与没参与——”
“一律处死,定斩不饶!”
子衿一转身,拂袖阔步离开。
徐知文思索一会儿,从门的另一边也抬步走去了。不知为何前几日压抑的心情,此刻莫名放松。
想到她方才发怒时候的模样,他唇角勾了勾。
徒留遍地狼藉。
“恭送皇上——!”
几人匍匐磕头,叩谢圣恩。
瞬间如重获新生!
他们几个触怒圣颜,居然都没死,只是受了一点惊吓和小伤。真是天祖庇佑、活佛在世!日后自当谨记皇上的恩情,好生伺候、永无二心!
楸染松了一口气,目光却依恋地望着皇上,直到她的背影消失。
她生气了...是因为看出自己的作为,所以为了长孙浮荼与他生气吗?她很可能是为了另一个男人,她在怨他...
转过头来,和旁边长孙浮荼两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眼底看出相同的怨恨...
不止不休。
...
子衿往殿外走过,路过那宫外喷着水的池子,步伐缓顿下来。手伸向那池子里的鹅卵石,指尖捻了捻,伸向鼻尖。
闻到那气味,唇角动了动,心中已经了然。
途径台阶背后,一个少年正托着下巴,手撑在杆子上面望着她。
“皇上...”他望着徐知文从另一方向离开,目光再次回到她身上,幽幽地将她叫住,少年的眉眼在阳光下尽显骄傲恣意。
他捧着脸,弯着眼睛。
子衿步伐已经顿下,似笑非笑地望着那名尊贵的哈齐来使。
“十三殿下好生兴致,有闲功夫在这儿晒太阳。不过...朕记得自己分明已下令禁止了殿下在宫内四处走动,您还有这等来去自如的本事。今日莫非...是来向朕自首的?”
何德安脸上的笑容更甚几分,在台阶下面抬头仰视她的面容。两人就以这样一上一下的姿势互相对视。
“我...自首什么?皇上惯会为了你的下属冤枉我。”他装似不懂,眼中控诉。
子衿笑了笑,以笃定的神态抬步朝他过去,伸手过去抚上他的脸,暧昧流连,指尖寸寸冰冷。
“朕自知虽然脾气恶劣,却并非不会看人。朕的楸侍郎自然是心胸狭隘、容不得人,可是他从小到大历经黑暗,才苟延残喘存活至今。什么苦大深仇没经历过,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一飞冲天,他很爱惜自己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