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五衰?”我奇怪地问道。
傲儿点点头,眼睛淡然地看向远处,仿佛就在看着一个永远没有尽头的未来,幽幽地回答道:“当初盘古开天劈地,把世间从混沌无界带到生机勃勃,但同时也布下了浩大的天劫,制衡了天地间的盛衰,于是,从那一天开始,天地间便是无恒盛,无恒长,无恒衰,无恒斗,所有一切的事物也妄想寿与天齐,也避不过衰落轮回。”傲儿说了这一大堆的话,但我却是听得一头雾水,一点也搞不明白,于是问道:“那究竟那天人五衰关我们什么事啊?”傲儿看着我,轻轻地笑了一笑,继续说道:“所谓的五衰在佛家看来,分为两种,小五衰与大五衰,小五衰称作平寿五衰,表现为灵力,衣表,智慧,悟性,法华,大五衰又分为衣服垢秽,头上华萎,腋下流汗,身体臭秽,不乐本座,而我,现在已经是到了灵力衰落的阶段了。”说到这里,傲儿慢慢地把头低了下来,继续呢喃着说道:“那天和乃猜拼斗之后,在黄浦静的办公室里,忽然发现,自己已经是五衰将现了,所以,傲儿能陪伴你的时间,大概已经不多了。”说到这里,傲儿的眼泪已经悄悄地滑落脸颊,滴落在地上。
我心里一惊,问道:“你是说,你快要死去了,那....怎么可能…….阴灵.....不是应该长生不老的吗!怎么会这样的!”
傲儿淡淡地笑着摇摇头,扬起脸颊,擦干眼泪,转头看向远处,说道:“这个世界并没有所谓的长生不灭,就算一时能在这个世间叱咤风云,但最终也会淹没在时间的洪流,这千百年来,人世间所有的典籍都在讲如何地探究天际,但却却偏偏地忽略了天道里生生不息,死死相随的最根本的道理。”
我听着傲儿的话,内心有一股说不出的酸楚,不是因为傲儿的看破生死,也不是为自己未知的前途,而是一份心心相印的相惜,一份即将失去的失落。
这时傲儿慢慢地转过头来,凝视着我的双眼,微笑着说道:“不过,就在我即将烟消云散的最后时刻,我竟然能与我千百年前的恋人相遇,我已经知足了,大概这就是上天给予我的最大的礼物了,也不枉我以这半阴之身等待了这么多年。”
我看着傲儿,在她明晰的眸子里,这时候,分明在闪动着晶莹的泪光,只是她仰起头,死命地不让泪水落下。
坚强而凄凉,悲怆也美丽。我看着傲儿,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走过去,慢慢地拉起她的手,但傲儿这时却后退一步,轻轻地把手缩了回去,转身说道:”生死有命,峰哥也不必再为傲儿伤心了,最后的时间了,就让傲儿好好地陪着你吧,到了该走的时候,傲儿会不声不响地离开的,希望那时候峰哥也可以把傲儿忘记了。”听着傲儿凄美的话语,我心里顿时一阵疼痛,这么多的生生死死一起走过来,彼此之间仿佛已是不可分离的感情了。我正想说点什么,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张伟忽然神了个懒腰,一把打开门走了出来,见到傲儿的凄然欲泪的神情,马上就又缩回了房间,一边缩还一边在嚷嚷道:“哎哟喂,对不起,这一大清早的,我真不知道打搅了你们!行!行!行,你张哥哥我再睡它几个小时去。”
我看着张伟的表情,纵使伤感,也一时被他拉回了现实,想到我们还有大事情等着去做,不能再沉醉在这无尽的悲伤之中了,转头看看傲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擦干了眼泪,俏生生地站在我后面,脸上又恢复了那一副冷艳高傲的神情,我知道傲儿也不想我再沉溺在她刚才的话中,于是狠一狠心,把悲伤硬生生地压在了心底。走过去拍了拍张伟的门,说道:“行啦,行啦,快收拾一下,我们准备出发了,抓紧时间呐。”
张伟听了我的话,只把门打开了一条缝,把头探出来,说道:“真的,你们俩不吵架了吧,那我出来了哦?”
我没好气地跟他继续纠缠,说道:“快点快点,一个大老爷们的,别磨磨蹭蹭!”
张伟对着我坏坏一笑,于是再把门打关上,接着就听到一阵换衣服的声音,只过了十来分钟的时间,张伟已经收拾妥当了,把门风风火火地一把拉开,说道:“走吧,继续办我们的正事去。”
哟,这小子动作还真迅速,我心里暗暗地说道,于是我也检查了一下我的包袱,向傲儿招呼了一下,跟着张伟走了下楼。
还是按着原定的计划,由张伟去跟村长打招呼,探听出第二个小女孩的住处,张伟有了前几次的经验,这次很容易地就从村长的口里探听到女孩的住处,但意外的是,第二和第三个女孩子的住处居然离得很近,几乎是对门的开着。
我们问清楚了方向,于是向着女孩子的住处出发,其实从村长到小女孩的家也不远,大概我们也是走了十多分钟而已。
不用多久,我们就到了小女孩的房子的路口出,只见这两个小女孩的住的地方是斜角的对面,中间一条大道隔开两家,在大路的两旁分别地都是林立这一些村民的房子,都是千遍一律的上面是住人的,下面就改变成为商铺,很多村民在自己的店面上面卖起了自己的农作物。
我们走过去,按着村长说的地址,敲响了其中一家受害者的门。
“你好,我们是市里面过来慰问的,请开下门,我们想了解下情况。”张伟经过了上次的假扮,这次驾轻就熟地,装起来有模有样。
很快地,木门“吱呀”一声地打开了,开门的原来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婆婆,只见她颤颤巍巍地拄着一根拐杖,站在我们面前,问道:“你们找谁呀?”
我们三个顿时都一愣,张伟这时往前一步说道:“老奶奶,听说你们这里有人遇害了,我们是市里面派下来慰问你们的,想过来了解下情况。”
眼前的这位老人可能有点耳背,第一次听不清楚,于是张伟再大声地重复了一次刚才的内容,费了好一番的唇舌,老人终于搞懂了发生什么事情。但是老人一听说我们是为这这事来的,不禁又呜咽起来,一把拉着张伟不断地跟他诉说着自己的孙女的惨死。张伟一时被老人搞得手足无措的,我们只得帮着上前解围,又费了好一番唇舌才劝解得老人暂时止住悲痛。
又过了好一会儿,老人缓过神来,才慢慢对我们说道:“几位实在失礼了,我老婆子就一个孙女,这几年来同病相怜的,唉,人,忽然说不在就不在了,死得惨呐,几位既然是市里面来调查的,那就请先跟我到屋里说事吧。”于是老人摇摇晃晃地转过身,把我们引入进了屋里。
这间屋子比较昏暗,虽然在外面大街上是艳阳当空,但进了这间屋子的时候,却丝毫感觉不到外面是白天,反而有一股冷冷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