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洪风早就习惯了方默的皮,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之后,继续说了起来。
“但你也知道,咱家老大那人……咳!反正挺迷茫的,你不是前两年在滨海干过么?也算是走过南闯过北的,白老大就让你帮忙买衣服。”
“等等,我怎么不知道我那么牛逼?”方默不解地问道:“我就一个小弟,而且还两年不干了,干嘛找我?”
“咳!那啥……就那啥。”洪风的目光有些躲闪。
方默狐疑地看着洪风,一脸不解地问道:“老大?该不会是……”
“什么和什么!”洪风打断了方默的话,一脸严肃地说道:“是大嫂指名道姓的让你去!”
“大嫂指名道姓?”方默眉尖一挑,有些无语地问道:“老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那不能!高低不能!”洪风把脑袋摇得如同拨浪鼓一般。
他自然不会说出来,是自己向大嫂推荐方默的事情。
“那……”
“哎呀!边走边说!”洪风深知说多错多,直接拉着方默走向外面。
“诶诶!我锁门!”
“快点!”
“诶,催什么催嘛。”
“我是老大,听我的!”
“好吧。”
两人一边斗嘴,一边下了楼。
刚刚下楼,就看到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正在寻找着什么。
“三丽?”方默奇怪地问道:“你丢东西了?”
“诶?哦,是默哥。”乔三丽吓了一跳,有些不太好意思地说道:“我在找我弟弟七七。”
“七七没回家?”方默挑眉。
“没有。”
“你先回家,这边不安全,我之后看到了他,就让他回家。”
“谢谢默哥。”乔三丽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
“这谁啊?”洪风问道。
“我妹。”方默随口回答。
“屁!你个混球什么时候有妹妹了?”
“说了是我妹就是我妹。”方默介绍道:“三丽,这是洪风,你叫他洪哥就行。”
“洪哥。”乔三丽怯怯地唤道。
“诶,嘿嘿,不错,不错,你小子玩得挺花啊?这叫啥来着?哦,童养媳是吧?啧啧,下手挺快嘛。”洪风笑着打趣道。
“老大,别乱说,人家还是个孩子。”方默没好气地瞪了洪风一眼。
洪风还没说什么,一旁的乔三丽一张圆滚滚的小脸早就羞红一片。
一时之间,紧张的竟然说不出话来。
“嘿,我懂!我懂!”洪风给方默露出一个“我都明白”的暧昧眼神,然后笑呵呵地往兜里掏了掏,直接摸出两张老人头,递给乔三丽。
“那个弟……咳!乔三丽是吧?初次见面,也没啥好东西,给你两百,拿去买糖吃。”
“我……我不要!”乔三丽吓了一跳,急得都快哭了起来,求助般的眼神看向方默。
“老大拿的,你就收下。”方默知道乔家那种情况,随手从洪风手里掏出两百,然后塞进乔三丽的衣兜里。
“默哥……”
“赶紧回家,这边乱,省得麻烦。”
“切——有啥可怕的?d……妹,要是有人为难你,你就报我的名,这片儿,好使!”洪风满不在乎地说道。
洪风虽然并不负责这边,但作为白江波手下的马仔,还是有点面子的。
当然,这也是因为这边是白江波的地盘有关。
乔三丽虽然有些羞涩,但既然方默都这样说了,她也就不好推辞了。
毕竟,她本来就无法拒绝方默的帮助。
两人顺路将乔三丽送回家。
看着巷口目送车子离开的乔三丽,洪风打趣道:“啧啧,你还真的上心。”
“老大,你现在应该考虑,咱们一会儿怎么去见白老大。”
“诶?啥意思?”
“你找我是做什么来着?”
“呃——买……握草!师傅!调头!去百货!”洪风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喊道。
到了地方,才知道原来大嫂已经来了。
两人满头冷汗的连忙凑了过去。
“恩,就这些。”正在修着指甲的大嫂陈书婷扫了两人一眼,随后对着身边站着的服务员点点头。
“两位先生,这边结账。”
洪风在方默幸灾乐祸的眼神中,垂头丧气的前去刷卡。
“你叫方默?”陈书婷从女士手提包中,取出一个烟盒,“啪!”的一声打开,随手取出一支修长的女士香烟。
“是的,大嫂。”
方默连忙上前点火。
陈书婷没有拒绝,轻轻吸了一口,然后顺着那张娇艳欲滴的烈焰红唇,吐出一个标准到极致的烟圈。
透过薄薄的烟雾,陈书婷问道:“听洪风说,你以前干钢材的?”
“咳!我就是个小弟,和原本的老大闹翻了,就回来了。”方默尴尬地说道。
陈书婷点了点头,并没有感到意外。
这年头,干钢材的,但凡有点门路,早就发了。
哪里还会跑到这里当什么狗屁马仔。
不过陈书婷本身也只是对于方默这个人感兴趣而已。
“听说你还是大学生?”陈书婷笑着问道。
“嘿,我就一个肄业的,连文凭都没有。”方默尴笑着说道。
没办法,他当年连生活都过不下去了,指望他再继续上学,显然不可能了。
而且还只是一个大专生。
在这个年头,什么都不是。
然而……
这也要分什么职业。
就比如古惑仔这种门槛不高的底层职业里,一个大专生的学位,真的已经很高了。
“有没有想过回去学习?”陈书婷问道。
“不瞒您说,想过,但……回不去了。”
“哦?”
“当年学的那点东西,早就还给老师了,现在你让我和人打架还可以,你让我学习,还是饶了我吧。”方默摊手。
“呵,你这人倒是实诚。”陈书婷莞尔。
“嘿,我从来不骗女人。”方默信誓旦旦地说道。
陈书婷看着方默,笑而不语。
洪风恰好在此时回来。
“大嫂。”
“走。”陈书婷的脸色恢复了之前的高冷。
举着香烟,迈步走向店外。
方默和洪风两人,连忙拿起大包小包的行李跟上。
洪风一边走着,一边朝着方默挤眉弄眼。
两人很快达成了某种无声对话。
洪风:你俩有情况哦……
方默:老大,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洪风:反了天了!老大你也敢嘲笑?
方默:大嫂刚刚问我要不要上学。
洪风立刻变成了大小眼,不解地继续问着:啥玩儿意?
方默:我说,大嫂问我愿不愿意去上学。
洪风:那你怎么说?
方默:我感觉我用刀比用笔更轻松。
洪风:哈!憨货!你要是同意了,那就搭上大嫂了!
方默:我老大是你,我搭上别人做什么?
洪风:你滚蛋!老纸喜欢女的!
方默:噫——老大,你竟然对我图谋不轨!
洪风:???
没等洪风追问清楚,就听到陈书婷不耐烦的声音响起。
“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做什么呢?”
“没!没什么!”*2
两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陈书婷翻了翻白眼,懒得理会这俩活宝。
门口,车子早就已经等好。
方默、洪风将袋子放在后车厢里,然后眼巴巴地看着陈书婷直接上了车,然后乘车离开。
“老大,咱俩咋办?”
“凉拌!坐公交!”洪风没好气地说道。
“先生!先生!”
就在两人等车的时候,一位捧着东西的服务员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
“干嘛?”洪风不满地皱眉:“不是已经付过钱了么?”
“不是的,先生,你们刚刚买走的东西已经付过钱了,但你们忘了拿东西。”服务员将手中的礼盒交给两人,“这是之前那位女士买的旗袍,因为是定制,所以慢了一点。”
“呃——给我们吧。”洪风无语,示意方默接过。
方默虽然也有些无语,不过作为马仔,自然也要有着自己的觉悟。
双手刚刚接过礼盒,一转头,竟然就看到洪风钻进了公交车。
“啊?老大你干嘛?”
“你去送,就这样。”洪风甩下两张老人头,直接催促着司机师傅离开。
方默无语。
刚想将手里的礼盒扔了,就听到手机响了起来。
一个陌生的号码。
“喂?”方默奇怪地接起。
“方默是吧?”陈书婷的声音响起。
“啊,大嫂,是我,我是方默。”
“我衣服落在店里了,你给我送过来。”
“呃——好吧。”方默有些无奈。
原本还想着直接将礼盒扔了,结果却接了电话。
不过方默也有些好奇。
“不是,大嫂,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的?”方默不解。
“哦,洪风说的,就这样,快点。”陈书婷催促了一句,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方默只感觉血压升高。
看着手中的礼盒,方默恨不得一把丢了。
但一想到这样做的后果……
哼!老纸是见不得女人哭!
才不是从心!
方默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然后一脸严肃地捧着礼盒打车去了白江波家。
不过当方默下车之后,一张脸那叫一个黑。
特么的!打车费竟然要二百五!
他怎么不去抢!
害得方默不得不垫付了这五十元。
脸色能好看才叫见鬼。
此时,已经临近黄昏,这边又是别墅区,路上也没什么行人。
方默的脸色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