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棉的计划非常简单,那就是帮助逃出来的律凤重新组织逃出拉合里苏的旧部,然后对发生冲突、两败俱伤的将军洪和师长桂进行后击。
但是这个首先有个难点,就是由于之前的偷袭,律凤能号召起来的人非常有限,正面冲突难有成果,哪握对方同样损兵折将,也是如此。
所以宋棉决定采用“打蛇打七寸”的做法,从头做起,在动手前先宰掉这两方的老大。但是要知道这不同于一般的黑帮争雄,拉合里苏的武装势力,每一方的老大都会随时在身边配备强大的火力保护,假如要杀他们,肯定不能派几个能砍能杀的冲进去砍死他们,而要用更为隐秘和安全的手法。
就像他们对付律爷时,需要找叛徒在内部突袭律爷的住所一样,宋棉必须设法在其它人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对他们进行“悄悄”的行动。
显然这种情况下,萧扬的秘战队的作用就突显出来。要进行这样的任务,他们是最适合的人选。
不过宋棉自己也知道,虽然萧扬以前就叫她随便使用这批人,但是没有萧扬的允许,要让他们潜入危险地带进行这样的任务,根本是不可能的。所以她才会向萧扬先说明计划,得到萧扬的承诺后才敢调用秘战队的人——这就是她所谓的“有个地方需要林叔叔帮忙”。
这次行动让萧扬再次见识了这个厉害美女的手段。稍后他才知道,当时律凤逃出拉合里苏时,已经被人发觉了行踪,正被追杀。为了获得这个可居奇货,宋棉硬是把留在拉合里苏的人手全部用在了保护她逃离上,最终她留在拉合里苏的兄弟牺牲了一大半,才成功救下律凤。
要知道,拉合里苏情况复杂,宋棉派去那边的人无不是帮里的精英,这一下对江平帮造成的损失难以估计,甚至可能造成江平帮的元气受损。对于刚刚升任堂主的她来说,要做出这决定,肯定会受到非议,但权衡利害下,她仍是义无反顾地选择了这条路。这种决断力就算是在男人身上也很少见,更别说女人当中,更是罕见。
事后,萧扬怕木逊和苗若对她的决定不满,暗地联系了谢寒,让后者全力支持宋棉。再加上宋棉本身在帮内中层干事中的强大影响力,他才放下了心,这样一来,她就能毫无顾虑地继续计划了。
半夜,宋棉安排的“突袭”按计划发起。果然如她预料,在半个小时里,将军洪和师长桂的两方就全面开战,打了个不亦乐乎。
随后的三个小时,双方越战越猛,枪炮声使远在城外五十里外躲藏的江平帮帮众也听得清清楚楚。
到天亮前,冲突才告一段落。早就防着对方的两方,均在这次冲突中付出了惨重的代价,最终不得不协议停火。但是由于之前引发冲突的地盘分配问题没有解决,双方仍是打足了精神,全力防备对方,以免被对方所趁。
另一方面,宋棉调动秘战队一半人手,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拉合里苏,最终在天亮前赶到了律凤的藏身处。
一时之间,拉合里苏陷入临战前的短暂平静当中。
天亮后,燕京。
萧扬正在院子里进行热身,准备带中级2班的学员出去晨练,忽然接到了傅彦硕的电话。后者请他立刻到烟雨楼一会,说是有急事找他商量。萧扬知道傅彦硕的性格,要是后者说是“急事”,那就肯定是真的“急”,立刻答应,赶往烟雨楼。
到地方后,萧扬直接上了十楼,在一个书房布置的房间内到了傅彦硕。后者正站在窗边,听到他进来的声音,他缓缓转身,道:“先看看桌上的东西。”
萧扬早已经看到了放在书桌上的一个小方盒,他走近打开,登时目光凌厉。
盒内,一根手指平放着。手指本身应该是经过了处理,外观保持良好,而且没有血迹。可以清楚看到断骨平整,应该是用很锋利的刃器所切。在近断口的地方,戴着一枚银白色的戒指,不知道是什么材料。
萧扬沉声道:“这是谁的手指?”
傅彦硕淡淡地道:“手指的主人名字叫汪蕾,她是我的女人。”
萧扬愕然抬头看他。
“确切地说,她是我的情人之一。她本来现在是去了辽北市,探望她的父母。”傅彦硕平静地道,“无论是从手指本身,还是从戒指,我都可以肯定这是她的。”
萧扬皱眉道:“难道是俄罗斯人?”辽北地近俄罗斯,所以他有这推论。
傅彦硕轻轻地叹了口气,说道:“送这东西来的同时,还有一封信。内容很简单,约我今天中午十二点到青汕去见面,否则结果下次送来的,就是蕾蕾的人头。”
萧扬双眉皱了起来。
青汕是个省会城市,离燕京有千里之遥。要是在那里见面,三玄堂当然不可能像在燕京一样拥有超强的控制力。对方选在那里,用心可想而知。
“忘了告诉你,发信人署名是巫历。”傅彦硕眼中难得地现出骇人寒光,可见其心中怒意,“不是俄罗斯人。”
萧扬登时恍然。
这是乌苗教对傅彦硕的“警告”的回应。
“让我猜猜,你不会去,对吗?”萧扬说道,“对方既然约定在那里,那么肯定是在那里布置好了大量人手,就算是三玄堂,短时间内也难以清除掉那里的危险,你去那边会非常危险。”
“我身边的情人数以十计,你猜为什么乌苗教专门找蕾蕾下手?”傅彦硕忽道。
“不外是你平时对她很好。”萧扬耸耸肩,“他们认为她的份量足以让你不得不听话。”
“你猜对了一半,她确实让我不得不听话。”傅彦硕温声道,“但是不是因为我对她很好——我对我所有的女人都很好——而是因为她怀了我的骨肉,现在刚满两个月。”
萧扬诧异道:“两个月?他们怎么知道她怀孕了?你不可能把这事随便向别人宣扬吧?”
傅彦硕缓缓道:“你说得没错,我只向一个人透露过这事。但是对方却这么巧抓蕾蕾,如果说他们不是因为知道了蕾蕾已经怀了孕,至少现在我不会相信。”
萧扬脑中念头飞快转动,忽然一震,失声道:“不会是……”
“没错,我只告诉了她,”傅彦硕一字一字地道,“赫连烟雨!”
萧扬心中一沉。
两个月的怀孕根本不明显,对方显然是从赫连烟雨那里得到了这情报,才会专门针对汪蕾下手。藉由这件事,傅彦硕自然会对赫连烟雨产生疑心,甚至由此查出后者上次被审时撒离谎,进而知道她也中了蛊毒的事。
这样一来,赫连烟雨危矣!
要是在之前,萧扬对她的安全毫不放在心上,反而觉得三玄堂内讧是件大好事。但是那天中毒,他知道动手救他的是她之后,尽管知道这事是在傅彦硕的授意下做的,他对她仍然心存一份感激。
不行,我要救她。
这念头刚起,傅彦硕忽然笑了起来,道:“巫历啊巫历,这一招用意这么深,我如果不照你预的去做,你会不会非常失望呢?”
萧扬愕然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