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
这是餐厅的名字，名字听起来不像是餐厅，倒是像某种场所。莫夜想着，接着便问道：“这家餐厅是卖什么的？”
天上人间没有采取落地窗式装修，也就是说，除了中间的玻璃门，就没有空隙可以看见里面的东西。娜莎回道：“别看外面装修的这么难看，其实真正的天上人间在地下呢，我们要穿过一个隧道才能进入天上人间。”
“哦？”莫夜眉毛一挑，说道：“天上人间居然建在地下，有趣。”
娜莎笑了笑：“第一次来时，我也是这么惊奇。名字取为天上人间，可却建在地底，仔细想想，也对，这世上哪有什么天上人间，即便有，也已经被世俗尘嚣淹没。”
“如此想来，意境倒不错。”格尔温不断的点头。
卡梅卡夫说道：“别扯这些有的没的，建筑师说我造的时候根本没想这么多。”
“哈哈，我们进去吧。”莫夜笑了笑。
卡梅卡夫的话让莫夜想起了，曾经地球上的语文考试，解析某某文章某段话或某个句子的含义，有人告诉莫夜，当初作者写这个的时候，根本没想这么多。
走入天上人间，入目便是一条石门隧道，石门隧道很长很长，一直通往地下十多米处的地方。
隧道底部很黑暗，从上面看下去，仿佛一个无底洞一般，心悸的感觉萦绕在卡梅卡夫与格尔温的心口，格尔温忍不住捏住了莫夜的手臂。
“一条黑暗的隧道而已，没多大事，不要怕。”莫夜拍拍格尔温捏着自己手臂的手，笑道。
“我……我有点怕黑……”格尔温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好吧。”莫夜点点头。
几十秒的时间，这段十米的隧道终于到底了，四周依旧很黑，一点光亮都没有，这不禁让卡梅卡夫开始怀疑，这里到底是不是餐厅了，居然装修的如此昏暗，而且还在地底下，生意能好吗？
娜莎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卡片，虽然四周黑暗，但莫夜可以清楚的看见那张卡片上用艺术字体写着金色‘天上人间’四个大字。
“这是什么卡？”莫夜好奇的问着。
“咦？瑞斯克你眼神这么好使？黑暗中还能看到这张卡？”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而莫夜能够看见，娜莎很惊讶。
莫夜说道：“啊，我从小眼神就特别好使。”
“原来如此。”娜莎点点头，接着说道：“这张卡片是天上人间的内部卡，相当于VIP卡了，只有拥有这种卡的人，才可以进入天上人间消费。”
“还有这种规则？”莫夜好奇的问着：“天上人间不要赚钱吗？为什么还弄这样的规矩啊？”
“正是因为要赚钱，所以才弄这个咯。这种卡每年只会发放一千张，若是在一个星期内没有消费的迹象，就会自动失效。”娜莎耸耸肩膀说道：“物以稀为贵嘛，当人们知道这种卡是限定的时，便会花高价在天上人间购买。
虽然这个规定很恶心，但不得不说，天上人间的服务还是非常不错的，在这里基本可以吃掉亚利中南文明所有的食物，可以享受最优待遇。”
直
“原来如此。”莫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种营销方式利益很明确，只面向于购买的起VIP卡的上层社会人员，因为卡是有限的，抢购价格也相应的变高，真实的消费水平决定社会层度。
弊端也十分明显，流水肯定会不稳定，毕竟不是每天都会有人来，所以风险也非常大。
娜莎熟练的用VIP卡开门，并且说道：“今天是这个星期第一次来，刚好完成一下这个星期的任务，免得VIP卡失效了。”
走进天上人间，顿时，一股飘渺的云雾飘来，伴随着徐徐清风的吹拂，倒真有几分处于天上的韵味。
卡梅卡夫和格尔温家庭状况没有娜莎这么好，这也是第一次来这种高档场所，也不可避免的四处好奇的打量着。
莫夜则不同，莫夜虽然也没去过什么高档场所，但毕竟也是从神集文明中下来的人，也经历过宇宙，和神体共处，见识大，并不会因为这个而侧目。
“小姐您好。”身着黑色燕尾服的服务员优雅的走过来。
服务员并不是机器人，而是真人，这也从侧目反映出，这家餐厅的服务优于其他餐厅。在人工智能高度发达的核后时代，能够请用资薪酬劳极高的人力资源来当服务员，说明天上人间是真的想打造一个高服务餐厅。
“嗯。”这个服务员娜莎见过很多次，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这次有三个朋友过来，给我开一间现在最好的房间。”
“好，祝您与您的朋友们用餐愉快。”服务员对着莫夜四人微微行礼。
莫夜三人没有说话，而是跟在娜莎的身后，同服务员一起前往包间之中。
这间包间很大，同时也配有全息模拟技术，可以模拟任何地方的场景。
天空、宇宙、深海、地底。
莫夜热爱宇宙星空，格尔温向往天空，娜莎钟情海洋，卡梅卡夫习惯地底。
最终，四人选择了格尔温的天空场景。
‘哗’的一声，整个包间的场景都转化成了数万米的高空之中，全息模拟技术下，冷风也从制冷器之中喷出来，吹拂着四人的身体。
脚底下是一望无际的云海，那连绵无际的云层仿佛一望无际的草原，仰望头顶，便是美丽的星空。
星空明亮，云海黯淡。
上菜了，四人坐在云海之上，头顶星河，就这一杯杯果汁，品尝这份星云大餐。
“瑞斯克，你之前跑哪去了啊？”卡梅卡夫问道：“我们跑出来的时候，你就已经不见了，可急死我们了。”
莫夜擦了擦嘴角，说道：“我去上厕所了，有些憋不住。”
“怪不得我们找不到你。”娜莎点点头。
只有格尔温波澜不惊的喝了口果汁，擦完嘴角，格尔温说道：“瑞斯克，下次可不能一句话不说就去上厕所了，找不到你，我们会很担心的。”
格尔温没有戳穿莫夜的谎言，莫夜不告诉自己等人真相，或许是有他自己的苦衷吧。格尔温善解人意的想着。
莫夜点点头，说道：“下次不会了。”
莫夜撒的这个谎，更加的让格尔温坚信，后面出现的那个散发金色光芒的不明生命体，就是莫夜。
“夜，她发现了。”鞅说道。
“我知道。”莫夜缓缓的将一块肉送入口腔中，缓缓的咀嚼着。
“按照任务要求，你得离开了。”鞅说道：“我们这些来自宇宙中的人，不可以影响其他文明的进程，更不能让他们提前接受来自宇宙的价值观，这会颠覆亚利文明。
你的身份已经暴露了，是时候离开了。”
“再等等。”莫夜淡淡的说道。
鞅继续说道：“这样对你们没有好处。你已经同他们三人产生了友谊，你可还记得任务要求？”
“记得。”莫夜依旧不咸不淡的回着。
“走吧，不要在陷入其中了。”鞅说道：“我知道你很怀念地球星，也知道亚利星和地球星很像，亚利人和地球人也非常类似。
你很享受现在的一切，享受这种本就属于你的正常人的生活。可你现在是超时空神，这些世俗尘嚣不属于你。我们走吧，别陷入其中了，越陷越深的话，对你没有好处。”
“我知道。”莫夜不甘心就这样放弃。
正如鞅所说，莫夜很喜欢亚利文明，亚利文明在莫夜的眼中，简直就是地球人类文明的翻版，在这里，莫夜可以找到久违的，家的感觉。
虽然亚利文明喝不到老麒子果汁，见不到沫柒，没有光道文明那高超的科学技术，没有美到令人窒息的风景。
可这里和地球很像，莫夜喜欢这里。
“你……唉……算了……”鞅说道：“我尊重你的选择。但你现在还是二阶神，无法与神集文明为敌。在此之前，最好还是听神集文明的话，闷声发大财的好。”
“我懂，我都懂。”莫夜不住的点头。
“瑞斯克同学，你又在和另一个人格对话吗？”娜莎好奇的问了句。
莫夜点点头，回道：“嗯。”
“等……等一下……另一个人格？”格尔温一脸震惊的看着莫夜，不可思议的说着：“瑞斯克同学，你有人格分裂？”
“嗯。”莫夜继续点头。
“你为什么都不告诉我？”格尔温一脸难受的看着莫夜。
“这又不是什么好事，为什么要告诉你？”莫夜看着格尔温。
“算了算了。”卡梅卡夫跳出来说道：“瑞斯克同学，最好还是少跟另一个人格对话吧，你会受到他的影响的。”
“我会的。”莫夜漫不经心的点头说道。
回头细想一下鞅的话，莫夜发现鞅其实还是很不错的。
霸气却也能屈能伸。
鞅说过，他可以助莫夜凌驾于所有位面维度之上，鞅也说，在此之前，最好闷声发大财，不要张扬。
大丈夫能屈能伸，鞅便是如此。
晚餐过后，卡梅卡夫送娜莎回家，莫夜便送格尔温回家。
街道上到处都是战斗机与航空战舰的残骸，大地被火光所照亮，一辆辆消防车漂浮在空中，从底部喷洒处灭火材料。
莫夜带着格尔温穿梭在火焰旁，如猛兽般的火焰跳动，格尔温不禁向着莫夜靠近，并且缩着脖子说道：“瑞斯克同学，你是什么时候起，就有人格分裂的？”
“记不清了。”莫夜没有回答格尔温这个问题。
“人格分裂的感觉是什么？”格尔温好奇的问了句，接着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便带有歉意的道：“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没关系。”莫夜笑了笑，说道：“人格分裂其实也没什么感觉，就是脑子里多了个人和你聊天罢了，让你不会觉得孤单。”
“瑞斯克同学，你很孤独吗？”格尔温问道。
被格尔温这么一问，莫夜愣了一下。
人类只剩下自己和陈治了，说不孤独，那是假的。
但现在莫夜有了沫柒，有了鞅，还有许许多多的新朋友，莫夜并不孤单，于是笑道：“不孤单。”
“家里没人，你能……在我家陪我吗……”格尔温低着头，声音变得比蚊子还小。
“啧，人家开始要求你留宿了。”鞅桀桀一笑。
“……”莫夜无视了鞅的打趣，接着说道：“不方便。”
“可是我害怕……”格尔温说着，身子就忍不住开始颤抖起来。
今天晚上死了那么多人，毫不夸张的说，一体中学附近到处都是尸体，前一阵子格尔温自己也差点就死了，可即便如此，夜晚依旧没人陪她。
格尔温一个人在夜里，偷偷的抱着自己，默默的哭泣，没有人理解格尔温的感受。
“你睡着后，我就走。”莫夜最终还是让步了。
“谢谢你，瑞斯克同学。”莫夜答应留宿，虽然不是一晚上都留在家里，但至少睡前有人陪，不至于让格尔温觉得害怕。
来到格尔温家中，上楼。
脱掉鞋子，格尔温便给莫夜倒了杯白开水，说道：“我先去洗个澡。”
“嗯。”莫夜点点头，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都开始洗澡了，待会如果格尔温要求你陪她一起睡，夜你打算怎么办？”鞅好奇的问了句。
莫夜摇摇头，说道：“我不相信她是这样的人。”
“万一呢。”鞅说道：“宇宙之大，无奇不有。很多表面上看起来很好的女孩，私底下与喜欢的人共处一室时，都会忍不住。”
“我可以。”莫夜看向了窗外，远处，依旧是火光一片。
“今晚，我杀了七个人，七个都是三阶超级战士。”天边的红色火光在莫夜的瞳孔中跳动：“我不知道亚利文明会不会因为我的出手，而招来疯狂的报复，所以我不能走，我得留在这里。”
“因为……这颗星球和地球很像。”鞅说道：“所以……你想保护这颗星球，对吗？”
“对。”莫夜点点头。
“可这不是地球，只是长得和地球有点像而已。”鞅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