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出来说话的人,自然是袁常如今唯一的幕僚郭嘉。
但见郭嘉一脸微笑,恬然自得的神情,好似眼前不过一件极为平常的事。而见到郭嘉站出来,使得袁常停止了对自己的注视,李睿心中自是感激不已。
“哦,奉孝有何计,但妨使出。”
袁常脸上顿时露出笑容,好似难题被解决,他便松了口气的神情。而围观的百姓们见是郭嘉说话,顿时也都来了兴致。今天早上郭嘉用计解决于家和王家的矛盾,可是给人留下极深的印象。其中一些围观的百姓是早上在场的,见到身旁有人迷惑之时,当即将早上发生的事绘声绘色的描述起来,郭嘉的人气顿时再升一层。
郭嘉脸带笑容的来到李睿身前,看着感激夹杂着紧张的李睿,轻声道:“不知可否将这宝物让某一览?”
“大人有命,小人怎敢不从。”
看着眼前的郭嘉,李睿觉得有种无处藏身的感觉。即使自己隐藏了真实的性格,给人一种猥琐的外表,然而在对方的眼中,似乎一眼就看透了自己的内心。因此,对于郭嘉的请求,李睿惶恐中透着些许恭敬的将手中四个“爵”递给了郭嘉。
郭嘉接过,轻轻的抚摸着,好似手中是一个绝世的佳人,生怕多用一分力,便伤害到对方。
然而,郭嘉接下来的举动,却是让县衙内外的人都懵了,不明白前一秒还如此温柔的郭嘉,竟然变得如此暴虐。
“砰、砰、砰…”
只见郭嘉猛的将其中三个“爵”往地上砸去,就算是站在郭嘉身前的李睿,也因为郭嘉突然而来的举动感到错愕,因此没能及时救下三个“爵”。至于郭嘉,则好似仍然有些不满意,伸出脚将三个已经变形的“爵”再狠狠的踩了下去,直到看到三个“爵”完全扁了,而且还有些许破裂之后,这才满意的收回了脚。
“咦,奉孝,你为何要如此做?就算你不喜欢这玩意,也不要破坏啊,怎么说都是宝物啊!”
袁常一脸“震惊”的向郭嘉询问到,只有明白袁常的赵云等人,才知道袁常这是伪装出来的,若非如此,就连他们都看不出袁常有半点的伪装。由此可见,袁常的演戏是有多逼真了。
“大人,你要为草民做主啊!”
李睿终于反应过来,哀嚎着跪倒地上,痛哭不已。小心翼翼的抓起那三个已经变形、破碎的完全看不出样子的“爵”,伤心得就好似死了老婆一般。或许,就连发妻死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伤心。
袁常脸色一正,严肃的说道:“奉孝,你在众目睽睽之下损坏李睿宝物,本县令就算想保住你都不行啊,你让本县令真是为难。”
郭嘉也是神色肃然,似乎根本不是在演戏,只听他凝声道:“大人,属下先前说过,有一计可解决问题,大人何不听属下说明缘由?”
“嗯!”
袁常点了点头,眼神复杂且痛惜的说道:“奉孝,既然你有理由,那便说来。若是不能让李睿满意,本县令就算是心痛,也不得不处罚于你了。”
袁常和郭嘉在这里唱双簧,赵云、典韦和韩恂三人心中暗赞,主公和郭嘉二人真是有默契,演的如此逼真。换成他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个人,也都做不到这种程度,看来他们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围观的百姓自然不知道内情,他们只是觉得讶异,早上还如此睿智的郭嘉,怎么现在却是如此冲动呢?不过,在听了郭嘉好像有理由之后,他们顿时想到,看来郭嘉如此行为,似乎还有深意,只是以他们的智慧,还无法理解而已。
郭嘉拱手行了一礼,随后看向李睿,道:“李睿,你本是商人,按理来说应该明白其中道理。正所谓,物以稀为贵,这世间本来有四个这样的‘爵’,然而你已经损坏一个,我帮你将另外两个也销毁,那么,这世间仅剩一个周朝开国丞相用过的‘爵’。那么,你觉得这个‘爵’的价值是低了,还是高呢?”
原本痛哭不已的李睿,听了郭嘉的话之后,顿时眼睛一亮。
正如郭嘉所说,他原本有四个“爵”,倘若没人知道也就算了。但是,如今都被人知道了,日后被人偷去一个或两个,他有这个宝物,别人同样也有。然而,如今三个“爵”都被销毁了,世间只有这一个独一无二的“爵”,他的价值岂不是成倍上升。
“原来如此,草民终于明白,草民先前错怪大人,还望大人恕罪。”
而围观的百姓也终于明白郭嘉先前举动的用意,暗道这郭嘉果真聪慧。先前袁常的意见,却是让李睿不能接受;而李睿的提议,虽然合理,但是结果说不定是让林小龟一家家破人亡,就算案子解决了,最终的结果却是无法让人满意。
如今,郭嘉的举动,不仅保全了林小龟一家,还让李睿手中的宝物价值上升。更关键的是,李睿满意了,不再追究林小龟的责任,如此皆大欢喜的结局,岂不是百姓心中最为期望的?
对于郭嘉的智慧,百姓当然是极为欢喜的。虽然这县令无能了一些,但是有这么厉害的幕僚相助,东平县的百姓觉得人生还是有希望的。
“草民谢过大人!”
“草民谢过大人!”
李睿和林小龟二人同时向袁常称谢,当然,二人的心中,感谢的对象自然是郭嘉。只不过郭嘉身为袁常的下属,此时应当给袁常一点面子,否则袁常要是不高兴,那对大家都没有好处。
“哈哈哈,一点小事而已,何足道哉!”
袁常得意的大笑,好似解决问题的人就是他一样。看他得瑟的表情,县衙内外众人皆是暗暗鄙视,要不是有郭嘉出手,这家伙处理的肯定是一塌糊涂。
“大人,草民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大人能够成全。”
案子结束,围观的百姓已经散去,而李睿却是留了下来,斟酌了片刻之后,小心翼翼的向袁常说到。
“为了表示对大人的感谢,同时也代表东平县百姓欢迎大人的到来,草民在悦来酒家摆上筵席,还望大人能赏脸。”
袁常眼睛一亮,随后兴奋的道:“既有如此好事,本县令岂会拂了你的好意?本县令原本还想着初来本县,请县衙诸位吃上一顿,既然李睿你有此心思,本县令便借你手,与县衙诸位同僚联络情谊,李睿你不会介意吧?”
“大人肯来,乃是草民荣幸,又怎敢不从?”
李睿口中如此回答着,心中却暗暗鄙视袁常。想要跟同僚拉好关系,又不舍得花钱,还要让他出资。虽然这样想,但是李睿自然也不会不乐意,跟东平县的一把手拉好关系,对他而言,自是好处不小。
“来来来,既然李睿富商做东,大家便与本县令同去。”
“是,大人!”
在袁常的示意下,县衙内的众人,除却留守看护的,其余俱是跟随前往。惹上这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猛虎,李睿只能咬着牙撑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