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低下头,听到这儿,他们还真是劝不下去了。
“唉,我们也是受院长所托,你别急,主要还是将来你要走仕途,你这样的名声影响官运。”
“能当官为百姓做事我高兴,不能当官我也不气馁,我媳妇身为一介女子,什么官身也没有,却依旧能为百姓做善事,而那些当着大官的人,喝百姓的血,吃百姓的肉,若当成那样的,还不如不当,我袁某宁愿当一个赘婿,为我娘子鞍前马后,照顾好家里,让她安心做事,也不愿做那样的男人。”
“可你一个男人活在女人背后,实在是太不象话了。”
袁家起一拍桌子,蹭的站起身,怒目圆瞪:
“你们家的女人被你们贬低,我不说什么,我娘子被人贬低就不行。”
看他真生气了,其他人忙按住他坐下。
“我们也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劝你想个方法,解决你们两家父母和你们的关系,这样以后你还能来书院,咱们还能一起读书。”
“解决不了的,断亲就是断亲,我和我娘子,谁都不愿意再和这样的爹娘来往,再说了,他们又不是只有我们一个儿子。”
“还不是因为你家有钱?”
“所以,你们说到正点上了,若是我和娘子都穷的叮当响,你说象他们那样的人会接济我们吗?怕是早就离我们远远的了。”
“怎么会,要是那样,你们是怎么长大的?”
“是啊,生下来饿不死就行,能走路了就是整天干这个活,干那个活,象做奴隶一样,请问,你们的父母是这样对待你们的吗?”
几个人沉默了,好半天才说道,“可能是你家里穷的原因?”
“是啊,穷,他们当老人的吃饱穿暖,喝酒吃肉,未经他苦,莫劝他人善,不知道这句话你们懂不懂,好啦,话不投相半句多,多说无益,告辞!”
袁家起起身毫不犹豫的走了,到了柜台前结了帐,骑上马就往回走。
坐在马背上,他自嘲的笑了笑。
这辈子,他都不可能和父母合好,他们做下的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
想起当初那个善良的女人,临死之际拉着他的手,依依不舍的看着他和怀里的孩子,他就心酸的不行。
他的爹娘为了银子,搓磨死川儿的娘亲,还想再给他娶亲再骗别人。
想起他的爹娘,为了守住银子只给他们自己花,眼瞅着川儿发高烧不管。
爹娘怎么了,就因为是爹娘,他和川儿就该死?他不服,他也是川儿的爹,他要保护自己和孩子,自己做的没错!
他给了他们养老银子,整整一百两,那是他日夜抄书得来的银子。
村里人一个月给老的一百文就已经很高了,一年才一两多,他断亲时给了他们快一百年的养老银子,他不再欠他们了。
从娘子死那一刻,他就不再欠他们了。
一命换一命,川儿的娘用她的命,换了他们父子的。
越想袁家起越觉得悲凉,自己的父母纠缠自己就算了,连旁人也不放过他,好气好恼啊。
一路策马狂奔回吉祥苑,一进屋他就趴在炕上哭了。
打小他就一个人有事了自己抗着,没人心疼他,没人跟他分担,好不容易翻过身了,他有了家,有了先生,有了朋友。
可是他们却劝自己和那对厚颜无耻的父母合好,凭什么?
绝不,绝不!
乔麦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他的屋门口,一声叹息,吓得袁家起赶紧从炕上爬起来。仟千仦哾
“你,你怎么来了?”
“就知道事情会不顺,你回家这么久了,他们都没来过,好好的找你,肯定是有事了。”
“院长叫他们找我回书院。”
“怕是有条件的吧?”
“让我处理好和袁家的事,希望以后不要再出现这样的事情。”
“管的真宽,这样的人当了官肯定是昏官,不过你也是呀,这样的事有什么可懊恼的?这是你的家事,你又没伤害天理,做什么要因为别人的话伤心?气坏了自己,不还得自己受着嘛。”
“我”
“走自己的路的,别人爱怎么说是他们的事,跟着先生读了那么多书,还听了大师讲经,怎么就悟不透呢?”
“对,对不起,让你看笑话了。”
“我才不会看你的笑话,我是就事论事,因为我和你一样,但我知道,别人对我好,我就对别人百倍千倍好,别人对我坏,我会百倍千倍还给他们,父母虽然给了我们生命,但这不是他们欺负咱们的理由,就连当今皇帝,整天宣扬孝道,可是太后要置他于死地,你看他会让太后活着吗?”
袁家起不敢相信的看着乔麦,她竟然连皇家之事都说的那么轻松,还用他们来打比方。
“别看我,皇家也是人,也是肉体凡胎,什么真龙天子,不过都是他们想统治这片天下的借口罢了,要都是真龙天子怎么会一个个朝代灭亡呢,太把自己当回事了,百姓才是真龙,没有百姓,就没有他们,若是天下百姓都死绝了,你说皇家人,会不会拿起锄头,不得不种地先填饱自己肚子?怕是连皇帝都要抗起锄头种地了,还真龙天子,啊呸!”
“你,扑哧”一下,袁家起没忍住笑出声来。
“好啦,打起精神吧,他们的话都是在放屁,你只要过你喜欢的生活,行的端,坐的正就好,不用在乎别人的话。”
“嗯,我听娘子的!”
“去洗漱一下,换下衣服,衣服上都是眼泪呢。”
乔麦说完转身走了,袁家起低头看看衣服,衣服都被打湿了。
他的脸一下变得通红通红的,赶忙跑到院子里,接了水洗了把脸,然后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就把衣服随手洗了。
他只要在家,自己和川儿的衣物,都是自己洗,很少让婆子帮他们父子。
老先生听说他回来,也去看了看他,两人就父母这件事好好的商量过,最后还是王先生说了话。
“不认,说再高也不认,一但认回,不但你和川儿面对无休止的纠缠,就连这个家也不得安宁。”
“学生也是这样想的!”
老先生就差没说,你爹娘要想死的快,就继续折腾,总有一天那丫头忍不住的时候,会动手收拾了他们。
自从知道了她的本事后,他常常在想,京城发生的事,是不是眼她有关。
放眼整个皇朝,也就她有这本事,象避水符这样的仙家之物,连高僧老道都没有,而她却随手拿来,还是家里各各屋门一下贴两张。
这些天,他暗自观察过,门头上的符,多大的风都刮不掉,多大的雨都淋不湿,不是仙物是什么?
再想想,她弄来的那些东西,哪样是普通人能弄来的?
就她嘴里说的那个海外之人估计都是托词,老先生人越老越精明,他是看出来却谁都不说,包括老夫人,他都没提过,更何况是他人。
袁家起自从这次聚会回来,就更加用功了,天天也不出门。
乔麦因为学堂的事,对林先生很恼火。
这是在逼她也办个学堂呢?行吧,即然他都做到这份上了,她也回敬他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