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坐着,凌薇就是给人更松弛,更优雅,更有古韵。
偏偏凌薇还穿的是长衬衫和牛仔裤,完完全全的现代装。
郭静勾起一个嘲讽的笑容,拔高声音,
“不愧是演员,就是会做样子,可惜,里子是空的。”
话音刚落,铮铮的琴音响起。
不同于文诗兰琴声的轻柔,高昂的曲调更显浩荡广阔。
眼前似是飞沙走石,金戈铁马,心中也不由得激起潇洒,激昂的快意。
渐渐地,琴声越来越快,大家也跟着屏住呼吸,好像快被吹爆的气球一般。
“咚咚咚!”就在这时候,低沉有力的鼓声加入进来,和激昂的琴声交相呼应,情绪一下得到爆发。
似有大厦将倾,排山倒海之势,又有不顾一切投入其中的无悔快意。
直到结束,大家还没能从这气势磅礴的音律中回过神来。
“我的妈呀,听得我汗都出来了!”
“爽!”
“原来古琴还能弹出这么充满杀气的曲子。”
“绝了,后面加的鼓声简直是神来之笔,气势一下拔高了。”
“刚才谁说凌薇水平不行上不了台面的,我一个不太懂古琴的人都觉得她的表演要甩文诗兰十条街。”
“不愧是拿过编曲大师,这节奏,这情绪起伏,太牛了!”
“话说还要投票吗,我觉得不用麻烦了,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蒋永眼神惊艳,满意地颔首。
凌薇的表现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快琴是最不好弹的,不仅对技巧的要求极高,还要演奏者对曲子有极高的理解。
相比之下,文诗兰的表演就太平淡了。
“导演,还投票吗?”人群中,有人高声问了一句。
“当然,”蒋永把凌薇和文诗兰请上台,
“现在支持文诗兰上场的鼓掌。”
良久,现场才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文诗兰像被人狠狠打了两巴掌,脸上火辣辣的,连一贯保持在脸上的笑容都维持不住。
“现在支持凌薇的鼓掌。”
几乎是话音刚落,场上立刻响起震耳欲聋的巴掌声。
文诗兰甚至不敢看凌薇,怕暴露自己扭曲的表情,扔下一句恭喜就跑下台去。
郭静紧紧握着拳头,恼恨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插在凌薇身上。
她磨着牙齿,恨恨地说,“我不同意!”
“这是世界音乐大赛,不是电视台选秀,大家比的就是对乐器的演奏,凌薇怎么可以用伴奏,这传出去不是笑话吗,我华夏泱泱大国,难道连个能打鼓的人都没有。”
刚准备宣布结果的蒋永一时又迟疑了起来。
她说得的确有道理。这是个音乐比赛,用伴奏确实有点说不过去。
但那些打鼓大师们回家的回家,要不就有自己的节目,根本抽不出人来。
这又是凌薇自己写的曲子,到哪去能在一天之内学完谱子,并且能跟现在的效果一模一样的人呢?
场上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这个简单,我来!”就在此时,一道低沉的声音由远及近,打破沉默。
蒋永循着声音望去,吓了一跳。
“董大师,您怎么来了?”
说话是大鼓名家,华夏大鼓的代表人物董山董老先生。
董山看了全程,对这首曲子很是喜欢。
“凌小姐愿不愿意和我这个糟老爷子合作一曲?”
凌薇也没考虑到郭静提出的问题,见有人解围,连忙点头应下。
一旁的蒋永看二人点头键就把这事定下来,急得额头冒汗。
“董大师,这怎么行呢,你的节目可怎么办啊!”
董山作为华夏大鼓的代表,有一个长达六分钟的节目要表演。
董山不甚在意地摆摆手,“凌薇编的这首曲子我很喜欢,比我原来的那首好,就它了。”
“至于我的节目,砍了就砍了吧,也把机会留给更多优秀的却没能上台的年轻人。”
董山这么一说,蒋永心下动了动。
碍于市场的关系,确实有好多优秀的,能展现他们华夏悠久的音乐历史的节目没能入选,要是多出来六分钟,那他能塞进去至少两个节目。
“好,既然董老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定了。”
蒋永说完,连忙去翻看节目单,挑选把那些刷下去的节目再台上来。
不过,当他感受到一道炙热的目光,回头看到文诗兰的时候,默默地摇了摇头。
一对比才知道,文诗兰各方面都太嫩了,要上台,还得再磨炼几年。
一场好戏落下帷幕,看热闹的人心满意足地散去。
被忽视的郭静死死攥紧拳头,紧绷的面部肌肉可怕地抽搐起来。
凌薇,你别得意,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
这边,凌薇经过王星的一阵科普,才明白面前这位面目和善的老人来头竟然那么大。
“好好好,这里编得妙啊。“董山拿着凌薇给的谱子,连连点头。
“谢谢董老师,您看,您要不要先去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开始排练?”
“诶,何必等到明天呢。”董山大手一挥,“凌小姐,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现在?”凌薇看了看表,已经晚上八点半了,这个时间,对于养生的老人来说,早就休息了。
“你可别小瞧我,我虽然一大把年纪了,可还是有用不完的力气,而且,难得遇到这么好的曲子,不试一试我一晚上都睡不好觉。”
好吧,看着董老脸上跃跃欲试的神色,凌薇笑了笑,和他一同进了排练室。
排练室时不时传来欢畅的笑声,听得门后的文诗兰心在滴血。
凭什么!她练习了那么久,等了那么多年,才等来一个登台的机会,却平白无故被凌薇抢了去。
她不甘心,她并不觉得自己的表现比凌薇差,要是让她来弹那首曲子,一样能弹到那种效果。
而且,谁知道那曲子是不是凌薇写的呢。
“不甘心吧?在这看着有什么用?”忽然,郭静出现在她身边。
“郭姐,我……”文诗兰一怔,“抱歉,我还是被挤下去了。”
“不说那些了,我就问你还想上台吗?”郭静眼神阴冷,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眼睛,暗示意味明显,
文诗兰心里又升起一丝希望,咬牙道:
“我想,我当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