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韵一眼不眨的盯着前方,企图告诉自己,是自己看错了,那个人只是和凌薇长得有些相似罢了。
但看到那人鼻尖的一颗小小的黑痣时,她那微弱的希望瞬间破灭。
她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不会错了,她真的是凌薇。
但怎么可能?
那可是游勇,石文和程瀚飞啊,这些人在各个领域的都是宗师级的大人物,可以说是全国文艺界的半壁江山。
在场有多少人是冲着这些大师来的,可无人敢上前,只求能对上一眼,便觉得荣幸至极。
为什么,为什么凌薇能站在那些大师中间,甚至石老,游老们的还满脸笑意,眼里满是欣赏。
而人群中心的凌薇又是那么的淡然,好像她本来就有资格站在那里一样。
朦胧的灯光下,凌薇纤细的脖颈和舒展的身姿就像是尊贵的白天鹅一样。
那么优雅,甚至连她都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凌薇是那么的美丽迷人。
沈韵心里五味杂陈。
她不想承认,自己竟然被比下去了。
被一个乡巴佬比下去了。
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短短之间就能变化这么大,就像是变了个人一样。
身后的江曼容顺着女儿的视线望去,脸色顿时沉了下去。
“她怎么在这,你把她带进来的?”
江曼容的声音阴沉,严肃,压抑着火气。
“不是,我也不知道她怎么在这。上次你们吵架……”
沈韵想解释上次凌薇回家决绝的和她断绝关系后她们就再也没见过面,但突然意识到这样说会让母亲想起不开心的事,突兀的闭上嘴。
江曼容想起上次的事,脸色更难看了。
游老的晚宴不是谁都能进来的,就连她也是拖了老爷子的关系求来了这张尊贵的邀请函。
这个死丫头肯定是攀上了那个有钱人,不然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下贱,太下贱了。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竟然如此轻贱自己。
自作聪明,以为这样就能让她刮目相看了吗!
怒火腾的一下烧遍全身。
“你去把这个不知廉耻的贱人给我带过来!”
沈韵张嘴,想替姐姐说几句话,但被江曼容狠瞪了一眼,无奈转身去找凌薇。
转过身去,她满脸的纠结瞬间了无痕迹,嘴角轻蔑的勾了勾。
她是故意提及上次的事,因为她知道,那件事对母亲的打击很大。
而且,从刚刚试探中她明白,母亲并没有对凌薇有任何改观,甚至更加厌恶了。
她看着凌薇,眼神带着深深的鄙夷。
虽然不知道她是如何混到这里面的,但沈家的女儿就只能有她一个。
凌薇要是妄想着能靠这点重新博取母亲的欢心,那她现在就把她这份痴心妄想粉碎。
“凌薇!”
一句甜甜的声音打断石文的话。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他们不喜欢被人打扰,宾客们也都知道,这还是今晚第一个上来的人。
游勇对凌薇的印象极好,看来人似乎和凌薇很熟,爱屋及乌,笑吟吟的问,:
“凌薇,这是……”
“游老好,各位老师好,我是沈韵。”
不等凌薇开口,沈韵就甜甜的一笑,自我介绍起来。
“啊,我认识你,你就是沈家的女儿,现在在美院读书!”
沈韵偷瞄了一眼凌薇,面上腼腆地点点头,
“家父确实是沈天成。”
“想不到沈家还有个这么标致的女儿。”
“哪里,哪里。”沈韵羞涩的一笑。
“有事吗?”
打开了话题,沈韵正想多说几句,给各位老师留下好印象,就听到一个冷漠的声音打断她的发言。
凌薇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热络的谈话戛然而止,大家都看着他们二人。
谈话一旦被中断,就不好再起头来。太谄媚了。
沈韵明白这个道理,脸色一僵,只能在心里把凌薇骂了个遍。
“是有些事要找你,你能跟我来一下吗?”
凌薇抱歉的点了个头,“我先失陪一下,各位老师慢聊。”
全程连眼神的没给沈韵一个,冷漠的离开了。
沈韵只能尴尬的苦笑一番,跟着走了。
“凌薇,走这边!”
沈韵带着走到别院墙角的位置。
江曼容早就在这等候了。
她看向凌薇的眼神就像带着利刃,如果可以,早就把她大卸八块了。
凌薇只觉得明晃晃的白眼难看得很。
这家人怎么回事,她不是早就和她断绝了关系吗,怎么又来了……
“现在,给我滚出去!你不要脸,我还要脸!”江曼容压低了声音,严厉的警告她。
凌薇像听到笑话一样,她出现在这关她什么事?
“你凭什么叫我滚出去?”
她这毫不知羞的态度让江曼容的血压升了不少,但她不想因为这种人被围观,只能强忍着怒火逼近,
“我不管你爬上来谁的床,但如果你还有点自知的话,现在马上离开。”
凌薇这才反应过来,江曼容无端的谩骂是因为什么。
她不禁笑起来,
“果然龌龊的人就只能看到龌蹉的事。”
“你怎么就肯定我不是带着邀请函自己走进来的?”
江曼容一懵,怎么也想不到这样粗鲁,鄙俗的话是从自己的女儿口中说出来的。
都怪她,太心慈手软,没有好好管教过她。
“你清醒一点!”江曼容扬起手就要给凌薇一耳光。
凌薇早就有所防备,眼疾手快,反手就抓住她的手腕。
凌薇十几岁的时候,跟着二哥的军队训练,上战场,江曼容一个养尊处优的豪门太太,那里是她的对手。
手腕被一股大力锢住,无论江曼容怎么使劲,都不能撼动凌薇分毫。
沈韵见势不对,连忙上前帮忙。
“姐姐,快松手,再怎么样,你都不能打母亲呀,她也是为了你好啊!”
这颠倒黑白的实力真是高!
凌薇翻了个冷漠的白眼,遂即松开了手。
江曼容和沈韵此时都用上了全身的力气对抗,她手一松,顿时两人就像弹簧一样飞出两米远,倒在草丛里。
一阵闷哼,江曼容顿时头痛欲裂,鼻尖全是令人作呕的土腥气,嘴唇上凉凉的,不知是沾上了什么脏东西。
“没救了,你真的没救了!”
她全身上下起满了鸡皮疙瘩,尖叫起来。
“沈太太,我不明白,你这是在以什么身份来教育我?”
凌薇步伐闲适,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江曼容喉咙一梗,
你……”
凌薇摇摇头,
“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和你再没有任何关系,如果——”
“如果沈太太还这么认不清自己的身份,那我只好把我们断绝关系的声明书公之于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