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诡和阿萝手牵着手,走在四合院偌大的曲径花园中,一边走着,一边聊着天,碰巧,遇上了正在给傻憨憨阿尤洗澡、梳毛、剪指甲的厄难和寂亡。
拿着根纤长的胶皮水管,往大吨位的蚩尤脑袋上浇灌,那傻憨憨的蚩尤,如一头大吨位的狗熊,木讷呆滞的坐在草地上,身宽体胖,一动不动,只是不知朝着哪在傻笑,蓬头垢脸,还流着口水,能吓哭小孩,却也傻的可以。
“你俩正好,顺便帮我把我家地狱犬也一起洗了吧。”
灵诡吹了声口哨,没过几秒,就听见“吭哧吭哧”的大喘气声,地狱犬一溜烟窜了出来,摇着尾巴,蹲在了她面前。
“行呗,你是孕妇你最大。”厄难一边替蚩尤用大刷子搓着手臂上的老泥,一边骂骂嚷嚷,“这个阿尤最近也不知怎么了,往常还会同我们玩耍,就算不会说话,也能听懂我们说什么,最近吧,只会傻笑,吃饭也要我们喂,拉屎还拉床上,一天除了睡觉就是吃,整个丢了魂似的,我们院子里臭气熏天,简直没法住人了!”
阿萝原本就喜欢地狱犬,这会儿正蹲在地上,抱着地狱犬的三个脑袋,满脸的喜爱。
灵诡见了,又听厄难在那吐槽,先是往蚩尤那瞥了一眼,后又看向阿萝,“你要真喜欢,带冥界去给你养几天?”
“不了,阿玄以前说,我不能看着喜欢就要,这是你的。”
“出口就阿玄,还是心里有他的,你看他都这样了,差不多得了,也不是什么生离死别的事儿,跨不过去的坎儿,让他吃点苦头,就收吧。”灵诡好言规劝,让阿萝别这么固执。
“可是,弑帝、第六帝国的事……”
“那也不是你一个人能扛起来的事儿,这事三界总局、冥界和神界准备联合处理,封锦玄可是总指挥,而你的身份,和要大义灭亲的决心,也是封锦玄替你昭告三界的,你看,现在也没人说你是大魔头的女儿,都是夸你的话,他就是明白你是因为自己身份的事而自卑,才替你解决了一切,你还在犹豫什么?”
阿萝松开了地狱犬,旋即地狱犬就被厄难牵走了,在不远处的草坪上洗澡。
黯然抬眸抚了抚自己的脸颊,阿萝眉间满是忧虑,“可我的容貌变成了这样,完全不再是以前的模样,我怕他不喜欢……”
“他不喜欢还为你做这么多,不惜背上攀龙附凤,虚伪的骂名?你自卑,你怎么不说他可能也自卑呢?你这个丫头,一步登天,一下就把你男人从灵力第三的位置,压到了第四,他现在不如你,还被你拒绝,他心里比你还难受,你也得换位思考一下对不对?说不定,他比你还害怕,你会真不要他……”
灵诡苦口婆心的劝说着阿萝回心转意,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不远处的厄难打断。
“阿诡!你管管你家狗子,老是咬我们家阿尤,欺负我们家阿尤傻吗?”
灵诡看见不远处,她的狗正咬住蚩尤的小腿不放,一个劲的狂吠,拉都拉不住,忙跑上前拽住了地狱犬的牵引绳,轻拍了下狗脑袋,呵斥道:“怎么能这样呢?”
训斥完,地狱犬老实了,呜咽一声,趴地上,不敢乱动。
可灵诡转身就见那坐在地上的蚩尤,小腿被地狱犬咬出了大片血,可那蚩尤也是奇怪,不喊疼,不说痛,依旧傻笑着,盯着不远处的花,双目像是看不见他们这群人似的,完全没有任何自主意识。
灵诡拧眉,顿时奇怪,在蚩尤的面前蹲下,静静的观察。
“我记得……当初阿尤跟你们来我们家时,不是这样的啊,那时候还会和小犼它们打打闹闹,虽不会说话,却也活泼,像个大傻子,现在怎么?完全像个痴呆?腿都被咬成这样了,也没反应?”
阿尤本是魔神,大名蚩尤,解了封灵圈后,他如今是半人半兽的形态,脸是人脸,粗犷俊朗,憨厚壮实,只是两鬓下巴上长满了棕红色的兽毛,像狮毛,他的身子是半兽形态,不明原因的无法完全人形化,四肢长满了兽毛,身宽体胖,布满兽纹,和传说中的魔神蚩尤,相差甚远。
“它这样有一阵子了。”戴着黑色隐形眼镜的寂亡,忧虑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冥界回来之后就不对了,我和阿难也不想给你们添麻烦,就一直让它呆在院子里独自玩。”
“更奇怪了,它好歹也是蚩尤吧?请问,它的伤口怎么不会自己愈合?”灵诡越来越觉得奇怪,指着阿尤腿上被地狱犬咬伤的血淋漓伤口问。
“是啊,怎么回事?”厄难也凑过来,拧眉沉思。
“师父呢?”灵诡看向厄难。
“今早问你家男人要了张地图,和鸿钧老祖结伴旅游去了,说是要去十四陵逛逛,到现在没回来……”
话音刚落,憨憨的坐在草地上洗澡的蚩尤,就突然后仰,僵直着平躺在了草地上,双目无神,像个痴呆的傻子,一动不动,像是植物人。
灵诡心觉不对,倏然间用自己的灵力,试探向了蚩尤的手腕,想用灵力一探究竟。
可她的灵力一触及蚩尤的肌肤,刹那间,就被一道黑色弥漫魔气的力量瞬间弹开,跌坐在了地上,同时,蚩尤的周身,缓缓的出现了一道自我保护的黑灰色暗芒,那暗芒出现了半晌,又消失不见。
灵诡怀有身孕,突然被弹开,摔坐在地上,这可吓坏了厄难、寂亡和阿萝。
“阿诡,你没事吧?”
阿萝见灵诡脸色惨白,慌了。
而与此同时,在客厅中和封锦玄、灵渊相谈甚欢的宫司屿,因为共生咒的缘故,瞬间感应到灵诡有事,脸上笑容顿失,“诡儿出事了。”倏起身,消失无踪。
封锦玄和灵渊相觑一眼,忙追上。
片刻后,到了后花园中的大草坪上,就见阿萝、厄难、寂亡几个围在灵诡身边,一旁,痴呆如植物人般的蚩尤正仰躺倒在地,一动不动,小腿渗着血。
“怎么回事?”宫司屿阴沉着脸,倏然间抱起灵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