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联盟军已经进入帝都范围时,古灵风才感到有点不妥,叫人将此事告知了国师。
这次引狼入室的举措,加速了帝国灭亡的步伐,令古灵风后悔不迭。
天峰老人的三十万大军无异于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可能将帝都夷为平地。
国师得知此事之后,连兽潮都不管了,火速回到帝都。但联盟军已经坐镇陪都,不可能叫他们撤退了。
国师安慰被吓坏的古灵风,提出了一个法子,以防线吃紧为由,要求天峰老人出兵,如此一来,就可以将他的大军移走了,如果天峰老人答应出兵,说明他是诚心与帝国合作,否则他就是别有用心。
“谁知天峰老人这贼人,根本就是个老滑头!”白发老者恨得牙痒痒,“关于出兵兽潮之事,天峰老人说他已经派了二十万人潜入叛军,准备在兽潮的胸口捅上一刀。而他的三十万大军则是纹风不动,他还以保护帝都为由,在未征得帝国同意的前提下,派了十万大军在离帝都三十里的摩天岭驻扎。摩天岭地势高于帝都,只要天峰老人一声令下,十万之众就会像洪水一样倾泻而下淹没帝都。帝都实际已经处在他的控制之下了。”
帝国军的失败使得百姓对帝国失去了信心,联盟军在百姓心目中的地位渐渐提高,当年五月,发生了一件大大提升联盟地位的事件,联盟潜入叛军的二十万大军出其不意地袭击了兽潮。
兽潮自以为帝国已经是囊中之物,根本没料到会有这样一支奇兵,这支奇兵在天峰老人的亲自指挥下,打得兽潮落花流水。
从此以后,这支奇兵神出鬼没,专门给兽潮捣乱,成了兽潮的噩梦。与此同时,巫神防卫战线上的帝国军又被消灭了数万人,兽潮已经进入巫神山系,兵压帝都。
“天峰老人贼人趁热打铁,派人散布谣言,说帝国气数已尽,当由联盟统领天下,方能抵抗兽潮,维护大陆和平。”白发老者气道,“简直是放屁,放他妈的臭狗屁!如果不是他天峰老人捣乱,让帝国分身乏术,帝国也不会节节败退。天峰老人狼子野心,路人皆知,只恨百姓都被他所惑,要殿下让位的呼声竟越来越高。”
巫神防线危如累卵,山海古道随时都会失守。就在帝国最艰难的时刻,天峰老人终于撕破脸皮,声讨帝国因指挥不力而陷帝国于灭亡的边缘,并下达了最后通牒,提出要古灵风退位,让联盟坐镇帝都,接管帝国军队。
驻扎摩天岭的十万联盟军也逼近都城下,随时准备以武力解决。百姓为此欢呼雀跃,帝都城内不时有军民逃出城去,投奔联盟。
古灵风大惊,坐卧不安,召集群臣商量对。
有大臣奏道:“如今我方大军被困于巫神防线,城内兵微将寡,难以迎敌,不如弃了帝都,迁至北方蛮荒之野,那里地势错综复杂,敌人不易追击,先保存王室,日后再来兴复帝国不迟。”
古灵风哭道:“先帝传我大好江山,我不能好好守护,反而要弃之而去,于心何安?何况那蛮荒之野,瘴气弥天,食物贫乏,岂是安身之所?”
有的大臣则认为联盟已是人心所向,不如顺应天时,投降联盟,或可保存性命,若联盟大军攻破帝都之时,只怕性命不保。
众人所议,无非分为主降派和主逃派,基本没有主战派,这是因为凭当时守卫帝都的五万帝国军对付联盟大军,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只会白白牺牲性命而已。
古灵风苦恼不已,只得叫人将国师白发老者召了回来。
白发老者严厉斥责了主降派和主逃派,帝国不能逃,这是因为王室的尊严绝不能丢,帝国也不能降,投降将意味着帝国的毁灭。
白发老者决定为帝国的命运进行最后一战,他自信能打败天峰老人。
于是,他向天峰老人下了战书,约定两人决战,若天峰老人胜,则帝都投降联盟,若天峰老人败,则联盟退出帝都。此战的地点选在巫神峰上。
是夜,巫神峰顶风雪肆虐,冰寒彻骨。天峰老人傲然立于风雪中,丝毫不为寒冷所动,眼神坚定,视风雪如无物,白发老者则摇摇欲坠,似未交手而先为风雪所败……
天峰老人怒斥:“尔等已无力与联盟抗衡,老夫本不必答应约战,但老夫一向尊重对手,既然尔有心对帝国做最后之维护,老夫不妨让尔输得心服口服。”
白发老者叫嚣曰:“以尔之功力,我当于百招之内取尔狗命!”
连人展开了为期七天的决战。
白发老者之最后一击,集其毕生之功力,将峰顶之积雪卷作漫天暴雨,欲以此掩埋天峰老人。
天峰老人破雪而出,将白发老者之肩头刺穿,使之再也无力出招。
决战以天峰老人取胜。
在决战进行的同时,帝都,王宫大内。
时近五更了,白发老者和天峰老人自子时开始决战,到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古灵风和群臣都在焦急地等待着这个关乎帝国存亡的结果。
有大臣奏道:“陛下,臣听闻那天峰老贼在东极一座绝顶之峰上修炼妖术,妖法高强,臣甚为担心风国师有失,臣认为应当准备好退路,若风国师不幸战败,也好全身而退,保存帝国根本。”
“不错,”有人附和道,“臣一向主张北迁,以帝国的根基日后必有复兴之日,此事非同儿戏,而陛下而今将帝国的命运交由国师一人决定,实在不妥之极。非臣长他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倘若国师战败,陛下当真要将大好河山让给天峰老人?”
古灵风眉头紧皱,他又岂会没有这个顾虑?只是他实在不想北逃,白发老者是他最后的希望了。
他似乎是在自我安慰地道:“各位爱卿不必多虑,朕昔日被兽潮包围,曾亲眼目睹风国师的神功,风国师不过随便出手,那些怪物就已经灰飞烟灭。朕对国师此行成竹在胸,相信他能打败天峰老贼,只要那老贼一死,联盟自然就会解散,到时我们将联盟精兵收归帝国军队,打退兽潮,帝国便能得到稳固了。”
众大臣听得都是暗暗摇头,面露忧色,似乎谁也不相信天下还会有人斗得过天峰老人。
“国师已经败了!”
突然,一把声音从殿外传来。众人都不禁循声望去,就见一个女子从殿门外缓缓走了进来,见到这个女子,所有人都忍不住呼吸一窒,心跳加快。
来人正是上官婉清,凌天帝国历史上最美丽的皇后,她此刻穿着白色的长裙,宛如仙女下凡,整个大殿的气氛都顿时改变了,变得如梦如幻,人人都觉得自己像是突然身处仙境一般如痴如醉起来。
古灵风见到她,脸上的愁容消散一空:“爱妃来了!”
上官婉清表情平静,不见一丝波澜,步步生莲地走到殿下轻轻一揖,“臣妾参见陛下。”
古灵风连忙笑着道:“爱妃免礼,不知爱妃怎会来到此间?”
凌天帝国规定后宫不能干涉政事,上官婉清来到这里是违反宫规的,如果是换了别的妃子,古灵风一定已经勃然变色,轻则令侍卫逐出殿外,重则杀头。
但上官婉清走进这大殿内,却没有一个人感觉到有违宫规,在他们心目中上官婉清无论出现在什么地方都是合适的,她出现在哪里,哪里就是仙境。
古灵风对上官婉清宠爱有加,更加不会想到要责怪她,只是上官婉清一向自觉遵守宫规,今天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大殿,他只是有点突然有点奇怪罢了。
上官婉清不急不缓地道:“臣妾此来,为的是帝国的前途,也许陛下与诸位臣子还没意识到,帝国已经到了穷途末路,不管做什么努力都是死路一条了!”
古灵风面色微变道:“爱妃何出此言,啊对了,爱妃刚才说国师已经败了,是什么意思?”
“国师被天峰老人打成重伤,伤在肩头,陛下最好准备好良医,不然国师的一条手臂就要废了。”
此言一出,众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议论纷纷,古灵风奇道:“国师还没回来,爱妃缘何便知道结果?”
上官婉清轻移莲步,美丽的大眼睛环视众人一圈,她早就料到众人会是这种反应了,露出微笑道:“因为臣妾刚从巫神峰顶回来,这一切都是亲眼所见。诸位若然不信,请看这个。”
说着上官婉清将用左手将右手的袖子轻轻挽起一点,露出里面握着的右手,她慢慢打开来,就见她掌心处托着两片雪花,她将樱桃小嘴凑近雪花轻轻一吹,雪花就飘飞起来,像是两只快乐的蝴蝶,在大殿上翩翩起舞。
众人正看得出神,突然一阵狂风不知从何处拂起,两片雪花变作四片,四片变作八片,转眼间大殿内竟飘满了雪花,本来暖和的大殿变成了雪峰,寒风呼啸,冰冷刺骨。
“这是怎么回事?”
“我的天啊!”
“冷死我啦,救命呀!”
众人何曾遇到过这种诡异之事,奔走相避,顿时乱成了一窝粥。最惊异的还是古灵风,他紧紧抱着龙椅的扶手才不至于从龙椅上被风雪刮下来,大声惊叫道:“爱妃够了,够了!”
上官婉清微笑着,右手长袖一拂,那漫天飘飞的雪花立马消散一空,狂风平息,就像从来没发生过一般,大殿内又回复了本来的样子。众人惊慌失措,披头散发的人忙着整理衣冠,伏在地上号哭的人小心翼翼地抬起头,抱成一团的人惊疑不定地回到自己的位置,被刮飞到殿外的人跌跌撞撞爬了回来。
上官婉清望着被吓坏的众人道:“这是我从峰顶顺便带回来的雪花,大家这回信了吧?”
古灵风只觉得眼前的妃子是如此的陌生,陌生到他仿佛从来没见过她,心有余悸地道:“爱……爱妃,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你……是我的爱妃,还是别的什么人?”
“陛下稍安,臣妾会把一切告诉陛下的。”上官婉清望着面色惨白的古灵风,美丽的大眼睛清澈如一泓秋水。
古灵风此刻看到的却不再是她的美丽,而是她的妖异,他仿佛觉得自己就要来失去她了,急得大叫:“我要你现在就告诉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