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慕风的牙关紧紧咬着,那穿着大棉鞋的长辈此时正往他们这里走来,他还没有熄火,连同电磁门门栓也没有打开,可这个城堡的主人这么礼贤下士地过来像是一个忠实的仆从一样打算过来为自己开门他总是不太好意思的,好歹说艾银涛也是自己的长辈吧,她只是识趣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自己的丈夫好像是讨厌这个长辈还是什么的,苏夏没有再去开口。
季慕风的脸上还是露着怒容,好像自己怎么没有将这口气咽下去的可能一样,这个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此时大放着戾气。
“呼——”只是一瞬间连一旁的苏夏也都吓到了,这时那个长辈已经到了门口,季慕风似乎就这么看着自己的方向盘结果不知道什么东西闷响了一声以后,季慕风“啪”地一声打开了玛莎拉蒂的电磁门,她见着这个男人把电磁门直直地撞在了那位长辈的胸膛上,直把这个长辈逼退开了两步。
诶,季慕风向来不至于这么不讲礼貌的啊,而且上次在那个庙堂见着这个长辈的时候,那态度也是挺好的啊,怎么这次就这么粗暴?
“艾……伯父?”
季慕风此时已经站在那长辈的面前了,试探性的问话了一番,好像自己才是这座宅子的主人一样,“慕风啊,唉,好久不见了!”那穿着睡衣的长辈也是识趣将两只手插在睡衣的口袋中,要是现在拔出手来想和季慕风握手的话,可以说是不可能的,此时自己的丈夫虽然说已经走出了轿车,可却往身后退了一步将自己的身体往前先是一番倾斜,就大概将自己的腰背弯曲了一个五度而已,算是尽量表现出了对长辈的尊敬了吧。
“听你奶奶说,今天你和苏夏小姐结婚了呀?”
看来这个艾伯父还是打算就在家门口先寒暄一番,苏夏下车将后车室的宝宝招呼着下车,不知道怎地此时这个孩子好像有些怕生似得畏畏缩缩,不愿意从车中下来,“宝宝听话!”车后座中坐着的宝宝垂着头将自己身上的安全带解开此时冲着妈咪小心地招呼了一番自己的小手,“妈咪~”
她附耳过去,“你老公好像不是很喜欢这个老伯伯诶,”她听着一愣,明白了这个孩子也看出来了之中的端倪,他回看站在那里却和自己的长辈隔着两米距离寒暄的样子,季慕风每每在思考什么的时候就会将自己的手指在什么地方有声地轻轻敲起什么东西,此时那个男人正将手附在车盖上,食指在这个黑色的车盖上做落有声,“叫叔叔,听话!”苏夏没有去看自己的孩子而是将自己手在这个孩子的脑袋上轻扶着。
“哎呀,哎呀,发型都给你弄乱了!”宝宝撇着肉嘟嘟的小嘴巴从车中走下来,小手拉住苏夏的衣角,她以最小的声音将车门合上,感觉需要绕一圈走到季慕风的身后去才是,此时那门边上的许多大红灯笼给这个海岸增添了许多东方的魅力,她稍微低着脑袋像是一个乡巴佬第一次去大城市一样往那位长辈的身后看去,正好是这一刻,“啪”她并不知道这个时间点意味着什么,从那城堡中的一个小角落中好像是有什么东西点亮了一处火炬还是人造光线什么的。
就在这一刻那波西米亚的城堡亮了起来,从里到外的光线让人感觉心里一阵浅浅地暖意,头顶上像是有一根光柱从自己的身体晃过了一样,从里面的庄园里往外送出了一股玫瑰花的香气,“这位就是慕风你的妻子吧?”
那长辈固然是知道慕风眼下是极不想和自己寒暄的,可过程还是要走,慕风也理解,“嗯,对,这是我的妻子苏夏!”虽然艾银涛早上就已经被通知了这么一个消息,可听这位当事人这么一重复还是有些震惊,并不是因为这两个结婚是否真得相亲相爱,艾银涛充其量只是一个长辈,对于他们的结合发表看法的话只会让季慕风感觉反感,即使现在的这位晚辈已经够反感了。
“嗯,”他觉得这个“家伙”是在明知故问,想起这个长辈所做的一切,等到苏夏站在自己身后的时候他感觉到了无比的反感,连同那玫瑰花的香气扑进自己的鼻腔的时候,他对艾银涛的憎恨已经转变成了一种反胃,他不能轻易让这种情绪左右,也许他心中还有一股期待:希望这个老男人告诉自己,艾银涛的死也是被逼无奈的结果。
“我们不如进去再说话吧!”
季慕风反客为主的情绪已经表露了出来,艾银涛自是无奈,可也没有办法,对,是自己让孩子葬送了,他是个罪人,可眼下自己也要死了,如果自己死了他就连大儿子和二儿子也保护不了了,艾家真就会变成一块送进红义会口中的肥肉,“好,慕风我们进去先吃饭吧!”
作为主人的艾银涛将自己的脚步首先迈开,往那门内走去,她刚刚看这个老人家彷徨的样子看得出神也就忘记了自己应该打声招呼才是,眼下那人往门内走了进去,她拐着男人的手臂,季慕风此时看起来格外地冷血无情,而另外一只手牵着的宝宝走上两步便打打哈切,还算是听话。
诶,季慕风讨厌这个人的话,我打招呼是不是不太好,可要是我不打一声招呼的话是不是显得不礼貌,她刚要开口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这个长辈,是该叫“艾伯父?”她心想着竟然真念出来了,那人一转过头,自己的脚步并没有停下来,而是身边拐着的男人将自己的步伐一拉,这么生拉着往后一拨弄,这个臭流氓一脸肃穆,而那长辈脸上则是一副和蔼又忧伤的愁容,“怎么了,苏夏小姐?”
我去这下该怎么说,说个您好还是就以前在国外时的问候方式:你今天真漂亮。
就在此时自己牵着的那只肉乎乎的小手摇了摇,“伯伯,这玫瑰花的味道真香!”宝宝的小奶音似乎感化了所有人也化解了她的尴尬,玫瑰花的气味随着一阵冷风飘起,她发现此时自己拐着的那个臭流氓正和对面站着的那位长辈对视着,就在此时那老人家的眼眶中带起了一些亮光,而季慕风的手臂变得不再那么僵硬,男人长呼出一口戾气,她有种不详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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