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正贤往他招招手,但那并没有抬头的姿势无疑不是在和他指示什么东西,那只手轻轻摇着,手上什么什么首饰都没有,只有无数棕色的旧划痕,那大手先是轻摇了两下随后闷“咯”了一声,拳头紧握住。
身后再是一阵细小的皮鞋撞击地面的声音,身后的那些都走了,张翰手中始终紧握着手术刀,那就像是自己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是你找上了那么群人,还是说那群人……”这位大佬说完话以后两秒发出了“呵呵”地笑声,那不是随便地一笑,而是加重了语气,像是很不屑。但张翰的视线里这个男人的身体轻轻颤动了一番,随后好像为了掩饰一样,两只大手放下,这位前辈猛地靠近了面前的桌子大睁着眼睛盯着自己,那人眼下就是折叠刀。
“我的兄弟失踪了,在他们的酒吧里被洒满了红色油渍,所以我需要这些人给我一个答复,我想了解军区背后的这些人。”
红色油漆是他没有和别人透露过的消息,当时他处在酒吧外面,原本令人作呕的酒吧被涂满了红油漆,他让小弟把酒吧烧了,明白了酒吧的兄弟现在已经身首异处。
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没了,他又没有得罪过谁,说来与自己有所联系的就是苏夏或者说他高价买来的军区废弃码头,当季慕风提出这个“军区背后的人”时他也是懵逼的。
“红油漆,这群爱国者的落后思想还是没有改变啊……”
市长这一条线索也是他的一种猜测,军区码头是不能随意进出的,但市长的座驾时常在军区码头外停靠,被看门的小弟发现了。
“我想请问您,那些人到底是怎么样的人,他们的领袖又是谁?”
伊正贤从兜中取出一支烟来,对着这位编辑不住地笑,“你已经被那些人标记了,说明你时日不多咯。”
这位江湖元老手往桌子上一伸,摸到那火柴,“哗啦”地一声火柴点着,黑火药的味道漫出,那只手始终都颤抖着,身体也不住地摇摇晃晃,和之前的那副形象完全不同。
“既然要死,”编辑背后已经冒起了冷汗,他的嘴巴微张着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直至额间也挂上汗珠,“玉如已经是你的人了,就当我可怜你吧,张家的孩子,我来告诉你。”
血腥味四溢着,手帕已经被血浸满,本来就白皙的脸上挂着不知名的恐惧和怀疑,为什么正好是我?
他思索着种种可能,他的黑十字纹身正发烫着,那是张家的标志,但张家早就落寞,他所做的事情究竟是哪里不对了?
是他爱着苏夏还是买下了军区码头?
对面的那个男人将手扶着下巴,那人眼前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杯威士忌,伊正贤将酒推向张翰,轻声地说道:“至少今天的你不会死。”
……
野花和绿茵的香味往外徜徉着,苏夏倚靠在季慕风的怀中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安抚着自己的坚实的大手不知来来回回了多少次,昨天她就有眩晕过一次,但比起过去还算可以忍受,可这样的痛觉要是持续下去,她也许真的会死。
“咕咕~”
她的肚子传出一阵长鸣,早上吃过早饭的,眼下的时间倒并不了解,但这荒郊野外哪有什么吃的东西,季慕风将自己连同苏夏拉起来,两人再次踩在草地上。
“我带你去吃饭。”
她的一只手被季慕风紧紧拉住,那躺椅和大遮阳伞好像显得有有些多余,但总想坐到上面去试试,头脑刚刚晃荡过的那一幕在她脑海里挥至不去,那些人究竟是谁,那位医生她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她细想起那个戴着医用塑料帽的男人,那形象实在是清晰不过。
透过塑料帽子,那头发看起来有些稀疏,那头上有一道个性鲜明的印痕,上面是白色下面是黑色,就像是脸的分界线,应该是一个常常戴帽子的男人。
朔风飘摇着卷起她的长发,季慕风拉着自己,两人快步地走下楼梯,“我们去哪里吃?”
季慕风脸上的坚毅依旧,两人比肩走下楼梯时,两只手紧扣在了一起,她心头一怔,脸上再一次地泛起红晕,刚刚的眩晕过后倒在他怀里清醒过后意外地感觉舒畅,也许是下楼梯的原因,走下的每一步都不觉得疲惫,只是肚子有些饿了。
“季慕风,我们等会去吃什么?”
那人没有回答,视线固定在眼下的脚步上,两人的腿脚长短不同,这样手扣着走下楼梯苏夏没觉得费力也是实属罕见,“唉,这公司应该有食堂吧。”
“没有。”
季慕风沙哑的嗓音念出这么一句,她轻摸摸肚子,眼下解决这个问题有些刻不容缓,过去在国外过得有一顿没一顿地,倒是养成了胃病,胃部抽疼着,虽然比起刚刚的头痛算得上是小菜一碟,但多少还是让正在行走的她冒出冷汗。
男人的脚步停驻了,她也学着他站立在楼梯的中间,正要转向这个男人,“别动”季慕风嘶哑的嗓音低声说道。
自己没有转身,可这个男人却回转向自己,另外一只手露出了红色的表带,上面显示着“十一点五十分”竟然已经过去了这么长的时间,那只大手从他的衣兜中掏出着什么东西。
唉,真是难怪觉得饿,刚刚竟然花了这么久的时间,季慕风的目光和她的交汇在一起,眼神中没有什么特殊意味,要说的话,只能谈及那瞳孔之上倒影着人就是她。
“你要干什么?”
季慕风从兜中掏出了一个小罐子,标签上面写着她从没有见过的外语字符,“诶,季慕风这是什么东西?”
苏夏正打算上前一步看向这个男人,季慕风扣住自己的那只手往后她的身后一压,自己手像是被钉在了墙壁上,她这才发现这楼道竟然是这么地窄,季慕风往她身前迈开一步,她的两脚不停往后踢踏着,这距离他就要意识到快要被壁咚了。
才感觉胃部的抽疼不见了,这会那痛苦再一次地传导上来,由神经发出指令往全身散去,她脸煞白起来,“咔”地一声,这声响让她睁开了眼睛,是季慕风手中的药罐发出的。
那一秒,她的世界像是被停顿住了,那药片像是雪花一般在天上散开,季慕风的笑容在过道的窗户辉映下显得格外的好感,那男人将头往上一仰,接下了一个药片。
“这是什么?”
药片在地上“啪啦啪啦”地发出响声,季慕风的身体向前靠去,将那个药罐子放在她的手上,她才看清楚这药罐上还配有他们国家的语言说明时,那熟悉的季慕风荷尔蒙气味将自己包围住。
“胃药。”
“哦。”
她轻声回应了,那瓶子里的药物还有一半,季慕风的身体越来越近,这个男人什么时候知道她犯了胃病的?这男人自己接下那药片又是为了什么,“一天两次,饭钱。”
苏夏再一次地将瓶盖打开,不等自己取出一片来,那唇舌已经将一片药片送进了自己的口腔后又一次地夺出,那味道像是如一团暖流流进她的喉道,她呼吸急促着,“这也算是精神损失费吗?”
她正打算做个深呼吸,可这个蛮不讲理的流氓再一次拉动自己的身体往楼梯下走去,她只好迈开步子跟上去,耳边那沙哑的嗓音像是要笑,但那头轻摇了一下,那程度甚至谈不上摇头,只是动弹了一下而已。
“非卖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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