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也不赖。
宋冬忆呵呵一笑,没回他,奇怪的是,这人自从说了那句话以后,就没在自言自语下去了,她耳边瞬间清净不少。
要是放到正常的时候,宋冬忆自然喜静,但现在……夜黑风高,风餐露宿,冷风缭绕。
她情愿身边坐着的是一个话痨。
第一百零八次查看手机有没有信号以失望告终之后,宋冬忆坐在地上铺着的垫子上,百无聊赖地等着。
突然,旁边有人给她递了一个塑料的东西,宋冬忆扭头,看刘申嘴里塞了一根肠。
“喏,就剩一个了,要不要?”
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精神紧张加上身体疯狂分泌肾上腺素抵御寒冷,宋冬忆确实有点饿,她没想到刘申还能记得带这东西,便扭头问:“你还能把这顺下来?”
刘申笑:“原本在外套里塞着的。”
“……谢了。”宋冬忆接过来,撕开了香肠。
旁边坐着的一个助理,手里还抱着几张A4纸,她更奇怪了:“你拿的什么东西?”
助理叹了口气:“明天就要传真工作总结了,我怕被炒鱿鱼……”
宋冬忆失笑,目光转向旁边地一个男助理:“你顺东西了吗?”
男助理有些不好意思地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收据单:“邢栋哥说,可以给我报销。”
“哈哈哈哈!”
旁边的刘申先笑了出来,几个人的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以至于帘子被掀起来的时候,宋冬忆还呲牙咧嘴的笑着。
“宋冬忆。”
熟悉的声音响起,宋冬忆表情凝固,立马站了起来。
手腕被人拉住,宋冬忆身体前倾,连忙留下了一句话:“不用担心我,这我爸!我爸!!”
刘申愣愣地说:“叔叔好……”
宋冬忆想笑,结果却被直接拉出了帐篷。
距离这个集中地不远处,停着熟悉的奥迪,南秋墨把她塞进车里,自己也坐了进去。
摘下口罩,南秋墨目光将宋冬忆从头打量到脚。
宋冬忆被看的发毛:“我真没事,连皮都没蹭破,你看,完完整整一个人,除了……”
南秋墨突然把她抱进了怀里,这男人肩膀有些细微地颤抖,手劲更是大得离谱,宋冬忆被箍地生疼,但是也没挣扎,直到南秋墨自己意识到没控制好力气,才松了手。
南秋墨揽着她的脖子:“除了什么?”
宋冬忆愣了下,才接着说:“除了有点冷……”
车上已经开了暖气,本来四月份的天气,早就已经不用在车里开暖气了,但是宋冬忆刚上车,就被温暖的气息沁地浑身汗毛舒畅,暖气显然是被南秋墨提前开了。
他盯着宋冬忆身上的睡衣,半询问半肯定地说:“去我家。”
宋冬忆愣了下:“这儿离你家近?”
这个家,自然是南方林在住的那个地方。
这一片属于郊区,地震过后,自然是住平方的要好过楼房的,况且南秋墨家跟沁月区隔得确实也不远。
宋冬忆脸颊微热,搪塞道:“我就穿这个,蓬头垢面地去见你爸爸?”
南秋墨轻笑。
“不然就在车里,比帐篷里暖和。”
宋冬忆想了想确实,就说:“还是在车里吧。”
见面什么的,至少还是要正式一些。
南秋墨默认了,来的匆忙,也没有给宋冬忆带些吃食,扭头问了句:“饿吗?要不要去便利店买点吃的?”
宋冬忆刚刚吃了肠,也不怎么饿,她把座椅调平:“不用了,我困。”
南秋墨轻笑了声:“那你睡吧。”
宋冬忆抬眼:“你不睡吗?都……快四点了。”
南秋墨从车柜子里摸出来一盒烟:“我出去抽根烟。”
宋冬忆抓住了他的袖子:“别抽了,对身体不好,我还没问你,你今天怎么两点多还不睡觉?”
被管教了的人心情却异常不错,他把烟盒塞了回去:“在想你。”
宋冬忆没好气地锤了他一拳。
“编点能让人相信的。”
南秋墨也不继续演了,他执起宋冬忆的手,在上面轻轻印下一吻:“暂时保密。”
宋冬忆挑眉,这人还装神秘。
南秋墨卖着关子,也把座椅往后调了调,身高腿长在车上便显得不太方便,腿伸展不开,他勉强半躺着。
突然,这人好像后知后觉地问了句:“我刚到的时候,你说我是你什么?”
宋冬忆已经累极,头挨着靠椅就进入了梦乡,南秋墨半天没得到回应,一歪头,这女孩已经睡得安稳。
他失笑,把自己的大衣披到了宋冬忆身上,半躺着假寐。
幸运的是,余震并没有发生,宋冬忆醒来的时候,南秋墨已经在不知名的路上行驶着。
她揉了揉眼睛:“咱们去哪儿?”
“我家。”
“???”
怎么又来?
宋冬忆哭笑不得:“你跟赵导打过招呼了?”
南秋墨点头:“赵导本意也是先离开,开机暂缓。”说完他又接了句:“你的东西我已经让你的助理帮忙拿回去了,放心,我戴着口罩。”
宋冬忆呼了口气,打开电量所剩无几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早上8点了。
“你昨天那么喊我,叔叔知道吗?”
宋冬忆愣了下,才想起来南秋墨说的是哪一茬,她干笑了两声:“事急从权,我爸肯定原谅我。”
南秋墨弯了唇角:“下次换个称呼,我怕折寿。”
两人开着车先去了服装店拎了两件衣服换上,宋冬忆总算是收拾整齐,然后又去美妆店化了个淡妆,顺便吃了个早饭才开着车到南秋墨家。
宋冬忆第一次来,总归是有些紧张,但是到了才知道,完全是白紧张。
因为南方林破天荒,不在家。
南秋墨也没想到,把手里的礼放下,招呼着宋冬忆吃水果。
宋冬忆看着面前面积谈得上狭窄的平房,周围围着一圈栩栩如生的油画,洁白的墙上沾染着几个零星的颜料。
她问:“叔叔是画家吗?”
南秋墨淡淡地应了一声:“算是。”
“那岂不是很有钱?”
南秋墨冷冷答道:“你以为画家都是毕加索?”
宋冬忆应了声:“可我觉得这些画,都很精美。”
南秋墨没继续回答,显然是对这些画的印象不佳,他把草莓叶掐掉洗好,放到宋冬忆怀里。
“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