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辞暮以前是不过节的,他还是天道的时候偶尔凝视世间时,会看见人类因为某个节日而欢天喜地,四周都洋溢着欢快的氛围。
过节就好像是人类情感宣泄的一个借口。
后来他来到了世间,成为了木辞晚的师尊,他依旧不过节,因为没什么好过的,他既无朋友,也无亲人,只有一个徒弟,脚上踩的是正道,素来不会因为这些小事而停留,所以依旧没有过过节日。
一直到失去了记忆,在小世界中木辞晚总会用着各种惊喜在小世界中带给他欢乐,偶尔回想起来,对于节日的评价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改变。
不是节日让人欢乐,是人让人欢乐。
从小世界归来已经是数不清的时日,他们偶尔还会去某个小世界转转,不干扰别人的人生,只是走遍世间的风景。
现在所在的就是一个现代社会,一如他们第一个世界相遇的模样。
不过这次他们二人都没有职位在身。
数不清的岁月让他们去了许多的地方,但是每到一个新的小世界,又会有不一样的东西在等待着他们。
今天的木辞晚有些不一样。
秋辞暮睁开眼,看着身侧空落落的床,下意识地想道。
若是往常,木辞晚肯定会赖在他的身旁不愿意起床,而现在,在空调的作用下,身侧的床早已是冰凉一片,人早已不知去向。
揉了揉发疼的额角,衣衫微微滑落露出肩膀上的痕迹,秋辞暮脸色微微变了变。
这人就跟属狗似的,每次都喜欢咬他,还不准他动用法术修复。
秋辞暮有很多时候都觉得,木辞晚想要来小世界的原因是秋辞暮不能轻易动用灵力,身上的吻\/\/痕自然也不能轻易地去除。
不动声色将自己的衣衫拉了回来,他站起身给自己换了身衣服,一边换,一边心里盘算着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
五月份,除了法定节假日劳动节外,也就只有个青年节,还有就是六月份的端午节和六一儿童节,怎么看都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
至于生日。
他们彻底将天命解决之后,木辞晚便缠着秋辞暮将生日定在了他们相遇的那天。
那个大雪纷飞的冬日。
秋辞暮默许了她这个建议,也顺从地依她所说将两人的生日定在了同一天。
现在是夏季,自然也不可能。
想不出来。
倒也不是他非要追根究底,木辞晚想要做什么?只是怕对方在准备惊喜或者礼物之后,他无法很好的回应对方的期待。
当然,这只是浅浅的忧思。
作为一个伴侣的正当考虑,却不会成为他们矛盾的源泉。
所以想不出来秋辞暮索性不想了,可能又是木辞晚随意胡编乱造的在一起天或者999年之类的事情,这次忘记了,那么下次就记住,他总能够回应对方的。
这次也是一样的。
本来关上的卧室门传来响动,木辞晚从外面推门而入,她今天穿了一件卡其色的短款短袖,下半身是一条偏宽大的长裤,看起来格外有少年风,整个人都特别利落。
见秋辞暮已经起来了,眼中闪过一抹温柔,快速走了过去,将秋辞暮搂入怀中:“师尊,你起来了。”
秋辞暮“嗯”了一声,又用余光看了她一眼,眼神意味不明,但是木辞晚一下子就从眼神里面读出来了对方的意思。
“早起了一点,早饭已经做好了,下去吃?”
说着,就要朝秋辞暮吻过去,但是被秋辞暮避开了。
他右脚往后退了一点,借着力道稍稍推了一下木辞晚:“还没洗漱。”
“这有什么?”木辞晚笑了一声,本来还在心里盘算自己有没有什么地方做错了,听着秋辞暮这么一说,只觉得有些好笑。
她稍稍走进了一些,能够看清晰秋辞暮扑闪的眼睫毛:“师尊怎么样我还不清楚吗?我们什么事情没做过?”
秋辞暮涨红双脸,在一起了这么久,他还是有些害羞,将木辞晚往边上一推,自己低着头闷声走近卫生间里,身后是木辞晚愉悦的笑声。
秋辞暮:“……”
他觉得最近木辞晚越来越放肆了,是不是他太纵容了点?
要不以后还是严肃些?
但是这个想法还没有试试,便在看见一桌子的早饭时烟消云散了:“不是有保姆做饭吗?你怎么还专门起来做?”
“心疼我了?”木辞晚凑过去,亲昵地搂着秋辞暮,秋辞暮一扭头,不回答她的话,木辞晚就接着说下去:“今天不一样,待会儿换件衣服我们出去约会好不好?”
秋辞暮心想他们约会的时间还少吗,次数比大街上随便薅三四个人的年龄加起来还多。
但是不可避免的,心中有些许的雀跃,最后矜持地点了点头。
出门当然得穿情侣装。
木辞晚穿的衣服显年轻,一看就是年轻人的搭配,她本来就是二十五六岁的样貌,看起来毫无违和感,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但是秋辞暮是个老妖怪,他拉不下那个老脸穿太稚嫩的衣服,平常穿的也都是中规中矩的衣服,这次为了配合木辞晚的情侣装,挑了半天,找了件藏青色的上衣,下方是一条到小腿的七分裤,看起来有些老成,穿在秋辞暮的身上却又靓丽了起来,至少看起来是很好看的。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秋辞暮的目的没有达到。
木辞晚的视线在他的手腕上流连了一阵,藏青色的衣服格外显白,秋辞暮人本来就白,这样一穿,整个人都透露着清爽的感觉。
手腕上是木辞晚亲手编的一条红色手链,戴在上面显得手腕纤细不已,让人忍不住想要亲吻。
和木辞晚在一起这么久,对方一个眼神秋辞暮基本上就能猜出来她什么意思,更何况这个眼神,他当着木辞晚的面把手背到背后,老干部的姿势硬是被他做出了一番气势:“还走不走了?”
木辞晚微微一笑,走过去牵住了他的手,盈盈一握:“当然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