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木辞晚顾不上什么,心里一咯噔,直接跑了过去,东西在她进入洞穴的时候就已经扔在了地上,直直站在秋辞暮的面前。
想要伸手去搀扶他,却又颤抖着手不敢。
她的心里隐隐约约有一个想法。
“师尊,你的眼睛。”
那双眼睛黯淡无光。
秋辞暮听见木辞晚的声音,本来警惕的面容稍稍缓和了一些,神情也收敛下来,依旧是那副淡淡的模样,寻着声音转向木辞晚所在的方向看着她,“一些后遗症罢了,一两天便会痊愈。”
一两天便会痊愈。
即使听到这样的回答,木辞晚依旧觉得自己的心脏钝痛,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
秋辞暮眉头一拧,他虽然看不见木辞晚的动作,但却是听得出来,“你这是作甚。”
木辞晚低着头,眼神晦暗不明,“都是因为弟子的缘故,若不是因为我,师尊便不会这样。”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是我的弟子,做这些事情有何不可?”
秋辞暮清冷的声音缓缓流出,因为身体的虚弱,弱了几分,但却并未失去以往的气势。
“你是我的弟子,如此轻易下跪,成何体统?”
木辞晚抿唇,终于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从地上站了起来,“师尊,外面下雨了,我扶您进去。”
他们现在站在洞穴的入口处,雨一下起来,就会被风吹进来,看起来湿淋淋的。
雨声愈演愈烈,打在树叶上面,形成一道美妙的乐曲,可惜谁都没有心思去听。
秋辞暮被木辞晚扶着坐回了刚才的地方,他心知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没有去给木辞晚添乱,只是仔细听着木辞晚的动静。
打火声和外面的雨声交杂在一起。
洞穴的寒气从墙壁与洞口四面八方争先恐后涌入。
秋辞暮的现在的躯体得不到灵力的庇护,微微坐直身体,垂下眼帘遮住自己黯淡的眸子,倏地感觉面前多了一丝温暖。
一缕烟雾钻入鼻腔呛得秋辞暮咳嗽了一声,下一刻就被木辞晚抓住了手腕,木辞晚担忧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
他的眼帘扇动,不着痕迹的向身后靠了靠,随后缓缓摇头,“我无事,只是有些不适应。”
之前在修仙界的时候,这些东西向来是可以避免的。
木辞晚也知道问再多也没有用,这个火断然是不可能熄灭的,师尊的体内也没有灵力,况且体弱,若是再着凉就大事不妙了。
她只能担忧地看了一眼秋辞暮,随后强装冷静的模样回到原来的位置,坐下来继续烤着她从山间找寻来的吃食。
洞口斜斜地飘进来了些雨滴。
好在这洞穴够深,往里面走一些,也不会被雨淋湿。
木辞晚的速度快,捡的柴火和吃食够他们坚持一晚上。
就这样将就着,解决了饥饿的胃,木辞晚这才看向秋辞暮,“师尊,你现在的情况如何。”
秋辞暮沉默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但是面对徒弟自然不能这么说。
可是他不说,木辞晚基本上也能猜到。
“师尊,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强大起来,然后保护你的。”木辞晚头脑一热,肯定道。
秋辞暮:“……”倒也不至于如此。
他知道自己徒弟愧疚,也不忍心打击她,毕竟自己来这个世界就是为了这个。
他叹息一声,根据声音判断出木辞晚的位置,伸手抚摸上她的脑袋,声音温柔了一些,“辞晚,不必内疚,修仙讲究因果,我当初既然选择了你当我的弟子,这些事情也应当是我这个做师父的应当做的,你必须要如此内疚,不过有这心思是好的。”
难得见往常冰冷的师尊,如何下来说那么大一段话,木辞晚一时间有些愣怔,不过很快便反应过来,“如果是因果的话,那么我……”
“辞晚,我说的因果是你自己去选择而得来的,而不是被天命所掌控。”
秋辞暮的温柔仿佛只是一瞬,在听见木辞晚喃喃这句话的时候,脸色一瞬间就恢复了往常冷淡的模样。
“我知道了。”木辞晚颔首,看着神色冷凝的秋辞暮,有一粒种子开始慢慢长成了藤蔓。
是她自己走进了误区,她的人生应当由她自己来选择,而不是由自己的体质来选择,既然能修仙,她也只想修仙,又为何要听其他人的摆弄。
他们越想看见自己做什么,她偏就不如他们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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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雨淅淅沥沥下了一晚上,第二天依旧没有停止,但是他们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
木辞晚修炼了一晚上,身体稍稍恢复了一点灵力,将所有的灵力都拿来打开了自己的储物袋,把里面的东西都翻找了出来。
秋辞暮以前总是想着想着就塞给她一些丹药,不过她没怎么受过伤,这些丹药也就没有派上用场,一直都被她收纳在储物袋里面,这下全部都用上了。
先将对秋辞暮有用的丹药全部都挑选了出来,木辞晚这才找了些自己能吃的丹药,身体上的伤一瞬间消失不见,恢复到了完好如初的模样。
又换上一身干净衣服,一瞬间觉得心里舒坦多了。
经络之中隐隐有灵气在流动,但依旧是一滴一滴的露珠,并不算多,一点一点温养着她的经脉,照这样的情况,大概半个月,木辞晚的伤势就能回复。
她迫不及待去查探秋辞暮的情况。
此刻的秋辞暮穿着一身白色的弟子服饰,墨色长发被一阵风吹来轻轻掀起,俊美非凡,仿佛误入人间的仙师。
哦,不对,她的师尊本就是仙师。
木辞晚一时间看的有些入迷,一直到视线接触到那一双暗淡无光的眼睛,她才一瞬间回过神来。
师尊的眼睛还是没有好。
她抿了抿唇,心中有戾气肆虐。
如果师尊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么世界上残存的魔族都会被她找出来剥皮抽筋。
即使是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