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侍不敢。”秋辞暮猛地将头低下去,就要跪在地上,但是被木辞晚握住了手腕,对方略带严厉的声音传进他的耳中。
“辞暮,看我。”
秋辞暮只得抿着唇仰头看向木辞晚,想象中生气的面容并不存在,依旧是那柔和的脸庞,分明看向侍从时,那张脸写满了冷漠。
“辞暮,我知你现在并不相信我,但是没关系,总有一天你会信我的。听话,别在我面前用这个词,我们是平等的,你用这个词我会心疼。”
秋辞暮微微睁大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见的,他抬头想从木辞晚的脸庞上找寻破绽,却撞进深邃的眼眸之中,里面的温柔将他囚禁,让他一时间分辨不出真与假。
这件事终究还是在秋辞暮的沉默之中不了了之,木辞晚也不心急,说完这话之后就拿了一本书出来垂眸看着,余光却一直注意着一旁坐立不安的秋辞暮。
外面的人群突然传来骚动,本来平稳行驶的马车突然停下。
“有刺客,保护陛下君后!”
伴随着侍卫的一声后,外面传来短兵交接的声音。
木辞晚将书放在一旁,拉住了因为颠簸所以差点跌落在地上的秋辞暮,目光朝门外走去。
这一次的出行兴师动众,按照以往的情况来看,只有蠢人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伺机而动。
但是现在不一样,原主本来皇位就坐得不稳,一些谋反分子可以将这个责任推卸给那些反叛的人或者是暴动的流民,接下来就又是一番骚动。
最直接的影响就是百姓发现有人敢直面皇帝,他们的心里也会蠢蠢欲动。
如果原主当时真的按照睿王母女俩的谋划行事,现在肯定已经立于糟糕的境地。
不过这些都是木辞晚盘算好了的。
一只羽箭直直插在马车上,力度之大直接刺透了木料,外面还有刺客伪装成流民的声音:“皇帝,拿命来!”
木辞晚:“……”她敛眉握住秋辞暮的手,将他拉入自己的怀中。
秋辞暮还想要挣扎,被木辞晚制止了:“辞暮,情况危急,听话。”
秋辞暮顿时就不说话了,这个姿势能让他闻到对方身上传来浅淡的香味,甚至太过暧昧,可惜现在也无暇顾及这些,他的眉头紧紧蹙起,思考自己下一步的动作。
按道理说他和皇帝没有什么关系,不需要拼死保护这个人,可是对方是皇帝,如果自己护驾不利,最后倒霉的还是他。
外面的骚动越来越剧烈,有人直接破门而入,利刃在阳光下闪动着光辉,被木辞晚一扇子挡了回去,直接站在了秋辞暮的前面,将他挡在身后,“辞暮小心些,莫要伤到了。”
战况愈演愈烈,马车岌岌可危,这里距离皇宫已经没了多长时间,秋辞暮看着面前的场景,心里盘算着御林军带着侍卫赶来的时间,眼见着木辞晚有好几次都要被伤到,他的眼睛惊恐地瞪大,心脏也提起来,但是自己此时还没有注意到,现在的他有多么在意木辞晚的安危,不是处于君臣的关心。
那人似乎发现了木辞晚不好弄,看着木辞晚这么护着秋辞暮,一咬牙,转变了方向朝秋辞暮那边刺过去,秋辞暮已经在马车的一角,背后就是木板,对方来势匆匆,他根本没有地方可逃,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刺过来,甚至已经想好了刀剑没入身体的声音。
预想的疼痛并没有袭来,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手上沾染了一点黏腻的触感,是血迹,他瞳孔放大看着挡在自己面前替他挡了刀的木辞晚,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焦急之中。
“陛下,您怎么样,您有没有事?”
他慌乱想要去扶木辞晚,却被木辞晚推开,站起身挡住了对方刺来的剑。
木辞晚本来想着自己的目的达到了,直接将对方一刀了结了,余光却看见秋辞暮在搬弄着东西,霎时间眼中染上了一丝笑意,故意放慢了一点动作,将对方步步制止住,这样秋辞暮就有了动手的空间。
秋辞暮看准时机,直接抱着一个箱子砸过去,刚刚好,正中杀手的脑袋,木辞晚趁这个机会把其他的杀手给解决了,才装作柔弱的跌落在地上,还算准了方向,特意往秋辞暮那边倒下去。
秋辞暮连忙走过去伸手将她搂住,又扶着她坐在榻上,有了这个世界相见之后表情最大地一次变动,:“陛下,陛下,您怎么样,您坚持住,我们马上就回去了。”
慌乱之中甚至没有纠结称呼的问题。
这种杀手的刀一般都是淬了毒的,看起来触目惊险,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甚至有些埋怨木辞晚为什么要来替他挡刀,看着刀刺入对方身体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要暂停了。
“辞暮莫慌,我无事。”
怎么可能没有事,身体都没有力气,只能靠在他的身上了。
在马车里打斗的时候,官员已经带了侍卫前来护驾,好不容易将这场暴动平息了,结果看见木辞晚受伤了,个个都是豆大的汗珠,生怕木辞晚怪罪,又怕木辞晚出事,一个二个心里面都各怀心思,但此刻都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快点把木辞晚送到皇宫之中去接受治疗。
木辞晚受伤的消息不胫而走,这一场表面的百姓暴动,与百姓切身利益有关,大家都装作不关心的模样,却尖着耳朵去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木辞晚做这件事情是有目的的,自然不可能放任侍卫将他们杀死,之前任年找她的时候她就给了对方一个任务,这些杀手伪装的留名,全部都是活捉的,包括刺杀木辞晚然后被秋辞暮一个箱子敲晕的人。
木辞晚和秋辞暮被护送回了宫中,留下官员处理事情口径都是一句话:“臣一定会明察秋毫,给陛下和百姓一个交待。”
这下是稳定了民心,又让睿王他们放松了警惕,毕竟木辞晚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