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在门外站着的秋辞暮和木辞晚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木辞晚其实不怎么能理解钟飞驰的所作所为。
一边将自己当做人类看待，努力学习，讨好老师，一边肆意践踏别人的生命，为自己的血脉而自豪得意。
不过这与她也没有什么关系了。
靠在墙上，她心情甚好地用手指勾了勾秋辞暮的指尖，看着对方侧过身看向她，她笑着，慢慢做了一个口型：“男朋友。”
秋辞暮没有什么反应，只是手指颤了颤，余光悄悄看了眼木辞晚，又收了回来。
本以为这个闹剧到这里就结束，两个人能够在外面安安静静的待到下课，但是教室里面的人似乎不这么想。
只听见“啪”的一声，是细长的指甲划过黑板，最后拍在讲台上的声音。
李艳华的声音和划破黑板的声音一样尖锐：“赵朝，你还学不学？不学可以滚出去，天天跟着木辞晚混，她家里有钱有势，你家里有什么？不知道的以为你是他身边的一条狗，她说什么话你都听。”
“还一天到晚想些不切实际的东西，我告诉你，在这个世道上，成绩决定一切，没有成绩，出去也没有人愿意要你，你就是一个笑话。”
这话说得着实有些难听了，班上大多数人的脸上都露出不赞同的表情，赵朝像是被打击到了，垂下脑袋，但是旁边孟华可就不受这个气了。
“李老师，你难道不觉得你这句话说的太刻薄了吗？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凭什么只有学习才是唯一的道路？”
“就凭我是老师，我见过那么多东西，我说他不行，说他没用，他就是不行，就是没用。”
这话把人给说笑了，孟华气得胸脯上下起伏着，还要和李艳华辩论，却被一旁的赵朝拉住了。
往常意气风发的少年，此刻垂头丧气，抿着唇看不清楚什么表情，但是明亮的眼睛此刻黯淡。
“算了，她说得，好像也对。”
说到这里，他自嘲地笑了笑。
自己本来就是没用，作为家里的独生子，爸妈从小就把期望落在他的身上，可是他却没有更好地回应。
学习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也是一件非常需要天赋的事情。
如果所有东西都可以靠死记硬背的话，或许他真的能够成功。
可是不是的。
那个东西需要脑子，需要很多的技巧，赵朝人笨，他学不会，他只想奔跑在阳光下，和他们一起打球，只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只想看着孟华越来越好。
即使孟华这么费尽心思地教他，可是他的成绩依旧在原地踏步。
他妥协了，可是有些人不妥协。
李艳华看着他这个模样，仿佛占了理，整个人变得洋洋得意又阴阳怪气起来，涂着口红的嘴唇被拉得很大，勾勒出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
眼睛因为动作变得细长，只用余光瞧着赵朝：“还算你有点自知之明，我要是你我都会觉得羞愧。还有，你们两个不会是在谈恋爱吧，也不知道她怎么会眼瞎看上你，我待会儿就去跟班主任说班级里面有人早恋。”
“之前我就不同意什么学习互助小组，有什么用，还闹出那么多事情来，成绩好的学生都被这些成绩差的学生给教坏了。”
她嘴里还嘀嘀咕咕着，往讲台上走去，“好了，不因为你们的事情，打扰到整个班同学的学习了。我们继续上课。”
“李老师，我不认为是这样的。”
说话的是孟华，她抬头，倔强地看着讲台上的女人，满脸都是不认同，“我认为老师是传道授业解惑的，我觉得我应该直接叫你的名字，毕竟这三个动词，你一个都没有达到。”
“你、孟华，你胆子大了是不是？别以为你成绩好，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我照样会上报学校给你处分，到时候我看你还能考什么学校。”
“我能考的学校多了去了，这些年获得的竞赛奖状足够我去一个比你毕业的学校更好的学校，我不知道你是抱着什么态度说这些话的，但是你说的话已经对学生造成了人身攻击，我可以随时去教育局告你。”
“那你去告啊！”英语老师说破了音，她没有想到自己当了那么多年老师，还有人敢顶撞她，眼睛瞪得像恐怖片里刚爬出来的贞子，看着下面站着的人。
“别以为拿教育局就可以压我，没本事就是没本事，怎么学都学不好，与其在这里逞能，不如把他带去医院里面瞧瞧，看看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说着，双手环臂，一脸不屑地看着他们两个人。
“李阿姨这就说错了，我觉得赵朝挺好用的，你的脑子不怎么好用，毕竟赵朝可以反手把篮球拍飞，你呢？”
木辞晚说着，拿着刚才从教室后门顺出来的不知道是哪位同学的篮球，直接往英语李艳华面前一砸，没用力，但是正中红心，惊得李艳华老师大惊失色。
“哎呀，我都已经提醒过了，还躲不过，是不是小脑发育失调啊？我觉得你应该去医院里面检查检查。”
木辞晚拍了拍脑袋，装作一脸懊恼模样看着英语老师，看着她脸上精致妆容逐渐变化，心里只觉得恶心。
果然，无论哪个行业都有人渣，也无论性别。
“你、你，木辞晚你叫我什么，你又在做什么，你这是伤害老师，你看我怎么处置你。”
李艳华气得伸出食指指着木辞晚，又觉得不解气，走过去扬起手就要给木辞晚一巴掌，被木辞晚一下子握住了手腕。
力气之大，像是要直接将她的手腕捏碎。
“你给我放开。”
“不放，我刚才只是跟你闹着玩的，本来以为老师大人有大量，不过看老师这个动作，应该没多少量，也是，脑髓都没有多少，礼义廉耻都学不会的人，怎么会有这些东西。”
说完，甚至还嘲讽地笑了笑，全班瞬间爆发出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