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像只小刺猬一样努力立起浑身的刺武装自己的秋辞暮，木辞晚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摸了摸他的脑袋，“有空我给你把头发剪一下，太长了。”
头发已经落在背上，微卷，有一种雌雄难辨的美感。
秋辞暮点点头，脸上闪过挣扎，最终还是小声说了一句：“谢谢。”
虽然不知道你的目的是什么，也不敢完全信任你，但是谢谢你将我从那个暗无天日的实验室里救出来。
也谢谢你现在这么关心我。
至于之后的事情。
秋辞暮暂时不愿意去想了。
“我们要去哪？”
他问。
“丧尸围城，许多地方都沦陷，由幸存的异能者组建了黄河基地，也就是我们离开的那个基地，现在我们要去南边的新仓基地，那里还比较混乱，作为应急基地，很多设施不全面，丧尸也比较多。”说到这里，她顿了顿，看向秋辞暮，“害怕吗？”
秋辞暮摇摇头。
这种事情没什么可怕的，待在实验室里面才是最可怕的事情。
那种无力感，让人分分钟想要灭亡。
“很好，很勇敢，我正式邀请你加入我的小队，成为我小队的第五名队员，你愿意吗？”木辞晚站起身，拍拍衣服上的灰尘，低着头朝秋辞暮伸出手。
她逆着光，自然的光线柔和地在她身后扩张，秋辞暮恍惚间又想到了地下室的看见对方的第一眼。
他第一反应是去看小组其他成员，他们都不约而同停下手里的事情朝他比了一个加油的手势。
“可以吗？”他面露犹豫。
“当然可以，你能展现你的优秀，对吧？”木辞晚反问。
“嗯！”秋辞暮的目光坚定，看着眼前的手，缓缓将自己的手搭上去。
“不怀疑了？”木辞晚将东西收拾好，吃完饭就又要赶路了，所有东西都要收拾进车子里。
秋辞暮帮着搭了一把手，“怀疑，但是没办法。”
摆在他面前的就只有一条路，有再多的怀疑都没用，还不如老实一点。
“很聪明。”
“多谢夸奖。”秋辞暮冷冷回了一句。
车子是越野车，后座能容纳五六个人，既然秋辞暮醒了，木辞晚自然不能再抱着他，就和他一起坐到了后座，留利正平坐在中间，往前看看，又往后看看，觉得自己是被孤立的那个人。
“我申请下一个开车，一个人坐着怪不自在的。唉，小暮会不会开车？”
秋辞暮将自己缩在一个角落，猝不及防听见利正平叫他，“不会。”
他才十二岁，可以骑自行车之类的，但是开车还暂时不会，就算想学，交警也不让。
“那等有空我教教你，现在这个世道，不会开车可不行。”利正平摸了摸下巴，认真说着。
“好，谢谢。”他不懂拒绝，抿了抿唇瓣回答道。
从周边乡镇往城里去，一路上看不出来有太多的变化，真要说的话，就是一路的丧尸变得越来越多。
秋辞暮是没有怎么看见过丧尸的，末世开始之前他就被禹高轩关起来做实验，末世开始他就随着禹高轩进入基地，后来是变本加厉的实验，再后来就是被对方注射抗体，然后被彻底关押起来，许久没有看见过天明。
大部分有关丧尸的信息都是从禹高轩和一些人的谈论中听见的。
“试试这个。”
手里被塞进了一个冰冰凉凉的东西，秋辞暮低头一看，是一个水晶一样的东西，只有他半根食指那么长。
“这是晶核？”
他听禹高轩提起过。
“对，随着丧尸的等级不断提高，晶核也越来越大，可以作为基地的基本流通货币，也可以作为提升异能的材料，这是三级丧尸的晶核。”
目前发现的丧尸等级最高的是五级丧尸，人类异能者等级最高的是六级，还勉强比丧尸高一点，能够抵御住丧尸。
但是以丧尸继续蔓延的速度来看，两边谁更强大还说不定。
“你现在应该是二级异能，这个吸收了增长快些。”
木辞晚看了一眼车窗外面，丧尸垂着手游离在外，看起来格外渗人。
“我可以自己……”他想说可以自己去找丧尸晶核，但是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这句话怎么说出来都像是不自量力。
木辞晚手指抚上他的额头，“别蹙眉，我知道，这就当做我借你的，以后还我？”
“好。”秋辞暮不再拒绝，点了点头。
“木辞晚？”叫出木辞晚的名字还有点拗口，他说得有些慢，“你的异能多少级了？”
“对啊，我也很好奇。”利正平插了个嘴进来。
“这个问题我也没想过，之前是四级，现在应该五级吧。”
肯定不止五级，只是她来了之后，这些东西就没有办法用普通的标准来衡量了。
“啊，我才四级，还是得努力啊，老大，有啥法子，教教我呗。”
“没有，看命。”木辞晚冷声回了一句。
利正平想哭，控诉道：“老大，你自己看看你对小暮的态度，再看看对我的态度，要不是我性格好，现在都开始哭天抢地了。”
“你有他好看吗？”
利正平摇头。
“你有他安静吗？”
利正平摇头。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他，不喜欢你。”
利正平：“……”
他悲愤欲绝。
当事人兼无辜者·秋辞暮：“……”
你们说话就说话，别牵扯上我行不行，索性直接闭着眼开始吸收晶核。
木辞晚余光瞥见他的反应，眼中晕染了笑意。
小别扭一个。
就是这个世界太小了，还要等好久啊，思索间，指尖在窗沿轻轻敲着，利正平备受打击掏出晶核也开始吸收，车子里面再没有一人讲话，只听得见发动机的声音，以及轮胎碾过杂物，发出奇奇怪怪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