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聊一聊吗?”
他问。
“当然。”
木辞晚时时刻刻等待着这一句话。
客厅中,两人肩并着肩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两杯冒着热气的白开水。
向来胸有成竹的秋总不敢去看木辞晚的眼睛,只能盯着茶几上那朵盛开的玫瑰。
是木辞晚今早送过来的。
说是要聊一聊,可是坐在一起之后,两人周身的气氛就开始诡异僵持着,秋辞暮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从何处说起。
倒是木辞晚看着他这副紧张的模样,笑了笑,伸手将玫瑰花从花瓶中拿出,一滴水顺着根部滴在了茶几上面,没有人在意。
“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对我,也并非没有感觉?”
她眨眨眼睛,修长的手指握着玫瑰,往秋辞暮的面前一递,“虽然这玫瑰是早上送的,我的话也在下午说过了,不过我觉得有必要重复一遍。”
嘴角上扬着,眼中一脸认真,看似多情,却又一片深情。
“秋辞暮,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吗?”
秋辞暮看着眼前的红玫瑰,放在身侧的手缓缓握成拳头,视线挪动着,不敢去看木辞晚。
唇瓣被咬出了红润,木辞晚也不退缩,对方没有给出答复,她就一直这么举着。
“你要听故事吗?”
秋辞暮突然出声道。
“乐意之至。”
木辞晚浅笑。
“你应该听说过一点我的故事。”秋辞暮看着木辞晚,自嘲地笑了笑,“我是私生子,我的母亲在年轻时遇见了陆风,一股脑栽了进去,甜言蜜语与宠爱总是围绕在她的身边,可是过了两年,有了我之后,在周边人的谈论下,她才知道,陆风有妻子,有孩子,而她,是一个第三者。”
说到这,他的眼中多了一丝嘲讽。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如果她能够清醒过来,然后离开,她也可以过得很好,可是她依旧沉浸在自己编织出来的梦境之中,陆风甚至从来没有挽回过她,她就幻想出一个陆风出来,重复说着以前陆风说过的甜言蜜语,她病了。”
木辞晚看着秋辞暮,男人的眼中一片凄凉,总是冷着的脸颊带着一点悲伤。
“她的病谁也治不好,除了陆风,所以又将他求来,也不过是远远旁观。”
渣男是没有心的,即使看着因他悲惨的女人,也只是装模作样说了几句,走之前深深看了秋辞暮一眼,便离开了。
女人彻底疯了。
在一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追着自己眼中的幻影跑了出去,等秋辞暮赶到时,只剩下一具焦枯的尸体。
“怪不得你害怕打雷。”
木辞晚眼中染上心疼,恨不得将他抱在怀中细细安慰着,事实上也确实这么做了。
手指落在秋辞暮的头顶,感受着细长黑发的柔软触感,她轻声说道:“没事,都过去了,还有我呢。”
然后……她就被秋辞暮给推开了。
男人收敛了方才的悲伤,因为木辞晚刚才的举动而瞪大眼睛,恼羞成怒看着他,脖颈处的红晕渐渐晕染开来。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那件事之后,每次打雷,眼前都会浮现出这个画面,说不上是害怕,至少在有意识的时候,他能控制自己的行为,不会将那么一点害怕展露出来。
我不仅知道,我还抱过你呢。
木辞晚心想。
但是不能说,于是选择了转移话题。
“所以你说这么多,是准备接受我了吗?”
木辞晚眨眨好看的眼睛,盯着秋辞暮看,直把气势汹汹的秋辞暮看得低下头头,良久,他才抬起头来,语气和初次相见时一模一样,脸上冰冷一片,“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
只是试试而已呀。
木辞晚想了一些,也觉得不错,四舍五入就是可以抱回家的意思了。
于是下一秒就将新任男朋友搂在怀中,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样,软软的。
“木辞晚,你干什么!”
秋辞暮想要挣脱开她,可惜对方力气太大,他根本动不了分毫。
木辞晚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你现在是我男朋友,只是亲一下,不可以吗?”
最后一句话带着一点委屈的意味,让秋辞暮都顿了顿,要不是脑中还仅剩的清醒在告诉他这个人都是演的,怕就要心软了。
“不可以。”
木小姐选择不听秋总的抗议,谁让她已经看见了对方通红的耳廓了呢。
分明就是害羞了,还这个样子,别扭。
又搂在怀里抱了一会儿,木辞晚这才满足,随后垂下眼眸,看着秋辞暮说道:“别担心,我不是陆风,你也不是你母亲,我会用我一辈子对你好的。”
好羞耻。
听着木辞晚一本正经的话,秋辞暮眼睫毛颤了颤,羞耻心让他无法回答木辞晚的话,挣扎了片刻,只低低回了一个“嗯”。
“所以,你为什么会知道我怕打雷?”
秋辞暮总算挣脱了木辞晚的钳制,微微眯着那双浅色的双眼,不再是刚才那副“柔弱”的模样,带着压迫感朝木辞晚袭来。
糟糕。
木辞晚眨眨眼睛,老老实实将事情的起因经过说明,看着起身就想离开的秋辞暮,连忙拉住他的手腕。
看吧,有些事情刨根问底是不行的,看吧,又害羞了。
“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会有别人知道的,别生气了好吗?”
秋辞暮抿唇,扭头不说话。
木辞晚这个角度,正巧能看见他修长而白皙的脖颈。
她承认,她是个变态,她想舔一舔,但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存在。
“我错了好吧,都是我的问题。”
她就不该说出来。
“不是你的错。”
男人的声音失去了往日的清脆,带着一点沉闷,慢慢吐出字来:“和你没有关系,我一般不怕打雷的。”
只是那天情况特殊,雷声联系着梦境,让他想到了许多的东西。
“嗯,我知道,那天你病了。”
木辞晚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这话一出,秋辞暮这才转过头来,一脸认真地看着她,“对,因为那天我有一点不舒服,你知道的。”
这幅强调的模样格外可爱,可是随后,木辞晚心里就泛起了密密麻麻的心疼,宁愿承认自己生病了,也不愿承认自己的脆弱。
“嗯,我明白,所以……要一起吃饭吗,辞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