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秋辞暮的出现,让本来想提前离开宴会的木辞晚歇了这个心思,简单的问候之后,又坐回了方才的位置。
秋辞暮并没有在这场宴会中停留多久,有人上前打招呼,他也只是微微颔首,脸上看不分明有什么神色,从木辞晚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巧能看见他精致的侧脸,斑驳的光影落在他的脸上,给他白皙的肌肤增添了几分迷离。
“木辞晚,你今天晚上什么意思?”
木辞晚侧过头看向声音的源头,早在陆雨严走过来时她就注意到了他,只是并没有过多的关注。
只见这位大少爷咬牙切齿地小声说道:“我记得这场宴会我并没有给你发请帖,你是怎么进来的。”
原主的确没有收到陆雨严发来的邀请函,但京城的大家族无非就那么几个,绕也绕不过的圈子。
木辞晚看了眼所有情绪都表露在脸上的陆雨严,只觉得这人是真的没什么脑子。
讨厌木家,又想夺回陆家,简直是天方夜谭,若不是原主恋爱脑傻傻贴上去,木家甚至连面子都不愿意给他。
“陆小少爷似乎忘了,我好歹是木楠的女儿,哪里有我不能来的地方呢?”
虽然是原主求了父母好半天才得到的邀请函,但终究是来了。
这陆家做主的可不是陆雨严。
言外之意已经特别清楚,陆雨严想不明白往常总是跟在他身后转悠的人今天怎么这么有气场,三句不离两句将他一噎,生气却又无法反驳。
打心底的骄傲不允许他气势上输给木辞晚,他眼睛一瞪,声音稍稍拔高了些许:“你以为你木家就很了不起吗?”
声音不低,吸引了周遭人的视线,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
木辞晚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晚礼服的裙摆落直她的小腿,稍稍向前一步,高跟鞋发出清脆的声响:“很抱歉,陆小少爷,木家虽说不是最好,但与你们陆家相比,也不遑多让,我还真觉得有点了不起,天色也不早了,陆小少爷的生日蛋糕还没上吧,我刚才看见一个有些眼熟的人,或许跟陆小少爷有些关系?我就不奉陪了,祝你生日快乐,或许有惊喜发生?”
说着,木辞晚挥了挥手,满意地看着陆雨严的脸涨成了猪肝色。
两人的谈话声吸引了不少人的视线,木辞晚敏锐地感觉到了一道实质性的目光,转过头,正巧就和朝她这边走来的秋辞暮视线对上,那双浅色的瞳孔波澜不惊,却又浮动着光晕。
“秋总?”
“慢走,替我向你父母问好。”
没想到男人过来时说这个,感觉到对方对待自己和对待别人略微不一样的态度,木辞晚很是受用,毕竟她可是师尊最得意的徒弟呀。
收起嘴角那抹似笑非笑,木辞晚嘴角上扬,俏皮地眨了眨眼,“我知道了,一定会代为转达,谢谢秋总。”
秋辞暮缓缓摇头,一双手突然伸出来握住他的手腕将他往前带,秋辞暮没站稳,一个趔趄,不受控制往前走了两步,视线中是少女白皙柔嫩的肌肤,和那双充满冷意的眼神。
只不过眼神不是看向他的,玻璃在地上摔碎的声音格外刺耳,随后是一个女生焦急的道歉声,“对不起,对不起,您没事吧,都怪我不小心。”
秋辞暮眉头紧蹙着,看着不停道歉的女生,穿着一身小白裙,扎着麻花辫,眼角是摇摇欲坠的泪珠,“你是谁安排进来的?”
女生还在慌乱道歉,就是不回答。
“是我安排进来的,她跟我比较熟悉,家庭条件不好,我就让她来帮忙了。”
陆雨严大步上前一直走到女生前方才停下来,看向秋辞暮,眼神却有些晃动。
木辞晚就在后边看着好戏,视线不经意从两人相握处掠过,看样子有些人还没有意识到,她也不说。
秋辞暮本来没什么表情的脸庞愈发冷硬:“在场的人都是经过专业训练的,要发善心可不是这么发,她可担不起这个责。”
“她担不起我来替她担。”
陆雨严挺了挺胸,今天接二连三的难堪让他有些无地自容,秋辞暮这番话彻底惹怒了他,看着自己请来的人两眼汪汪的目光,陆雨严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窝囊下去了。
陆家本来就是他的,凭什么要外人来做主。
“你替她负责?”
秋辞暮冷哼一声,视线落在陆雨严身上,似有千斤重担,压得陆雨严有些喘不过气,却又固执抬起头来。
“这分明就是我的生日宴,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她没有邀请函都能进来,我邀请一个朋友进来又有什么问题吗?”
说的是那么一回事,可明显底气不足。
“她的请帖是我发的,有什么问题吗?”秋辞暮说着,“况且……”他的视线一凝,“邀请一个朋友来当服务生,陆小少爷可真有能力。”
嘲讽的意思分外明了。
他向来和这位小少爷不对付,接受公司无非是受人所托,他看不惯自己,秋辞暮也不会惯着。
陆雨严还想说什么,却被身后的女生拉住了手腕:“雨严,不要说了,都是因为我,我就不该来了,这次麻烦你了。”
说着,她绕过陆雨严朝秋辞暮微微鞠躬:“这位先生,对不起,都是因为我的疏忽,我一定会赔偿您的。”
木辞晚看着她双手抓着自己的裙子,松开怕是都有褶子了。
“嗯,的确该赔偿,要是我刚才没有拉开你,怕是红酒就泼在了你的身上,尚且不算其他的,这身衣服也该赔吧,秋总,你这身衣服多少钱?”
秋辞暮余光看见了少女略显俏皮的眼神,配合着她说出:“定制的,一套七十万左右。”
不算是特别贵的,想着陆雨严的生日宴,他来就是走个过场,随便找了一套。
话一说出口,女生的脸已经煞白。
“木辞晚,你是不是有病,什么你都要参一腿,我都说了,她家穷,所以我让她来当服务员补贴家用,你让她去哪里赔这么多钱。”
陆雨严急了,也不顾在场的人,大声说道。
没有看见女生愈发惨白的脸。
“是吗,可是她做了这份工作,就要承担这份风险,我为什么要去关注她?这世界上贫穷的人那么多,若是按照你的说法,那些赌钱输了的人,债主是不是还要看他可怜不要他钱反而倒给?我只关注她能不能赔偿就行,这只是衣服,万一玻璃划伤了怎么办?好歹也是身价几百亿的大佬,可不是轻易就能赔偿的。”
木辞晚冷眼看着两人,虽然存着吓吓两人的心思,但是心中却也是真的有些生气,要不是她反应及时,水就泼到了师尊身上。
场面一时间僵住,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在一旁互相说着话,却也尖着耳朵听着这方的对话,心里感叹这木家小姐似乎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无知。
谁也不会觉得木辞晚和秋辞暮有什么错,这样的场合做出这样低级的错误,若是换做在场任何一人都会生气,只不过是碍于东道主的面子发作与不发作的问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