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城可以说是南蜀最难攻破的一座城池,两国交战之前,他就研究过南蜀各个城池,早早做了很多准备,难不成真要等到兵临城下在去想办法啊,再说了就算他考虑不周,不是还有左新蒙吗。
不然不会这么痛快,这一去就是抗旨不遵,他们这位皇帝也不是什么宽厚之人,真把老夫人他们救回来,就在没没有退路了。
一人开口,下面人几个人也表明立场,大部分都是被东黎暗中策反的人,当然还有很大一部分人没表明立场。
坐在最上首的那位站起来:“敢问夫人,这事是您的主意还是城主大人的。”在宣城他的地位仅次于李勋。
季思思也不隐瞒:“是我的主意,如果将军不同意,我也绝不勉强。”简飞走到她跟前:“按理说夫人要求末将定当遵从,可是这次行动,不仅仅是去救老夫人,而是抗旨不遵,如果皇上追究起来,恐怕李家会有灭顶之灾,就连我们大家也难逃罪责。”
“简大人说的有理,我们不能贸然行动,否则皇上必定治罪。”不少大人都在犹豫,想帮季思思,又怕连累自己,天子一怒血流成河,谁敢挑衅帝王的威严。
季思思站起来,清淡的拍拍身上的灰尘,沉着冷静的说:“各位大人,我是个女人不了解军国大事,但是我知道一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东黎的大军距离宣城不足百里,随时都有破城的准备,不知在座的各位谁有把握能守得住宣城,若是不一不小心城破了,不知道各位该何去何从。”
“夫人有话不妨直说。”她的话说到这个地步,还有谁不明白,可他们都是守城之将,他们只有两条路,第一击退敌人,第二城破人亡,古往今来所有守城将军都是这样的命运。
季思思浅浅一笑:“救出老夫人和几个孩子后,我会对东黎皇帝投诚,如果诸位大人同意就留下,如果不同意可以离开,但还请你们念在和我夫君多年的情谊,不要阻挠我救回母亲和孩子们。”季思思说的言辞恳恳,她敢这么说也有自己的底气,她手中的城主金令可以调动宣城七成以上的兵力,李勋在军中又有足够的威望,如今他病倒了,夫人出面也并无不可。
“夫人,这件事我等需要商议,不能贸然行动。”
“好,不过我现在能给大家保证的事,只要我夫君还是宣城城主,各位的一应礼遇不变。”下面的人大家面面相觑,挨个退出去,当然是不能离开这个院子,只能到旁边空置的房间里商议,刚才那个支持她救子的将领并没有离开,季思思看着他说:“我已经和各位将领摊牌,不管他们怎么抉择,只要我看到我母亲和孩子平安归来,我就拿着金令打开城门,原话告诉你主子去吧。”被『逼』到这种境地,季思思心里呕的慌。
她当然不能依靠宣城的人来救母救子,她现在除了轩辕墨染外,在没有能相信的人,这一场豪赌,她根本别无选择。
李老夫人他们离开不久,根本没走多远,这一路都有轩辕墨染的保护,丝毫没有危险。
在议事的地方枯坐一夜,那些个副将大臣们已经离开,季思思完全没心思管他们,宣城内有这么多轩辕墨染的人,他肯定有应对之法。
天亮了,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缝隙照『射』进来,季思思动了动麻木的身子,一晚上过去了,宣城应该发生了很大变化吧,不知道夫君在城主府可还好,她该回去了。
拖着沉重的身子回了城主府,李勋昨晚想要自尽,但是被暗卫拦下来,为了防止他在傻事,暗卫给他喂了软骨散,季思思回来,看到李勋躺在床上,吓了一跳,赶紧扑过去:“夫君,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李勋冷哼一声,把头扭过去不搭理她,暗卫现身:“夫人不必担心,大人昨日想寻短见,被我等救下,身体并无损伤,只是怕大人在做傻事,所以给大人服用了些软骨散,这就是解『药』。”暗卫把解『药』递给她,季思思接过,但是并没有给李勋服下:“夫君,你知道我不想让你受伤,母亲和孩子们就要回来了,等他们回来宣城就会开门迎敌入城,我知道你不同意,也不想看到这个场面,所以你还是暂且忍耐忍耐吧。”
季思思以前从不知道自己也有这么狠心的一面,这条路越走越黑,她和李勋之间的距离就越来越远,东黎军队进城,她就在没有退路了。
抹去眼角的泪水,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后悔的余地,更何况她也不后悔,最多一日,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嘱咐他们好好照顾李勋,她再次离开,端坐在外面厅堂内,她知道很快就会有人来,果不其然,才坐下半个时辰,外面就传来脚步声,管家急匆匆的进来禀报:“夫人,十五位将军在外面求见!”宣城除了李勋外,就是这十五位将军掌兵权,现在一同前来,看样子是做好决定了。
“请!”很快外面的人都进来了,整齐划一的军装面无表情,让人看不透他们的心。
“夫人!”
“各位将军不必多礼,坐吧,来人上茶!”十五个魁梧的男人坐下,为首之人正是简飞。
“夫人,我等想了一夜,决定誓死追随城主!”他们都跟着李勋几十年,如今的新帝算不上昏庸,但也绝非明君,其实之前他们就劝过李勋,希望他择其明主,但是城主大人忠厚,现在皇上自毁长城,还没开战就派人抓老夫人和公子们为人质,这样的君主如何能征服天下。
良禽择木而栖,若是选择东黎能换得家人和一城百姓的平安,这也是个很好的选择。
这个结果季思思还有有些意外,还以为有人反对,如今看来万俟靖果然不得民心啊,这十五位将军决定追随,里面少不了轩辕墨染的手笔,他在暗中也许了不少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