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是要等他先动手,还是应该先下手为强,我肯定不可能轻易让人给弄死,我早就不是以前那个任人宰割的雷蕾了,现在的我,不会让别人把自己轻易就给弄死。”雷蕾说。
“现在情况还不明了,但是你需要准备,至于说先下手为强嘛,我看那倒不必,如果说你先下手为强,那你就成了篡位者,到时候,菊花社的人会对你群起而攻之,恐怕你也不好对付,那还不如,先等济科下手,然后我们再考虑如何行动。”安明
“可是如果说我要对抗济科的话,那我也一样会成为他们的目标,虽然会有一部分人帮我,但是如果济科真是复出,我的影响力肯定无法和他相比,他只是需要时间而已,就能掌控全局。”雷蕾说。
“所以我们不要给他太多时间,我们要把菊花社给分裂掉。”安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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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明的分析是正确的,第二天济科身边的人给雷蕾打电话,请她到曼谷来议事。
雷蕾问我:“怎么办?“
这样的事我也作不了主,只能问安明。
安明说:“你不用担心,我和锦笙陪着你去就行了,这两天我们都在安排这件事,我和锦笙充当你的保镖,不会让任何人伤到你的。”
我说:“我也要去,雷蕾这样的身份,不可能身边没有侍女。我可以扮成她的侍女。我也要凑热闹。”
我以为安明会反对,可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他说:“没问题,反正一切都在掌握之中。”
相反雷蕾反而有些担心,她说:“济科身边也有很多人的,我们就这么几个人,是不是有把握?而且这里是长合组的地盘,如果济科已经和长合组的人联姻了,长合组的人也有可有会帮助济科,那样的话,形势就更为严峻。”
安明说:“你真的不用担心。我说没事,那就一定没事。”
我当然是相信安明的,我也认为他说没事就没事。他保证过的事,很少出问题的。
我们走进中医馆的时候,济科竟然还扎着针,他坐在椅子上。歪着脑袋,一副病入膏肓的样子。这老鬼可真是喜欢演,都这会儿功夫了,还演呢。
“天父好些了吗?”
雷蕾也一样会演,从手下人手里接过毛巾,轻轻地替济科擦拭脸庞。也或许她是认真的吧。毕竟济科是她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济科,就只有死了的雷蕾,没有活着的莞香。
像雷蕾这样受尽磨难的人,心当然是冷硬的,不会轻易感动,但这并不代表她冷血,对于济科的救命之恩,是一直心存感激的,所以她才会这么一直忠心地为济科做事。
至于她和松野的事,那当然也算是一种背叛,不过济科已然年老。根本无力行男女之事,雷蕾和松野青春男女一拍即合也属正常,雷蕾只是济科捡来并且利用的女子,而非他真正的女人。
“小莞香,我好多了。”济科忽然就睁开了眼睛,并且坐直了身子。
“原来您好了?”莞香也故作惊讶。不过这一次惊讶的表情不是很到位。可能这个需要的演技功底更高一些。
“还没全好,小莞香,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从今以后,你可以停下来好好休息一下了。”济科说。
我在旁边静静地打量着济科,这个人号称泰国天父,号称影响力可以和泰国王室成员相提并论的黑道老鬼。除了明显的病容和苍老之外。确实由内而外地散发着他一股枭雄特有的冷峻气质。
“能为天父做事,是我的荣幸,并不辛苦。”雷蕾说。
“小莞香,这是你带来的两个保镖?怎么看起来这么面生,不是社团里的人吗,还是新加进来的?”济科问。
安明与锦笙今天都贴了胡子,所以看起来会比较老一些。济科果然是老狐狸,虽然雷蕾才带了两个人,但他还是很戒备。
“社团的人现在能相信的人不多,我当然要找几个信得过的保护自己的安全。”雷蕾说。
“那你先让他们到外面等候吧,我有些事要找你聊聊。”济科说。
“这些人都是我的心腹,没关系的。”雷蕾说。
“他们是你的心腹,可不是我的心腹,我不想他们听到我和你之间的对话。你现在就让他们出去。”济科的声音冷了一些。
“我不。”雷蕾淡淡地说。
“小莞香,敢不听我的话?”济科是真的恢复了,因为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我一直都听您的话,只是您既然康复了,为什么要瞒着我?您的状态,应该是几个月前就开始康复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要把我蒙在?里?”
雷蕾看到济科站了起来,就明白安明所分析的就全是对的了。她也不想拐弯抹角,她要直接挑明了说了。
“我要是不瞒着你。我怎么知道你如此不守妇道?我要是不瞒着我,我怎么能看得清你是这样的一个贱人?”济科走到雷蕾面前,拍的一耳光打了过去。
“那件事,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您亲自说过,只要我替你做事,只当你名誉上的夫人,不是事实上的夫人。”
“那也不行!你既然是我济科名誉上的夫人,那就不能越过红线,你这是往我脸上泼脏水!更何况那个人还是我儿子!”济科怒道。
雷蕾没有说话,这件事她自认为有错,所以没有辩驳。
“莞香,想如何个死法?”济科冷声问道。
“我不想死。”雷蕾也冷声回答。
“本来你是非死不可的,不过我想了想,你跟我这么长时间,我也不能对你太过残忍,所以我决定留你一条命。”济科说。
没人说话,都知道济科既然这样说,那肯定还有下文。
“但你得替我去办一件事,这件事有一定的危险性,如果你办成了,我可以饶你一命,如果你办不成。那你也不用回来了。”
听这意思,这件事不在本地办,要到外面去办。而且绝对是一件极为凶险的事情。
“办什么事?去哪里办?”雷蕾问。
“去缅北见一个人,最近缅北有人和我联系,希望我和他们合作,他们的地理位置很好,准备重新启动种植和生产毒,希望我能和他们共同构筑销售渠道,打开国际市场。但那边最近战乱吃惊,我不想自己过去,而且我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诱我过去,所以我要你替我去谈,如果谈好了这件事,那我就饶了你。”
我只是听到济科说出缅北的时候,我的心里就已经开始跳了。那正是我们要去的地方。如果我们能以济科的谈判代表的身份过去,那济科就会特别安排,我们肯定就能平安到达那里。
这无疑是一个好机会,至少我认为是一个好机会。我希望雷蕾能一口答应下来。
雷蕾的眼睛看向了安明,安明没有说话。他当然不能说话,只是垂眸。我能看得懂安明这是示意她同意,只是不知道雷蕾能不能看得懂。
“我去,而且一定把事办成。”雷蕾答应了。我这也松了口气。
“我知道你的能力,我也相信你能把这件事办成,如果办成了,以后你就负责那边的事务。我就原谅你做过的事。”济科说。
“谢谢您。但我得带几个人,毕竟中途遥远,我又是个女的。必须得有人照顾我。”雷蕾说。
“人不能带太多,不然人家会认为我们不信任他们,包括你自己在内,不能超过三个人。”济科说。
“那我什么时候动身?”雷蕾问。
“今天晚上就走。记住,如果这件事办不好,那你也就不要再回来了。”济科说。
其实这也是给雷蕾的一个死局,如果谈不成,那她就死在缅北,如果谈成了,以后她负责那边的事务,要知道毒买卖就是提着脑袋在干的活,随时有可能被黑吃黑,随时有可能会被警方给枪杀。所以不管谈不谈得成,雷蕾都是牺牲品。
“好,那我是不是要回清迈准备一下?”雷蕾问。
“不用了,你直接从这里动身就好,行程我都已经安排好了,陪着你一起去的人,我也安排好了。就他们两个。”济科指了指立在旁边的两个保镖。
这下不好了,济科竟然给雷蕾安排了人去,那我们不是就不能跟着去了?济科肯定是为了防止雷蕾逃跑,所以要派人跟踪监视她,以便随时报告她的动向。
“好。那我去准备了。”雷蕾说。她现在当然是装得越温顺听话越好,越不会引起济科的怀疑。
回到酒店,我们开始商议着怎么办。雷蕾说这倒也不失为一条好路,反正她也是要走的,晚走那还不如早走,而且还走得这么远这么彻底,走了以后,她也不想回来了。
安明想了一会,说:“你不用去,我们替你去。”
这话再次把我们惊住,他的思维总是很跳跃,总是会说出一些让我们大吃一惊的话来。不知道这一次他又要打什么主意。
“缅北的人,肯定没见过你,让小暖扮成莞香,我和他锦笙还有小刚扮成随从,我们替你去缅北,你自己回清迈,带领你的人马上脱离菊花社,自称一个组,随便起一个名字都行,我会让秋野那边也和你呼应,自成门户,也成立一个组,你们的组宣称还是菊花社的人,但有更多的自主权,这个主意代子一定会让秋野答应,这样一来,济科的势力就被分解了,至于以后能不能合成一股,那就是以后的事了。这样至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
我真是很佩服安明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想出如此系统的计划,而且听起来还很可行。
——
“可是我如果出现在清迈,那不是就说明我没有去缅北?”雷蕾提出了疑问。
“济科肯定不会让你慢慢到缅北的,肯定安排是飞机,就算是几次转机,两天也能到了,我们到了以后你再出手就行了,其实都不用等,如果你下得手,我们一离开泰国国境你就把济科控制起来就行了,只要控制了济科,你想怎样都行。”
“济科恐怕不好控制,他毕竟是菊花社的会长,以前他是生病的,自然好控制,现在他好了,要想控制太难了,他一发令,马上就可以致我以死地。”雷蕾担忧说。
“济科并没有好,还在生病中,而且病得很严重。你还是莞香夫人。还是济科的代言人。你控制不了整个菊花社,但你可以控制那个医馆吧?那你只要控制了那个医馆,济科是生是死,是病是健康,还不都是你莞香夫人说了算?他既然对你狠,你也不能太善了。”安明说。
“我明白了,姐夫真是厉害,完全不是常人思维,不愧是缅北安少。这一次你回到缅北,算是猛虎归山,可以笑傲东南亚了。”雷蕾说。
安明摇摇头:“说来惭愧。缅北本是我家的地盘,但我还得偷偷摸摸潜回去,也不知道是吉是凶,但愿一切顺利吧,我们走了以后,希望你放开手脚去做,也希望有一天我们能温城再会。这段时间以来多谢你的照顾,真是谢谢了。”
“人生难测,有起有落,总会有龙困浅滩的时候。姐夫心胸宽大,思虑深远。将来必能大展宏图,小妹以后有难,还望姐夫和姐姐务必出手相援。”雷蕾说。
“只要你有事,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期待华夏再见。”
“好。”雷蕾点头。
“可是济科派有人跟着去,他们一但发现是我们代替莞香去缅北,那肯定会报告的呀,到时我们如何收场?”小刚说。
“这个雷蕾会处理,要么先关起来,要么就直接做掉,死人是不会乱说话的。”锦笙说。
“对,也只有死人,才不会乱说话。”雷蕾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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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顺利,不再赘述。经过几轮换机,第二天下午,我们抵达缅北。
这里是国中之国,以前是安家的小王国,几番沉浮后,安家没落,这里四分五裂,各种势力割据于此,安家的主要武装力量也被迫隐入丛林。从此安家曾经的辉煌成了传说。
在我们抵达缅北之前。我们也一直在猜测,虽然我们代表济科到缅北来谈事,缅北现在的势力可不止康龙一部,到底是不是康龙的势力和济科联系,我们并不确定。
要知道当初安家在缅北的主要贡献就是取消了毒的种值和加工,如果康龙现在主动又恢复这些生意,那无疑是对安家的背叛。而且是原则上的背叛。要真是这样,要么是那个内鬼说服了康龙,要么就是,康龙就是那个内鬼,只是他隐藏得深,一直没有暴露出来,就是想引安明出来而已。
来接的人都说一口的滇西北口音的普通话,和我们交流完全无障碍。旧式的军用吉普车队,因为长年在潮湿的丛林里跋山涉水,又得不到高水平的维护,车况都很差,发动机声音很大,开起来的时候还有各种奇怪的异响。
也可能是我们习惯在泰国相对安逸的生活,所以才感觉落差很大。他们习惯了,就觉得无所谓了。
“我们司令说了,今天来的夫人很漂亮,让我们小心照顾。”开车的小伙子年纪很轻,可能也就十八九岁,城府不深,很爱说话。
“你们司令叫什么名字?”锦笙问。
没想到城府不深的小伙子立刻警觉起来,“你们是司令请来的贵宾,竟然不知道司令叫什么名字?”
“我们也是奉命来的,没有直接和司令联系过,那当然不知道他的名字,而且缅北那么多司令,我们也不知道要见的是哪一位。”锦笙说。
“我们是康虎司令。”年轻司机说。
“康虎司令?康龙的弟弟?”锦笙问。
我虽然也来过缅北,但对这件事我却不怎么知情。我只见过独眼的康龙,却没有见过他的弟弟康虎。
“是的,康龙是老司令,不过……”
“不过什么?康虎发动军变夺了康龙的位置,是这样吗?”锦笙问。
“不是,是安少下令撤换康司令的职务的,由康虎司令接任。”年轻人果然城府不深,锦笙一问他就答。
我和安明相互看了一眼,安少下的令,那也就是说,假的安明现在就在缅北?那我们如果出现,岂不是自投罗网?
“安少在缅北?”锦笙平静地问。
“没有,在华夏。安少前一阵奔波各地,肃清内鬼,在缅北呆了一天就走了,老司令认为安少拿不出家书和相关证据,拒听安少的军令,结果就和康师令发生了冲突,结果安少一怒之下,就下令撤换了老司令。”年轻人说。
“内鬼找到了?是谁?”锦笙问。
年轻人却不再说话了,“我说的已经很多了,不能再说了。”
“我以前其实也是缅北安家旧部,只是后来被内鬼所害,流亡泰国,所以现在听说内鬼被查,我当然很高兴。当然想知道内鬼是谁。”接着锦笙说了一大串我没听过的名字,说和他们很熟,那年轻司机见锦笙对缅北的事如此熟悉,也就相信了他。
“说起来你肯定不信,内鬼不止一个,是一个群体,你既然是缅北的人,应该知道五令吧?”年轻人问。
“知道啊,他们是安家旧部的一些大佬级人物,隐藏在各地,暗中支持着安家。只有安少本人才能见他们,他只有他们能证明安少的真实身份。”锦笙说。
“没错没错,可是你猜怎么着,原来那些所谓的五令就是内鬼,他们联合起来作乱,想趁机取代安少,幸亏安少及时发现,将他们一一除掉。不然他们以后就要成为缅北的主人了。”年轻人说。
安明的眼皮跳了一下,眼里明显地闪过痛苦。
没想到我们在泰国这些时间。缅北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也不知道那些内鬼如何查清了五令的真实身份,将他们一一除掉了,他们不用证明假安明的真实身份人,于是以假安少的身份和缅北的武装力量一起,对那些长辈进行了剿杀,污蔑他们成为内鬼。
这招不可谓不毒,五令一死,安明的真实安少身份永远也不可能有人证实了。而且五令可以给安明巨大的财源支撑,现在五令被当成叛徒杀了。安明就成了孤家寡人。
现在我们去见的康虎,当然是和假安明是一伙的,我们真的是去自投罗网。安明和锦笙虽然乔装打扮过,但如果遇到熟悉的人,还是会发现他们,更何况丛林军里有那么多人见过我的样子。要是认出我来,那不就完了?
安明可能是看到了我眼中的忧色,伸出手轻轻地拍我的手背,安慰我没事。
“夫人,你的头疼好了一些没有?要不要吃点药?”安明突然问我。
我看了看安明,和他用眼神交流,在揣摩他的意思。我一路上健康的很,从来也没有头疼过,他为什么要这样问?这是要我装头疼?装头疼可以做什么?去医院!丛林里没有医院。那我们就可以去果敢,不用直接去丛林见康虎。
“等到了地方再去看医生吧,确实是疼得厉害。”我捂着头说。
“我们丛林里可没有正规医院,倒是有军医,条件很差,如果需要一些特别的治疗,那还得去镇上。”年轻说。
“没有医院?那怎么行?我们夫人最近身体不好,每天晚上都要输液的,不然就会有危险,我们会长也特别吩咐过了,必须要按时输液的。不然夫人身体弱,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可承担不起责任。”安明大声说。
“是啊,如果夫人出了状况,那这生意还怎么谈?我们不去了。我们必须要找一个有医院的地方。”
锦笙说着,伸手就要去抢那年轻司机的方向盘,司机吓住了,赶紧踩了刹车。
“你们别闹啊,我先和他们商量一下,把这些情况说一下,看能不能先住到镇上去。镇上有医院的,虽然比不上大城市的医疗条件,但输液什么的肯定是可以的,他们都药都是从云南运过来的。”司机说。
“行,那你请示一下吧,如果我们住的地方没有医院,那这桩生意我们不谈了。”安明说。
在和车队其他的成员商量后,一个穿着迷彩服的头目过来询问了一下我的情况,我装着很虚弱的样子,说如果没有医院,我随时会有生命危险。
那个头目用卫星电话向上面请示。结果上面同意我们暂时不到营地去,可以先到镇上住下。这下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