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一岚顿了顿，假装看不出来她不高兴似的：“妈，那你知道秦波他去哪儿了吗？”
李秀梅其实有猜测，但她就是不告诉她！
刚在秦木然那个死丫头哪儿受的火气可还没消，要是不找个出气筒，那哪儿成。
“不知道！”李秀梅冷硬的回了一句就别开了头，仿佛看她一眼就脑门疼。
一直跟李秀梅生活在一起的杨一岚又怎会不知，她撇了撇嘴，直接回了房，没再巴巴的凑过去。
反正，等秦波回来，她还是会知道的。
直到晚饭前，秦波都没有回来。
随意的煮了点饭，俩婆媳吃完就坐在堂屋里等秦波回来，这一等便是两个小时。
秦波回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十二月的天已然冷起来了，刚回来的秦波连脸都生硬不少，杨一岚看的心疼赶紧回了厨房端了一碗热腾腾的开水，看着他喝下去了，又拿了身干净衣服给他披上，才算消停了。
看杨一岚服侍的好，李秀梅那冷了一整晚的脸才算好看些。
“人怎么说的？”李秀梅盯着秦波，就怕那即将到手的钱飞了。
秦波轻咳两声才道：“妈，那个人说了，这次是她们没有调查清楚，不怪咱们。”
李秀梅这才大口的呼着气：“不怪咱们就好，不怪咱们就好。”
秦波听着这碎碎念，有些欲言又止。
杨一岚看的心一提，手就拍了上去：“你快说啊，当着咱妈的面还有啥事儿要藏着掖着的？”
李秀梅这才注意到秦波的不对劲，一双下垂眼满含担忧的望了过去。
“你这孩子，有啥事快说啊，是要急死你老妈我吗！”
见李秀梅急了，秦波这才沉着个脸缓缓开口：“但是那人说了，拆迁的批文很快就下来了，估计再过一个来月的时间，惠娟他们就该知道了。”
李秀梅快将眼睛瞪破：“怎么这么快！”
“我也不知道啊，只知道这件事进展的很顺利，几乎是有人一提就给办了。”秦波烦躁的抓抓头，满脸的愁容。
本来他们已经计划好几个方案，可这样一来，根本没有那么多时间，必须马上动手才行。
杨一岚说的晦暗：“可冯惠娟今天的态度……”
就不像是能把房子给他们的样儿啊。
杨一岚不禁有些嫉妒，这冯惠娟的命也太好了，年轻的时候有秦柏松在一旁扛着，就算遇上李秀梅这个老妖婆都没吃多少苦，现在秦柏松死了，本以为人生终于能掉换个个儿，结果呢？
她们那栋房子正巧在马路边，政府搞规划又被划进去了！听说会有好大一笔的赔偿款！
要不是他们特地问过，那老房子的归属权不属于他们，说不定早就直接上门了，又何至于等到现在。
想到这里，杨一岚又是一阵气结。
早知道这房子会被政府规划进去，她说什么也不在那个时候撺掇着两老把老房子给他们。
她是住了这么些年的好房子，可这哪能跟那些赔偿款比啊！
秦波不由狠瞪了杨一岚一眼，显然也想起了这事儿。
当初要不是她一直在耳边念叨说房子小了，生了儿子住不下，他至于听她的……将柏松两人给赶出去吗。
不然的话，现在这房子就是他的了，赔偿款也是他的，他也不用绞尽脑汁的去想着把房子拿回来了。
看冯惠娟那个态度，连钱都不愿意给，更别说那么大的房子了。
她又不是傻子！秦木然那死丫头也跟个人精似的比以前聪明不少。
想到这些事情，秦波的脸更愁了，他抖抖索索的从包里掏出一根烟，就地点了起来。
烟雾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杨一岚深觉刺鼻，紧跟着眉头一皱。
要是往常，她铁定一个眼神甩过去，让秦波把这烟蒂给灭了，可今天……她心虚啊。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秦波没当着李秀梅的面给她难堪都算好的了，她又怎敢在这个时候触他霉头。
李秀梅到习惯了这烟味，她家老头子那可是抽了一辈子的老烟杆，正是如此把肺给抽坏了，以至于活的还没她长。
她对此也介意，但是儿子不像她家那老头子，一天抽几包，所以她也就没管。
这会儿，她正想着这事儿该怎么办才好。
冯惠娟那死女人她是一点都不惧，可秦木然那丫头……还真就不好掌控。
想起秦木然那拎刀时的隐寒模样，李秀梅的脖子到现在都还是凉的。
她有些不明白，一个人的变化咋可以这么大，难不成真是上次从山坡滚下来时把脑袋摔聪明了？
“妈，你说那丫头咋那么邪门儿，不会是被那啥……”杨一岚在一旁小声的嘟囔着。
李秀梅虎目一瞪，手一拍：“我这个半截都入土的老婆子都不信，你这新时代的人还信这个！”
本就是随意一说的杨一岚撇了撇嘴，不吭声了。
话虽是这样说，李秀梅心里也没底，上次秦木然也算是死过一次，谁知道有没有沾染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万一真有……
不行，她还是得找人来瞧瞧！
李秀梅打定主意期间，秦波却急上了头。
他见亲妈半晌都不说话，还以为她退缩了，眼睛一狠的他不由带着点提醒：“妈，万祥这个礼拜又打电话来了，说……要五十，得买复习资料。”
李秀梅的脸跟筛子似的，一层一层的往下掉。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二回了，上次是去参加一个比赛，坐车吃饭撒的都要钱，想着不能让孙子没了面子，她就让秦波打了五十，可这才过去一周，又得要五十。
这钱光流水似的往外花却不见进帐，她也急啊！
“就不能少要点吗？啥复习资料得五十啊。”就算再心疼秦万祥，李秀梅也不由得问了一句。
秦波也是苦着一张脸：“妈，万祥说了，这次是要买好几个科目的复习资料，这才要的多，下回，下回也就没这么多了。”
“万祥还说啊，上次他去参加的那个数学竞赛，他拿了第一名！奖状都下发到他手里了，还说春节带回来给我们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