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自家孙子的性子，又想着年代已久的叨念，他忍不住将这两件事重叠起来，表情也更为的惊悚。
不会……不会是真的吧？
真有这么巧？还被他孙子给撞上了！
“她外公……”莫老爷子沉默半晌，还是试探出声。
他的眼神带着坚韧，像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莫羽勾了勾唇：“秦大河。”
这双重暴击来的简直不要太爽，饶是莫老爷子也真真实实的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呆若木鸡。
被一个电话召来的姜钧进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的莫老爷子，当即他就皮肉绷紧、心生警惕。
莫老爷子是他爷爷都被他摧残成这幅模样，他不过是一件随便就可以换的衣服，他他他……不会被人给撕了吧。
姜钧后悔了，悔的肠子都青了。
早知道他就不出那么个嗖主意了，更不该相信莫爷爷口中那怎么都不会把他供出来的话。
一瞬的飘忽不定。
他应该知道的！
他应该知道才对！
谁能在莫羽手下过三招啊！即使是莫爷爷也不能！
姜钧强忍着掉头就走的冲动，就这么移了过去，面上是显而易见的兢兢战战。
他真怕这家伙一个不虞就动起手来，那他可就真的遭殃了。
就算是强如姜钧也不得不承认，莫羽比他更强，亦或者说……他就是一个变态！哪方面都超强的变态！
跟在这样的变态身边，他只能认怂，也只得认怂！
“你叫我来……”酝酿了半天的姜钧还是准备先开口，可下一秒，他完全推翻了自己的说辞。
“我错了。”
“全是我的错。”
“我不该给莫爷爷出这样的馊主意，想要怎么惩罚我，你直说吧。”姜钧的整个肩膀都泄了下来。
本来还想征求宽大处理的他是再也没了这个想法。
他只求，他看了那姑娘心情好，对他稍稍有那么一丁点的怜悯之心。
莫羽抬手捏起一片姜钧做足了准备从而送来的花篮里的花瓣，神色讳莫如深，像单单在欣赏又像是在思虑。
姜钧看的恐惧万分，生怕这花瓣在他手里存活不上半息。
因为看花——如看他的下场。
“我听说，院里下达了一项实验，整个医院无人接手。”莫羽的嗓音里透露出几分漫不经心。
姜钧的脸秒变苦瓜，这特么绝对是玩儿他！
“阿羽啊……”姜钧想做最后的挣扎，谁知莫羽清凌凌的瞟了他一眼，一开口便是三个字：“你做吧。”
姜钧只觉自己的耳朵失聪了，还是被这三个字给炸的！
特么的，那么难的实验，首都学医几十年的前辈都未能有进展的实验，这家伙竟然让他做！
还不如让他死了吧，一了白了。
他也不用遭这份罪。
姜钧刚想以死明鉴自己不想去的决心时，莫羽又开口了：“一个月，一个月后我要看到大的进展。”
姜钧：“……”
他从这决然而然的声音里听到了什么？
听到了即使他去死也不能改变分毫的魔音！
姜钧认栽了，他耸耸肩，抬步往外面走。
莫老爷子像现在才回过神儿似的捕捉到姜钧身影，不由的出声喊他：“你干啥去！”
“回医院。”姜钧的嗓音很是沉重与沉闷。
不一会儿，他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莫老爷子收回目光，看向跟没事儿人一样的自家孙子，面上有一瞬的飘忽不定。
他沉思期间，他究竟对姜钧做了什么……
想一想，莫老爷子就抛诸脑后了，他沉声：“不是说那丫头……”
搬出了秦家村吗？
前几年，也就是秦大河去世的一年里，莫老爷子派人来寻他们，想邀请他们来首都窜窜门，本以为那老家伙看在外甥女的面上会同意从那大山里走出来，结果……却得来这么个令人惋惜的消息。
听到这则消息的莫老爷子还真一蹶不振了几天。
后来，从这件事里回过味的他继续派了人来，为的就是打探秦大河这外孙女的消息。
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得来的答案是这小姑娘的爸妈带她搬出了这个村子。
任何人都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这些年来，这件事情一直成了他的心病，直到去年才停止寻找。
他本以为，这丫头的人是找不到了，所以才答应了唐家老爷子的相看，可自己的孙子竟然在秦家村认识了那个女孩儿，这就说明他当初得来的消息是假的，又或许……她从始至终都没出过秦家村！
这样的认知让莫老爷子的双目都开始凌厉起来。
想着那派去的人，整个都不由浮现出一丝怒气。
可他还不忘问着：“你知道了是吗？”
他不相信都知道了秦大河是那丫头的谁，他还能不知道。
这上天，就这么的有缘吗，阿羽出去一趟就遇上的姑娘竟是大河的外甥女。
饶是一辈子都不信这个东西的莫老爷子都不得不相信，这世间，是有一种东西叫作缘分。
可惜大河……大河他看不到了啊。
莫老爷子的心中五谷杂味的，也就没了嬉笑的心思。
“知道。”
“我全都知道。”莫羽抬起头，回应的很是笃定。
莫老爷子深深的看向莫羽，良久才轻叹一声：“那丫头过的还好吗？”
“替我备车，我去看看她吧。”
莫老爷子还没见着人，就先心疼上秦木然了。
他的孙子是那丫头的未婚夫，可他们从来没尽到应尽的责任，现在好不容易知道了她的存在，他怎么也要去看看。
谁知，莫羽竟然拒绝了：“不用。”
莫老爷子不解的回望他。
想起那个软软的小丫头，莫羽的嘴角不由的勾了勾：“我怕你吓着她。”
“这件事，我会来处理，爷爷就不要插手了。”
处理？
怎么处理？
现在都知道人是谁了，不把她接回家是想做什么？
刚刚还觉得自家孙子没有人性看上了未成年的莫老爷子突然觉得，相差近十岁好像也不算大……
况且，他们这是名正、言又顺！
谁管其他人如何啊！
说不定那些老匹夫还羡慕他找了这么嫩的孙媳妇儿。